第11章 霍恩的野望

    中午时分。
    霍恩在老村长的陪同下视察渔村，骑士御姐随行。
    渔村里的房屋主料大多是木板，由于海边湿气比较重，很多木头发黑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村里的卫生状况也令人堪忧，不宽的土路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能看见人类的排泄物。
    老村长一路边走边介绍：“领主大人，我们村有二十七户人家，一共有一百五十二名村民，其中有八十六名青壮年，四十五个小孩，剩余的都是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
    小心避开地上的一坨，骑士御姐问道：“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你们靠什么生存啊？海里的鱼？”
    “当然不是，虽然我们捕获的鱼不算少，但平时是舍不得吃的，我们的主要食物是面包树的果实，不过，面包树树林不在村里，在岛的斜坡上。”
    霍恩恍然。
    面包树是一种高产果树，它的果实长着椰子一般的硬壳，壳里装的却是淀粉。
    但面包树的淀粉带有微微苦味，因此贵族阶层瞧不上，只有低层平民才会食用。
    “有时候年岁不好，岛上的面包果不够，我们还会去其它岛屿采摘……”
    经过老村长的介绍，霍恩对自己的领民有了更多的了解。
    领民们主要收入来源是海里捕捞的渔获，这些渔获大多送到了附近岛上的镇子换取生活物资，买来的物资加上大自然馈赠的面包果，渔民们的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在安全方面，由于渔村比较贫穷，罕有海盗光顾，只是有时会面临野兽和鱼人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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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两个桌面大小的圆月从海平面上升起。
    布兰岛的海滩上热闹非凡，篝火熊熊燃烧，篝火旁绕着一圈用木棍插好的鱼，在醉人的香味中，人们围着篝火跳着欢快的舞蹈，欢乐的歌声嘹亮。
    对所有人来说，今天都是值得庆贺的一天。
    渔村村民庆贺残忍的海盗政权灭亡，布兰岛迎来了一位强大且仁慈的新领主。
    士兵庆祝战斗的胜利，己方无一人伤亡，还分得了不少战利品。
    霍恩也很开心，海上漂泊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从欢庆的人群中退出，霍恩一屁股坐在篝火外围的板凳上，他擦了擦额头因狂欢而冒出的汗珠，面带笑容看着其它人继续狂欢。
    不一会儿，骑士御姐拿着两尾巴掌大小的烤鱼过来了。
    “领主大人，给。”
    “谢谢，”霍恩接过热气腾腾的烤鱼，凑到嘴边吹了吹，尝试着咬了一口，浓香充斥着他的口腔。
    这个世界没有工业污染，海里的鱼都是纯天然的美味，肉质白嫩细腻，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味道真不错哎。”
    一旁的骑士御姐认同的点点头，看见霍恩手中光溜溜的鱼骨：“要再来一条吗？”
    他看了看排队领鱼的人群，拒绝了骑士御姐的好意。
    诺克船长走了过来，指向斜上方的崖壁：“领主大人，您看那儿。”
    顺着诺克船长的手指方向，霍恩看见崖壁边缘有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足足有灯泡大小，那是大型猫科动物的眼睛。
    “暂时不用管它，这么多人它不敢过来，”他忌惮的看了看崖壁前，那里存在一些篝火照不到的黑暗：“叫所有人注意点，不要单独步入黑暗。”
    “明白。”
    “对了，把船上的酒都搬下来，今晚喝个痛快。”
    “是！”
    诺克船长满脸欢喜，走到两名士兵身边说了两句，周围人一阵欢呼。
    “赞美领主大人！”
    两名士兵迫不及待向码头上的船只跑去。
    霍恩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又看向被黑暗笼罩的布兰岛。
    士兵能毫无顾忌的狂欢，但领导者不能，因为他们要考虑明天。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当前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便是岛上的野兽，它们威胁到了城墙的建设，若是城墙不能合拢，那么怒潮堡就无法发挥它应有的防御价值，这对于霍恩来说是极为致命的。
    他可不会忘记有多少人惦记着自己的脑袋。
    在一百万金币面前，除了骑士御姐绝对可信之外，就连诺克船长等士兵也存在背叛的可能。
    当然，只要霍恩能让他们看见更好的未来，那么士兵背叛的可能性将大大减小。
    至于村民，老实说，他完全不相信有那个村民能抵挡一百万金币的诱惑。
    闪动的火光照在霍恩脸上，他脑海中思绪如飞，思考着如何让村民死心塌地的跟随。
    忠诚这个东西需要时间和经历来提升，从外表也很难判断一个人是否忠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背叛的代价。
    “凯琳，把老村长叫来。”
    “好的。”
    不一会儿，老村长来了。
    “领主大人，您找我？”
    “是的，”霍恩直接开门见山，指向海滩上嬉戏的孩童：“我打算将领地的小孩都带到城堡里，教他们识字，若是有修炼天赋，就培养他们成为职业者。”
    老村长直接愣住了，激动得声音颤抖：“领…领…领主大人，您刚才说…说什么？”
    “我是说我打算培养领地上的孩童，怎么？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老村长连忙表态，他激动得都有些站不稳了。
    在诺亚大陆，平民想要成为高人一等的职业者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有修炼天赋，二是要有钱。
    有没有修炼天赋老天说了算，而钱就得靠家庭了。
    没有钱，就交不起成为职业者的学费，就只能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没有力量，致富的机率不高，后代因为交不起学费而做不了职业者的概率大大提升。
    如此恶性循环，最终几百年后，平民的后代还是平民，贵族的后代依旧是贵族。
    阶级固化是诺亚大陆如今的现状，底层平民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是参军，经历生死搏杀，幸存下来并立下功劳，就能通过军队获取修炼资源。
    第二条路则是投靠某一贵族，把贵族老爷伺候高兴了，也能获得成为职业者的机会，但是贵族也不会随意给予机会，一般来说，只会从世代忠诚的家仆中挑选培养对象。
    这就是老村长激动的原因，村民的孩子能够直接获得霍恩的培养，得到其它平民需要积累几辈人才有可能得到的机会。
    经历了最初的激动后，老村长冷静下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领主大人，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忠诚！”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所有人都愿意宣誓效忠，唯有商人小姐例外。
    商人小姐在一旁旁观，扇动的火光映照在她若有所思的面孔上，明暗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