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插文：LOL短篇同人（中）

    人生就是这么波澜起伏，不是吗？
    佐伊感到有些累了，便解除了隐形魔法，显出了身形。正当旁人惊讶于身边突然出现的奇装异服的少女之时，佐伊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韦鲁斯！是韦鲁斯！快跑啊！”
    前方传来的呼喊让集市上的人们骚乱起来，不过下一秒在他们内心里响起的声音给予了他们安宁和力量。
    “诸位不必担心，请没有作战能力的人们尽快有序撤离，芝云省民兵团请随我击退邪恶的暗裔。”
    那是卡尔玛，伟大的天启者卡尔玛。称她为相当一部分艾欧尼亚人的精神支柱并不为过，即使是跟随着其他势力的艾欧尼亚居民，也会对这位修道院的首领，艾欧尼亚之魂的象征报以足够的尊重与敬意。她在艾欧尼亚对诺克萨斯的反侵略战争里做出的贡献，乃至战争结束后走遍艾欧尼亚游说的行为，以及她本身拥有的庞大力量，都是她目前地位的有力支撑。
    没人知道为什么韦鲁斯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有卡尔玛大人和民兵团在，艾欧尼亚人们放下了躁动不安的心，转而有序地离开了他们所处的位置，各自躲入了商铺中。原本属于各商铺的武装力量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守在了门口。艾欧尼亚人虽然崇尚和平与均衡，但绝不是懦弱迂腐之辈，当自己的家园受到侵害，他们必须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是诺克萨斯让他们学会了这一点。现在的初生之土，渐渐褪去了她古老腐朽的外衣，展露出了她的强大与高傲。
    “艾欧尼亚，昂扬不灭！”
    嘴里呼喊着震天的口号，艾欧尼亚民兵们手持各种武器，从四面八方呼啸着奔往了市集的中心——一个巨大的，足以同时容纳数千人的露天平台。平台的中央，站着一位俊美到有些妖异的男子——至少从外貌上来看是这样。苍白的长发和苍白的肌肤互相映衬，鲜血一样红的围巾下是人类男子健美的身躯，只是他的一只手和一把漆黑的长弓连接在了一起，另一只手则是利爪的模样。下身同样被漆黑的铠甲包裹，眼眸里绽放着邪异的光。那是韦鲁斯，毫无疑问。
    曾经的天神战士，如今的暗裔，巨大的身份差异并未影响他的力量，他依然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弓箭手，每一发弓箭都能带走一个生命，甚至不止一个。被封印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韦鲁斯带着两位凡人的灵魂，在艾欧尼亚引发了数次灾难。如今群雄割据的艾欧尼亚无法调动足够的力量去追杀这位暗裔战士，只能由他引发灾难的地区的统领来围剿韦鲁斯。这当然基本是毫无作用的，身为一名优秀的弓箭手，韦鲁斯完全懂得怎么在制造完一场杀戮之后逃离现场，嗯，或者说全身而退。
    他现在却公然出现在了这里，在这个各大势力都出席了的场合。
    长久以来的恶名让包围着韦鲁斯的数千民兵有些不安，所有人都和他隔着数十步的距离，没有一个人敢靠近。空中缓慢落下一个身影，汹涌的魔法能量汇聚在她的周身，她缓缓摆出一个古艾欧尼亚的战斗准备姿势，高声喝问：“邪恶的暗裔！你今日当为之前所造成的灾难付出你该付出的代价！”
    话音落罢，卡尔玛吟诵了一句古艾欧尼亚语，在场的所有艾欧尼亚士兵顿感自己像被清风托着一般轻盈了许多，身体周围也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魔法护盾。韦鲁斯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未阻止卡尔玛的行动，他甚至歪了歪头。
    “暗影将抹去你的存在。”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韦鲁斯耳边响起，随即他的影子毫无预兆地直立了起来，朝着自己的主人伸出了双手，死死地缠住了韦鲁斯。一位浑身笼罩在暗影之下的男性——如果没有变声的话——从直立而起的韦鲁斯的影子中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影子把他吐了出来一样。在艾欧尼亚，有如此暗影魔法造诣的，只能是那位恶名昭彰的影流之主——劫。
    劫的名声向来不好。无论是手上沾染着的条条人命也好，还是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师父也罢，他的名声正如他的名字，劫，象征着不祥和灾祸。但事实上，在打跑诺克萨斯人方面，影流之主和他的影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劫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对艾欧尼亚的爱是没有人能否认的。就连均衡教派也无法否认，他们不才刚签停战协议没几年吗？
    不管怎样，在艾欧尼亚遇到危险的时候，劫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守护她的人，现在也不例外。卡尔玛或许还在斟酌判断出手时机，劫，这位暗影大师，已经直接耍起了他最拿手的，或许也是唯一拿手的杀人技艺。如同往常杀人一样，先用他的影子控制住他，再从他的影子里现身，小臂上锋利的手里剑自然可以轻松收割掉目标的性命——锋利的手里剑已经停在韦鲁斯的脖子上了。
    卡尔玛神色复杂地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她对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遇到问题，她还是崇尚先和平解决，实在不行才动用暴力。劫这种血洗异类的做法一直不太合她的意，更别说他还背着弑师的恶名。可他屡次亲自下场，大多数时候都是首当其冲，不得不让热爱艾欧尼亚这块土地的人们对他心怀些许敬意。叹了一口气，卡尔玛默默用梵力为劫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帮助，劫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远远地朝着卡尔玛点头致意，就待手起刀落让韦鲁斯人头落地。
    “呃啊！”腹部一道重击袭来，剧烈到仿佛要撕裂全身的疼痛在一瞬间爬满了劫的全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被梵力轻盈过的身体让他飞得更快，更不费力，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韦鲁斯轻易地挣脱了影子的束缚，然后在在场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绕过了劫的手里剑，回身一脚把劫踹上了天。随手抹掉沾到脸上的劫喷出来的些许血液和胃液，或许还有唾液的混合物，韦鲁斯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一些厌恶。他一向对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十分得当，从不将满心的仇恨写在脸上。
    “凡人就是凡人。”韦鲁斯说的第一句话轻蔑而冷漠。他侧了侧身，避过了卡尔玛射出的魔法炮弹，它击碎了偌大一块地面，绽放着华丽而危险的花。抬手，拉弓，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或许也是即将看到肉体爆裂而感到快意的笑容，韦鲁斯射出了一箭。它并非实质，而是某种能量的具现，快到极致，妙至毫巅。箭矢轻易地穿透了卡尔玛布下的梵咒护盾，一连击碎了数十人的肉体。是的，不是击穿，而是击碎。尸体的碎块伴随着喷溅而出的鲜血肆意地流淌在地面，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挥舞着大笔描绘的画卷一样残酷。
    “该死！”卡尔玛面色一沉，眼见民兵们因这一箭产生了些许动摇，劫更是生死难料，她发现她严重低估了暗裔的力量。这种力量，恐怕她即使发挥全力，也只能勉强抗衡，普通的艾欧尼亚人又何能抵挡？运起魔法，卡尔玛在每个凡人的心中告诉他们让他们撤退，这绝非是他们能对付的存在。说罢，她加大了梵咒能量的输出，所有撤离的艾欧尼亚民兵速度又提升了几分。
    韦鲁斯冷笑一声，一边躲避着卡尔玛的梵咒炮弹，一边飞速地拉弓搭箭，对逃兵从来不需要瞄准，四处激射的箭矢开辟出了条条血路——这甚至已然是卡尔玛努力拦截和防御之后的结果。数千艾欧尼亚民兵，有近三分之一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无一全尸。汹涌的血流冲刷着砖石地面的纹路，浓浓的血腥味不禁让韦鲁斯眯上了眼，十分享受一般。
    暴怒的卡尔玛奋起了她全部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都隐隐出现了扭曲，两道粗如巨蟒有若实质的灵链自她手中飚射而出，带动着卡尔玛自己奔袭向韦鲁斯。两人缠斗在一起。碎石飞溅，又在空中马上化为微尘，渐渐变为了类似雾气的状态包裹住了两人。
    这让佐伊有点看不清他们的战斗了。
    最早发现韦鲁斯的自然是佐伊。暗裔这个种族她固然没有见过，代代传下来的暮光星灵的记忆和能力也告诉她了这是一个何等邪恶暴戾的种族。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暗裔都是由麦伊莎，不知道多少代前的暮光星灵消灭的，剩下的部分暗裔也在之后的战争里，被暮光星灵教授给人类巫师的法术一一封印。这让暗裔们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来仇恨憎恶暮光星灵。不过实际上，暮光星灵们是十分瞧不上暗裔的。呃，其实星灵看不上整个飞升体系，飞升者在星灵那有个蔑称：人造爬虫。换句话说，飞升者其实是，人造星灵。
    众所周知，巨神族是符文之地的原生种族，或许也是最早的生灵。他们发现了魔法和科技的强大，并将它们运用得如臂使指。拥有庞大力量的巨神族当然不会只想着局限于这一颗星球上，他们的势力扩张到了瓦洛兰之外，这个初生的文明很早就向宇宙露出了还未长齐的獠牙。众星之父，古老的宇宙灵体奥瑞利安·索尔——那时祂自然不叫这个名字——发现了他们，并惊诧于他们庞大的野心，祂降临于符文之地，向巨神族展现了祂的完美与强大。然而，巨神族控制了祂，迫使祂为巨神族打下了一个横跨星域的雄伟帝国。星灵，作为巨神族在宇宙的代言人和使者，掌握着巨神族的部分力量和权柄，通常是由巨神族亲自于星辰中选定，再注入魔力改造的。而当巨神族逐渐离开母星前往宇宙，瓦洛兰上的某个盛极一时的帝国，恕瑞玛的第一代皇帝，女皇瑟塔卡，借由巨神族的遗物——那枚太阳圆盘，发明了飞升仪式。这让凡人可以窃取星灵的力量，将自己化为永恒不朽的生命。只不过，毕竟是偷盗来的技术，生命的改造并不完善，会导致被改造的凡人出现一些返祖的特征，也就是兽化，并且力量也远非星灵的水准，充其量是个劣等星灵。可是，即使是劣等技术的劣等改造，也足以给凡人带来强横无匹的力量和无穷的生命，那些随之而来的缺点，又有什么问题呢？
    所以恕瑞玛土著们视飞升为无比的荣耀。
    在星灵们看来，大部分飞升者——或许可以加个绝字——掌握的魔法和战斗技巧就像小孩子拿着劣质的二手玩具在胡乱地挥舞，他们掌握的术式缺乏美感且野蛮，身体更谈不上有多么壮美，总之就是完全不合口味。也许只有少部分，比如那位最初的飞升者，也是最强的飞升者——瑟塔卡，才能得到星灵们的认可，这代表着她已然跻身到了“神”的行列，嗯，自然是将巨神族排除在外的。在这片广袤宇宙里，凡是巨神族治下的星球，所谓“神”的概念其实就是星灵罢了。一般而言，星灵们掌握的力量全力输出的话，对任意一颗星球都是毁灭性的，有的甚至只要存在就会影响星球自身的物理规律，比如我们的暮光星灵佐伊小姐。
    佐伊小姐此时有些不高兴。
    巨神族们在知晓了母星上因虚空侵蚀——事实上绝非只有符文之地遭受了虚空的入侵——导致的暗裔的出现以后，确实派遣了星灵来帮助人类，或是其他种族，当然主要是人类。明面上出现的就有战争星灵和暮光星灵，他们联合起来完满地完成了巨神族交给他们的任务，呃，虽然战争星灵的位格和能力被一名凡人夺走，但至少确实让暗裔消停了一段时间。只不过，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境，他们再次将被封印的暗裔们释放了出来，用自己的贪婪作为钥匙。所幸只是被封印而非被消灭的暗裔不多，大约还剩那么三五个？纵使是这样，苏醒的这些暗裔们依然给符文之地带来了无数的灾劫。而作为暮光星灵，佐伊本该在见到暗裔的一瞬间就将他们重新扔回去属于他们的武器里，再在上面加上几百道几千道咒文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可她并不想这么做。
    留着他们不是很好玩儿吗？佐伊想。
    看着凡人倒霉，特别是不愿意和自己玩的凡人倒霉，就是佐伊最大的乐趣了。至于凡人的性命？佐伊才不在乎呢。
    佐伊看着暗裔和凡人的战斗正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却有些看不清楚了。这可不太好，佐伊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一条小小的时空通道。右手往里一探，佐伊揪到了一张报纸。等等，报纸？真是见鬼。佐伊吐了吐舌头，魔法依旧会偶尔失灵，她并未深究原因，也懒得去深究，反正一切有巨神们顶着呢！佐伊重复了三四次，终于抓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个“东西”被抓过来的时候，正处在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下——腿呈马步，腰身向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同时身体微偏，两手正结着极其复杂的印结，淡青色的长袍拖地，上面破损的痕迹明显。
    她竟是直接将卡尔玛抓到身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