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狐狸尾巴

    待一切都安置妥当，徐正平与丁高昌，这才松了口气。
    “竟是不曾想，这次派下来查案之人，竟是楚大人。”徐正平感慨道，“这楚大人在刑部威名赫赫，经受过不少大案子，之前翠微湖之事，也是经楚大人提点，你我二人才保得性命，这次有楚大人在，这桩案子想来很快便有眉目了。”
    “嗯。”丁高昌也点了点头。
    有关楚瑾年的名声，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年纪轻轻，官职不低，却并非是因为齐王子的身份的缘故，而是实打实的以能力服众，这样的人着实令人敬佩。
    有楚瑾年在，这桩案子，看来是有希望了。
    丁高昌这段时日晦暗的眼眸有了些许光亮，但神色却依旧颇为凝重，“只是楚大人似乎一直认定这红玉颇有嫌疑，不知是何缘故。”
    “红玉侥幸存活，难免让人疑，你先前不也先从红玉着手查么，只是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这才作罢而已。”
    “不过这暂时查不出来什么来，不代表这红玉就没有任何问题，你这段时日将红玉安置在此处，也是因为心有疑虑，为图保险，这才以看顾红玉不被凶手灭口之名，着人看管，也是为了看能不能寻得些许蛛丝马迹吧。”
    “我看楚大人也是如此，且楚大人能够另辟蹊径，寻得新线索的话……”
    徐正平话不说完，只是看向丁高昌。
    另辟蹊径？
    丁高昌眼前忽的亮了一亮。
    夜，越发的深。
    整个大地都陷入一片沉寂，除了外头那打更人偶尔的吆喝之外，已是没了其他动静。
    大牢，也是如此，关押的各种犯人，此时早已躺在草堆里头，裹着身上破旧的棉衣，蜷缩在一，沉沉睡去。
    或高或低的呼噜声，磨牙声，可谓不绝于耳。
    狱卒此时也困的不行，或是趴在桌子上头呼呼大睡，或是手撑着头在那打盹儿，偶尔清醒过来，装模作样的到牢巡视一圈，接着又去打瞌睡去了。
    可以说四处都充满了困意。
    一声细微的“哐当”声忽然想，似乎是老鼠慌不择路时，踢翻了那燃着的油灯，灯油和火苗顿时落在了地上，“唰”地烧了了来，引燃了旁边的干草。
    火势几乎是顷刻之间迅速扩大，火光映红了整个监牢，浓烟滚滚，只熏得整个监牢之的人从睡梦惊醒。
    “走水了！”
    惊慌的尖叫声乍然四。
    紧接着，是“救救我！”
    “快放我出去！”的呼喊声。
    红玉亦是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察觉整个大牢已是陷入一片火海时，眼满都是慌乱。
    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也顾不得穿，急忙去拽门。
    因为红玉并非是真正的犯人，加上不会到处乱跑，这门素来是不上锁的，只是扣着而已，此时她也颇为顺利将门打开，往外跑。
    但刚跑了两步，险些撞上迎面匆匆而来的人，红玉顿时一惊。
    在看清来人是徐正平和丁高昌时，红玉这脸更是白了一白。
    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嘻嘻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丁高昌，“娘，你来了，我想死你了。”
    “娘是不是要做晌午饭，我看火都升来了，闻来好香，娘晌午给包饺子好不好，我想吃饺子。”
    “舅舅，你也在？”
    红玉指着徐正平嘻嘻的笑，拉着徐正平往里走，“舅舅你看，糖葫芦，我给你留着呢，你要不要吃？”
    徐正平看着她手那只早已被风干的半截老鼠干，惊恐地往后退了半步，吩咐一旁的衙差，“快些帮着灭火，四处看一看，有无人受伤。”
    “来一个人，来照看一下她。”
    “是。”衙差们都赶紧忙活了来。
    因为牢的干草潮湿，刚才被火点燃时，冒的烟看着大，火却是没怎么烧来，加上冬日里大家对走水之事都颇为在意，扑救及时，这火很快被浇灭了。
    收拾大牢，安抚被关押之人，提醒众人要仔细小心应对，徐正平与丁高昌忙活了一通之后，便离了大牢。
    待回到县衙之，两个人神色皆是凝重。
    尤其是丁高昌，沉默不语半晌，才开了口，“这狐狸尾巴，藏得是够深的。”
    方才红玉看到他们时，脸上慌张神色可谓明显，若是疯癫之人，是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表现，尽管红玉反应极快，但他刚刚还是看了个清楚明白。
    疯癫是装的，那她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查了这么多天的案，观察了这么许多日，丁高昌都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此时骤然发觉，他心自然是怒火烧。
    气红玉的阴险狡诈，更气他自己的无能。
    “可藏得再怎么深，狐狸终究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天。”徐正平沉声道，“看来往后再侦办案子，不可过于按常理行事，也需变通一二为好。”
    “是。”丁高昌点头，继而感慨，“这楚大人当真是厉害，只不过……”
    他怎的就一下子能够看穿这红玉是装的呢？
    翌日清晨，天还不曾大亮。
    楚瑾年洗漱完毕时，丁高昌和徐正平已是在屋外等候。
    “看两位大人眼圈发青，但精神却好，本官昨晚隐约听到外面吵闹之声，看来昨晚两位大人颇有收获？”楚瑾年沉眸道。
    “昨晚大牢不慎走水，卑职等人前去灭火，故而吵闹了一些，不过好在昨晚有些人原形毕露，也算有些收获。”
    丁高昌拱手，“楚大人当真是料事如神，卑职佩服。”
    “只是卑职不明，大人是如何看穿那红玉的疯癫是装的？”
    “此事到是不难。”
    楚瑾年轻笑答道，“马家上下被毒杀，已是肯定必定是熟人所为，而一个对马家如此熟悉之人，在下毒之时，竟会不知红玉这位得脸的丫鬟不在家？一个要置马家上下为死地之人，偏偏遗漏了红玉一人，这不大合理。”
    “若说有人为将嫌疑推到红玉头上去，特地留了红玉一条命的话，虽说想法合理，但处处都显示马家善待红玉，红玉也感恩不已，无谋害主家之心，于衙门而言，查不到确切证据，于红玉而言，自然不会认罪，也就定不了红玉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