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河道潜游

    轰然巨响声中，手炮夸张的攻击直接打穿了厚实的岩层，在让岩石伴随着流水，哗啦啦的流淌崩溃下来之后，一个黝黑的空洞也是径直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让卢修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这到底也是在进行一场赌博。
    虽然伊莱文说的有很把握，但事实究竟如何，还真是个未知数。眼下这无疑是最好的情况，可要是换上一种，比方说跟银河倒灌一样的无数水流轰击下来...那他们真就是不用挣扎了，直接都可以准备遗言了。
    好在，情况的展开还算是顺利。而也是第一个顺着湍急的流水攀援到破裂的岩壁上，卢修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况。
    不远处是哗哗的地下暗流，差不多两米多宽的河道边上就是一个弯折的缓坡。流水浸漫过来，这才有了那地下暗湖的源头之水。而眼下他们打开的这个通道则正好是在流水浸漫过来的这一边，因此除了说多了一个大洞之外，对于整个地下湖的源头破坏倒也没有一开始料想中的那么大。
    对于那个湖泊里的生物来说这算是幸运的，毕竟如果因为这一击而破坏了整个地下湖的源头，那卢修顶多也只能说一声抱歉，然后把这看成是它们命中该有的一劫。
    逃命的时候，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一把拉过老胡，把这家伙从底下拉上来。老胡也是看到了眼前的暗河，脸色一阵变化之下，他也是忍不住的龇着牙说道。
    “这...流速可不算是慢啊。”
    的确，河道并不算是特别宽阔的情况下，水流自然是非常的湍急。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条暗河可不仅仅是连着整个上层的河道网络，往下恐怕更是要连通到地下深处，那些真正的大暗河所在。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那结果，恐怕不比葬身大山的要好到哪去。
    “你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我背着你！”
    这是为了老胡的安全考虑，毕竟他眼下的这个状态可不能说是康健的。等同于缺了一只脚的他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远距离的跋涉潜游，绝对是天大的难题。也就是他自己一力要求，几乎是拍着胸脯的保证自己问题不大。不然卢修都不打算放任他去做这种尝试。
    “当然行！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你们俩。好歹我也是个水手，别说是瘸了一只脚，就算是把两只脚都给绑上，我照样能憋着一口气，在水里游个七八圈。倒是你们，你们水性要是不行的话，眼下这就是个难关了。”
    这也是个难题。卢修的水性本身就是个半吊子，以往最多也就是在泳池里扑腾一下。而明日香，原本就是个弱鸡体质的她想要精通游泳，显然就更不现实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行也要行了。”
    也是一把明日香给拉扯上来，卢修尽管底气并不是多么的充足，但还是直接的趟入到了河道里。
    冰冷的河水远比地下湖要来的刺骨，这对他倒是影响不大，但对老胡可就不太一样。因为很明显的，老胡的脸色在涉水之后立马又白上了几分。
    不过他明显是在强忍着，尽管说行动不便的他要靠着卢修的搀扶才能在这湍急的流水中站住脚跟，但此刻的他却还是勉强的露出了一个豁达的笑容。
    “还好，这条暗河不深。如果有一半的路是能够这么趟过去的，那这事或许还真不算是太难。”
    也就是话音刚落的功夫，老胡瞬间就感觉脚下没有了着落。整个人噗通一声没入水中，差一点呛上一口水的他也是连忙扑腾着，才把自己给浮出水面来。
    很显然，水深开始加剧。而更糟糕的是，眼前已经是没有路了。
    当然，并非说真就是暗河延伸到了这里突然就没了前路。平板里地图显示的很清楚，道路就在眼前，看不见，只是因为这个出路不在明面上罢了。
    把头伏下水面，用手电往深处一照，顺着地图，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通往上方河道的豁口。只是，这也意味着难度的增加。因为从这往后，他们就只能靠憋着的一口气一路凫水上去了。
    “丫头，记住。千万别慌张。潜水最主要的就是要控制住自己，你越紧张，身体消耗的氧气就越大，你就越撑不了长久。所以不管是碰到什么，都别慌。凡事有我们顶着，你只管往上走就是了。”
    老胡此刻还有心情和明日香讲述一番经验，可见他真就是对自己的水性有着十足的信心。而也清楚这是老手的经验之谈，明日香在用力点了点头之后，也是一阵深呼吸的开始调整起了自己的心态。
    “注意随时观察地图上的变化。伴随着你们在河道的近一步深入，你们携带的通讯设备所产生的波段反馈也就会越发的清晰。之前通过大波段扫描未必能扫描清楚的地方都可以在这种近距离扫描的情况下被反馈出来，而这里面，很可能就有你们要找的出路。所以，一定不要忽视了它的作用。”
    维瑟米尔也是适时的提点，让他们千万不要忽略掉自己手上工具的重要性。当然，这算是半句废话。因为就算是不要手电筒，卢修他们也不可能抛开绘制有地图的平板。
    把在这如同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水道里逃生的希望全放在运气上，他们可没有这么好命，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精力去折腾。所以也就是点着头的，卢修就把目光放到了伊莱文的身上。
    “你说的氧气装置，现在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已经投放完毕，正在通过地下河道向你们接近。最近的氧气装置以及部分急救药物已经在距离你们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的一处地方搁浅，需要你们自行去接收。剩下的氧气装置，我会随时调整它们的位置，以尽可能的缩短和你们之间的距离。”
    “知道了，这就足够了。”
    地下河道中有那种暴露在水面上的地方，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是，这意味着他们能得到有效的氧气补充，哪怕说没有伊莱文提供的氧气装置也一样。而坏处是，不仅仅氧气装置无法直接被送达到他们面前，他们也同样有可能被这种复杂的环境给阻碍。
    现在只希望不会这么倒霉，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而也是最后一次的相互告诫了一番，卢修带头拿着平板，老胡在最后打着手电的，三人就一口气地猛凫了下去。
    黑暗，是这种深藏在山体中的暗河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四周的岩层早已经被流水冲刷成了一般的圆润模样，哪怕是在灯光的照射之下，也很难分出其中的区别。
    河道狭窄的时候还好，顺着一个方向一口气的闷过去也就是了。一旦空间变大，四周环境开始变得复杂，稍微一个晕头的，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卢修他们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说有平板在清楚的指示着他们究竟该往什么方向移动，那光是这个迷失方向的问题，就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而即便说倚靠平板上的地图，他们能勉强辨别出路的一路前进。这漫长而且复杂的水道，也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最难的是明日香。尽管说老胡已经一再提点她这种潜水的要诀，但到底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没有经验，再加上这种黑暗复杂环境所带来的压力，她很快的就耗尽了自己所憋下来的那口氧气。
    这种缺氧让她下意识的就开始挣扎，当然，这种挣扎只是越发的把她给逼入绝境。
    对此，老胡根本无能为力，毕竟他自己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
    反倒是卢修，在注意到明日香眼下的危急之后，他连忙就折返了回来。而在她求生本能一般纠缠上来的同时，他也是嘴对嘴的就把一口氧气给渡了过去。
    溺水的人会下意识的抓取周围一切能抓取的事物，这也是老胡这样的老手对其无能为力的原因。不仅仅是氧气不够使，更多的是他清楚一点，那就是自己靠上去也只有被带着一起溺亡的份。
    这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事情。所以卢修的动作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而就在他感觉事情要糟的时候，事态的发展却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不知道是卢修肺活量足够的巨大，能够一口气憋足别人四五倍的量，还是有着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就是他在匀了一口氧气给明日香的同时，自己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继续领头前进。
    这就当真是让老胡看不太明白。
    眼下这也不是个问问题的时候，他也只能憋着这个好奇心的一路尾随卢修上浮。而也终于是在憋到了快气尽人亡，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向卢修求救的时候。他们三人终于是哗啦一声的，从水面上冒了出来。
    “好家伙...差一点没给我憋死！这他娘的，说是一百米，结果都快三百米了吧。”
    这也是正常的情况，直线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在复杂的地形下变成两三倍的差距，没什么好奇怪的。老胡在意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之前卢修的那个表现。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卢修还有些纳闷，一门心思只想从这里出去的他眼下只顾着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大约是一个w型地形的中间部分。两侧的u型水道在这中间部分只有大约不到小腿深的部分相互联结，上方还有一人多高的空间，估计也只有在发大水的时候才能将其彻底的淹没。
    当然，眼下是常规模样。所以伊莱文所说的那个氧气装置也就只能是被搁置在这浅浅的水道里。
    转了一圈，卢修总算是找到了目标。在一个仿佛小型潜艇的机器上，是两个标准的压缩空气瓶和潜水面罩，此外还有一个医疗急救箱。
    不是不想带更多，而是恐怕它的负载就只能是这么多。对此，卢修只能是提溜着，把两套装备往老胡他们的跟前一丢，然后就把急救箱给直接打了开来。
    针对老胡当下的情况，伊莱文并没有准备太多复杂的药物。主要是抗生素，绷带和止血喷雾。后者倒是其次，关键是抗生素。尽管不清楚那头乳齿螈到底携不携带毒素，但参考科莫多巨蜥，几乎是能够肯定的，它的牙齿上会有着十分严重的细菌问题。
    一口下去，感染几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剩下两层是直接嗝屁。
    老胡好歹是没有碰上那两层概率，但这感染的事情，却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看到卢修拿出了注射器，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意思的就很干脆的捋起了袖子，当然，他嘴上也还是在喋喋不休的追问着。
    “就是刚刚，你救了那丫头的事情。你哪来的那么多氧气，不是说你不怎么会游泳的吗？”
    卢修原本就算不是个旱鸭子，也和旱鸭子没有多大的区别。当初从水路摸到圣保罗号的时候老胡就看出来了，他那两下子基本也就是个狗刨的本事。可这本事，和他今天的这般表现可不相符。
    “怎么说呢，大概是身体上的因素吧。”
    抬手就是一针打在了老胡的胳膊上，卢修在给他注射的同时也是不确定的回答道。
    “感觉根本就用不到憋到的那一口气，就很自然的，身体就开始自发的呼吸，就像是在陆地上一样的...”
    “你这是水里的玩意成精了吧。”
    水下呼吸，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老胡心里瞬间爆炸，真就是感觉活见鬼了一般。而对此，维瑟米尔却表现的很是兴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的进化潜力是无穷的！第二阶段之后，突变完全会促使你向着最能适应环境的方向改变！环境，将再也难以成为制约你的因素...”
    荧幕里的他显得有些欣喜若狂，但对于卢修来说，这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赘言，所以只是草草的帮老胡包扎了一番，他就直接对着两人说道。
    “把东西都戴上，我们准备出发了！”
    “等等，老师。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