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双输

    作为掌握了全国接近四成犯罪的地下帝王，菲斯克的迷茫与彷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对方的策略，利用大量的金钱投入来暴力地扰乱这个纽约地下势力的结构，从而对自己造成伤害。
    这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计划，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你有钱，你就能够做到。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菲斯克知道很多英雄很有钱，比如托尼·斯塔克，但是他所不能理解，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些英雄到底怎么做到能够和他一样管理这些底下的帮派。
    金钱的诱惑或者是免罪的合约都远远比不上人的生命，而背叛自己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菲斯克很清楚，人都是惜命的，在地面上的光明世界，合作的理由可以使情谊，可以是利益，但是在地下，没有什么能比恐惧更强力。
    超级英雄们做不到真正的恐惧，罪犯会畏惧害怕他们，但是他们绝对没有办法让罪犯们像恐惧自己一样恐惧他们。
    所以在过去，哪怕这个方法确实在理论上可行，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用过。
    菲斯克站起身，他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必须要找到一个方法破解这个局势。
    然而，他找不到。
    这是一个死局，因为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
    他对抗过很多不知道好歹和自己竞争的犯罪首领，但是他们和自己一样，控制地下势力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金钱与权力，所以，他们绝对不会使用这种疯狂提价买空货源的手段。
    这本身就是一个违反犯罪本质的行为，如果没有好处，谁会去犯罪呢？
    这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怪圈，超级英雄能够不计较成本和利益执行这个计划，但是他们却没办法控制地下势力，所以他们做不到，罪犯能够控制地下势力，但是他们却不能够不求利益，所以他们不会这么做。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有人成功做到了。
    其实从实际情况来说，对方想要买空货源执行这个计划，哪怕是有托尼·斯塔克的财力，也不可能永远进行下去，这些富豪实际能够随意动用的金钱并不是像他们的全部身家，就比如托尼的大部分所谓财产都在他的公司里，而他明显不可能卖了公司来陪自己拼命。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他只需要坚持下去，等到对方坚持不住，就能重新拿回主动权。
    菲斯克并不担心对方在这种两败俱伤的竞争中真的会导致自己破产，毕竟哪怕自己面对的真的是托尼·斯塔克，想让自己这个黑道帝王破产，他也不可能好过多少。
    真正令他担心的，是在这场双输的竞争继续下去的时候，会有多少其他罪犯动了小心思。
    超级英雄们在打完这一仗后，他们绝不会继续运营黑道势力，这并不是他们所谓的清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因为不论他们现在用什么手段唬住了这群傻瓜，时间长了他们一定会露馅，到那个时候，他们根本无法做到用铁腕掌控全局。再说了，难道超级英雄们会放任那些投靠他们的帮派为了正常运营而出去犯罪？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们能够允许自己手下的罪犯出去犯罪，那这个所谓的英雄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了，面对一个罪犯，自己可绝对不会心虚。
    但是在现在，自己的虚弱面被这群英雄们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整个地下势力面前，这对于一个以恐惧和铁血手腕来掌控全局的帝王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当自己有了弱点，甚至受伤流血后，那些原本臣服顺从的手下，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化身鲨鱼来在自己身上撤下一块肉。
    自己必须要采取一些办法了。
    ……
    “能够动用的钱并不能支撑太久。”彼得坐在病房里，他有点担心，“买断整个纽约的货源比我原本预想的更贵，在仅仅动用私人账户的情况下，我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出售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或者股份，再不行就去找托尼。”
    “问题不大。”柯尔特倒是并没有那么紧张，“金并现在应该更急更焦虑，我们本来的计划就不是要通过用钱真的把他买破产了。”
    他叹了口气：“金并的财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现在的目的，仅仅只是以战促和罢了。当金并发现这场仗不论怎么打下去，他都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结果甚至比他接受我的要求更差后，他自然就会选择接受停战的协议。”
    “只是很可惜，我们没办法真的打垮他。”马特还是有点不甘心，“如果能够真的让他破产就好了。”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柯尔特摇头。
    “是的。”彼得也接话，“金并的财产远不止是他表面上透露出来的那么简单，按照我的估算，如果算上他地下的产业价值，他很可能比现在的我更富有，所以如果真的想用钱砸垮他，恐怕需要我和托尼联手以我们都破产为前提才有可能实现。”
    他摇了摇头：“现在只希望菲斯克能够在我坚持不住之前先举白旗了，否则当我开始动用一些别的资源的时候，以他的敏锐程度，恐怕会对我的身份产生一些怀疑。”
    “保护你自己的身份为主。”柯尔特这才意识到，如果真的让彼得在明面上的财产有了变化，恐怕会让金并注意到他的隐秘身份，毕竟现在在金并眼里，彼得·帕克其实和超级英雄还沾不上什么边，他不能用一个老妇人的生命来作为威胁金并的代价。
    “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那一步吧。”彼得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件事情半途而废吧？”
    “金并很快就会投降的。”柯尔特的话似乎是在宽慰彼得放心。
    彼得点头：“嗯，我也这么看，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