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靠直觉

    奥斯本穿着自己的高档定制西装信心满满地走进帕克工业的大楼，很快，这里就要变回它原本的奥斯本工业了。
    面露微笑地给早已到达会议室的董事们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商谈正事了。”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董事们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坚定，他们的态度变得暧昧不清。
    奥斯本在心里对这些墙头草行为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说，过去这些让他不耻的行为现在反而成为了他的优势。
    “那么，既然如此，我想，即使没有彼得的参与，我们也能够达成统一的意见了。”奥斯本面露微笑，洋洋得意地说道。
    “请稍等，我想，我还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
    出乎奥斯本的意料，一个远比他年轻并充满朝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彼得·帕克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奥斯本眼皮跳了跳，按照此前的情报，彼得现在应该早就离开了纽约。
    “当然，我们希望能够听取你的意见。”一名过去因为奥斯本作为绿魔期间受到了巨大损失的股东立刻站起来对帕克的归来表示欢迎。
    ……
    “很抱歉，奥斯本先生，根据董事会的决议，我们会拒绝您的收购行为。”帕克和奥斯本并肩走出会议室，他伸手做出握手的姿势：“希望未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奥斯本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并露出微笑说道：“帕克，我认识你很久了吧？”
    帕克的眼睛眯了眯：“是很久了。”
    “给你个忠告。”奥斯本说道，“现在你对他们有价值，所以他们选择跟着你，而当你失去自己的价值时，他们会比对我更无情地对待你。”
    帕克微微皱眉，没有回话。
    “我希望你能够永远不要见识到这一切。”他在不要上着重语气，然后转身走出了大楼。
    离开大厦后走出一段距离，奥斯本转身，仰起头看着高耸的大厦。
    他的表情从怀念，变为愤怒，再变为憎恨，最后露出了疑惑。
    “帕克，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喃喃自语。
    帕克没有接受自己是在正常的事情，但是? 在否决完自己后? 他却没有像过去一样走过来，露出那副安慰的表情来对自己说那些真情流露的话? 这一次? 他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公事公办，哪怕是自己在刻意挑起话题后? 他都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想法。
    “这很不对劲……”奥斯本眯着眼睛思索片刻，然后才转身走进自己的车。
    ……
    柯尔特站在学校的走廊里? 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上次有了些许争执后? 柯尔特和瓦蕾莉亚两人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争吵，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照常进行，上学，做研究? 给彼得治疗。
    “气氛还是有点不对劲啊……”柯尔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明面上没有变化，但是家里的气氛变得相当微妙，不过富兰克林倒是一点没受影响，每天该干嘛干嘛……
    “迈尔斯，好久不见。”柯尔特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然后装作刚刚路过的样子走上前去和对方打招呼。
    “哦，柯尔特。”迈尔斯笑了笑? “怎么没看到你女朋友？”
    “她有别的事。”柯尔特随口敷衍道，瓦蕾莉亚倒真不是生气了所以不在? 她只是正好去图书馆找一本资料了。
    “不过也不排除她只是找了个借口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柯尔特心想。
    “最近过的怎么样？”柯尔特向迈尔斯问道，“你的健身计划？”
    “还不错吧……”迈尔斯回答? “我在试着做一些基本的? 只不过……只不过我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坚持下去。”
    “嗯……”柯尔特似乎在思考? “这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怎么说呢？”柯尔特思索着说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坚持做现在我在做的事情，很迷茫，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不到，也想过放弃。”
    迈尔斯皱着眉头：“然后呢？你为什么坚持了下来？”
    虽然他心里告诉自己，柯尔特说的坚持做下去的事情一定和自己面对的不一样，但是他依然很想知道为什么能够坚持下来。
    “在我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嗯，你可以视为是我的一个长辈吧，他告诉我，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不要去想那么多。越是去想为什么要做，做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失败，能不能做得到，最后就会越来越迷茫，于是，只能停留在原地。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旅程，不论是往前，还是往后，最重要的是你要行动起来，而停留在原地，终将一无所获。”
    “那……我到底该怎么决定自己的方向？”迈尔斯说道。
    柯尔特笑了起来：“当时，我也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他告诉了我一个在我看来很荒谬，但是却又很实用的方法。
    “叫，靠直觉。”
    迈尔斯眨了眨眼睛，他有点不明白，靠直觉？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等到他还想再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就看到柯尔特已经转身跑出去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瘪了瘪嘴，迈尔斯也转身离开。
    ……
    “我从没想过你还会把那段话真的记在心里。”瓦蕾莉亚从转角走出来说道。
    “我也没想到你会跟着我。”柯尔特微眯着眼睛，“我以为你不想参与这些事情。”
    “我的确不想参与，但是我只是想确认你不要走得太歪。”瓦蕾莉亚也没有和他对视，而是看向另一边说道。
    “谁知道呢，毕竟单纯地从激励人的角度来说，彼得远比我擅长。”柯尔特说道，“毕竟彼得希望即使他没有死，也有人能够站出来继承蜘蛛侠的精神，而我们都觉得迈尔斯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有了继承者所以你就决定让他真的去死一死？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瓦蕾莉亚说道。
    “只是暂时的而已，我知道分寸，在事情结束之后，一切都会解决。”柯尔特低垂着眼帘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利用别人的伤痛可不是什么好事！”瓦蕾莉亚转过身正视他，“我以为你很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将这些东西作为武器，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
    “我很清楚。”柯尔特回答道，“而我，也不会把这些东西用作武器，彼得的伤口，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需要展示出来的弱点而已。”
    瓦蕾莉亚看着他，而柯尔特也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
    “你需要好好想想最后该怎么收场。”瓦蕾莉亚留下一句话，“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不要指望我帮你清理问题。”
    说完，她转身离去。
    看着瓦蕾莉亚的背影，柯尔特叹了口气：“我当然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好……”
    ……
    放学回家，迈尔斯趴在自己的书桌上，他的视线则落在自己藏着刚刚缝制好的新制服的柜子上。
    虽然此前和钢铁蜘蛛的聊天让他一度在情绪上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亢奋，但是现在他早就冷静了下来。
    到底要不要继续做一个蜘蛛侠呢？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觉得自己很弱，不够强，没办法像蜘蛛侠那样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是，明明有能力却又为了自保躲在一旁，看别人死去的那种负罪感，又时时刻刻在鞭策着他必须去做些什么。
    迈尔斯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蜘蛛侠之死本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仅仅只是看着这一切，他就会不断地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有利用能力试着去做些什么改变一切。
    虽然这种感觉其实并不陌生，从小到大，他都有过类似的体会。
    在小学的时候，别的孩子做了错事，于是被批评的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就好像自己也做错了的那种完全没有道理的负罪感和恐惧感，哪怕理智在告诉他这和你没关系，但是这种情绪却永远挥之不去。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迈尔斯在想，但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想不出答案。
    “靠直觉。”
    下午的时候，柯尔特对自己说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什么直觉？直觉难道不就是冲动吗？仅仅依靠冲动能够做到什么事情？
    他觉得有些烦躁，或许是因为在封闭的房间里，他感觉很憋屈。
    于是，迈尔斯站起身，拿起外套披上，和自己妈妈打了声招呼后，他借口出去打球离开了屋子。
    漫无目的地在街区里乱逛，他看到那些平时常见或者不常见的邻居在各自处理自己的家务事，路边的院子里，一些小孩在嬉闹。
    这些平时无比常见的景象，却让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疏离感，这让迈尔斯觉得有些恐惧，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鬼使神差地，迈尔斯走到了一个令他有些陌生的小巷。
    回过神来，迈尔斯发现自己早已远离了自己居住的街区。
    但是，眼前的小巷子，却又让他有些许熟悉感。
    歪着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断断续续地记忆终于连了起来。
    迈尔斯恍然大悟，这里，就是他在参与了蜘蛛侠纪念活动后，在回家途中从歹徒手下救下一对母子的地方。
    这里算是一切的开始吧？
    迈尔斯心想，他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才逐渐真的走上成为一个蜘蛛侠的路途。
    但是我可没想到现在会有这么多蜘蛛侠。他心里嘲讽了一句，哪轮得到我来当蜘蛛侠？
    他心想，虽然就算是让自己再来一次，也一样还会选择去救那对母子，但是，他恐怕很难下定决心继续以蜘蛛侠的身份去做后续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一个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兴奋地说道。
    “是的是的，我们知道了。”另外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说道，“你已经说了一百次了。”
    迈尔斯循声望过去，他看到几个小孩正走向这个小巷。
    “我在这里见到了蜘蛛侠！”第一个说话的小孩没有任何被同伴不耐烦后的自觉，“就在我和我妈妈参加了纪念活动之后！我是最早知道他还活着的人！”
    “那可不一定。”另外的小孩不屑地嘲笑道，“我们现在看到的蜘蛛侠，有黑色的，有猩红色的，还有穿着钢铁战衣的，但是你说的那个，可都不是！”
    “明明还有一个！”第一个小孩不服气，“视频里都有！”
    “可是那家伙，可称不上蜘蛛侠，他连银行劫匪都打不过！”别的小孩嗤之以鼻，“他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而已！”
    “可是……可是……”第一个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带上了些许哭腔。
    终于，他似乎是情绪爆发：“你们不知道！他就是蜘蛛侠！”
    说完，这个小孩转身就跑，似乎是因为生气，不再愿意和自己的朋友们玩。
    “啪！”这段路并不算平摊，或许是因为有些年代的路面有些起伏不平，这个五六岁的小孩四肢的力量本来就没有完全发育完毕，再加上他在爆发的情绪之下动作有些过大，没跑出多远，就被地上一处不平坦的地方绊倒。
    “呜呜……”眼看着小家伙就要哭出来。
    迈尔斯走了几步，蹲下身，他伸出手把小孩拉起来。
    “我相信你。”他开口说道。
    “你相信我？”小孩眨了眨眼，他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下子忘了自己之前因为摔倒而想要放声大哭。
    “是的，我相信你，你说你在这里看到了蜘蛛侠，不是那三个蜘蛛侠之一的，另外的蜘蛛侠。”迈尔斯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平视着小孩得眼睛。
    小孩眨了眨眼经，迈尔斯看到他的目光重新亮了起来。
    或许是得到了来自大人的肯定，这个小孩一下子忘记了之前的苦恼和愤怒，他连蹦带跳地转身跑向自己的朋友，并大声喊着：“你们看，有人相信我！我看到了蜘蛛侠！”
    回想着那时的一切，迈尔斯突然明白了，靠直觉的意思。
    他转身看了眼莫名其妙又和伙伴们和好的小孩。
    “谢谢。”他拉上兜帽，不只是在向谁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