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妖而不邪，魔而不恶！

    在钟天皓与天芜两人的急速赶路之下，仅仅数日，他们便离开了恒沙大陆，到达西荒东部星域。
    而这时他们也并未逗留，再度进行传送，两人消耗了大量灵石，从一颗星球传送到另一颗星球，又从一片大陆传送到另一片大陆。
    就这样，经过无数次的传送，三个多月后，两人便脱离了万佛寺主宰的西荒星域范围，来到了北荒星域，这里，是妖魔的天地！
    北荒星域之中，并非像其他三荒那样一家尊大，而是妖魔两族共存，共同主宰北荒。
    在北荒的正中央区域，是万灵大陆，这里，是四荒星域四大修真圣地之一，更隐隐之间有四大圣地之首的称谓。
    万灵大陆的繁华程度，超越了南荒天南星，超越了东荒玄女星，也超越了西荒恒沙大陆！
    因为这里，拥有着四荒星域五大主宰势力之二，拥有着五尊大乘大圆满之二，这里，拥有着万妖殿和灵魔殿，拥有着妖尊和魔皇！
    万妖殿和灵魔殿是妖魔二族各自的最强势力，而妖尊和魔皇，便是两殿的主宰之人，是妖魔二族的最强者！
    在北荒星域之中，在万灵大陆极中心地带，有一条河，其名忘川，此河如同一条平分线，将整个万灵大陆一分为二，让妖魔二族划疆而治。
    北荒之西为妖族，妖族皆尊万妖殿；北荒之东为魔族，魔族皆拜灵魔殿！
    妖魔二族共治北荒，相互依存，亲如一家，又相互制约，保持相对平衡，不让一方独大。
    再度过了一个多月，两人这才到达万灵大陆，到达灵魔殿势力范围之内！
    来到此地之后，钟天皓有些吃惊，在他的想象之中，北荒星域，万灵大陆，妖魔之地，应该是那种大妖横行，神魔肆虐之所。
    其实不仅是钟天皓，在其他三荒星域之内，在一般人眼中，北荒就是如此。
    甚至在世人眼里，妖魔，便是邪恶的化身，是正义的天敌！
    可此时此刻当钟天皓真正到来之后，他才发现，传言不可信！
    此地，是万灵大陆，妖魔二族共治，这里，有绝世大能，有一般修士，也有从未修炼过的普通妖魔族人。
    除了妖族长相有些奇特，除了魔族时不时的散发魔气之外，他们的生存环境，他们的生活方式，甚至就连他们的道德三观，皆与人族一般无二。
    这里，除了万妖殿和灵魔殿，也有修真家族，有宗门，有部落。有世俗国度，有城镇，有村庄，有普通家庭。
    而在两殿的治理之下，这里一片祥和，并无战乱纷争，也无血腥杀戮，仿若、一片另类的天堂！
    这一刻，钟天皓有些怔住，或许，其他三荒星域，都对北荒有些过分歧视，他们、有些误解。
    似是看出了钟天皓的惊讶，一旁的天芜，却是有些沉默，也有些感伤。
    片刻，两人来到了忘川河旁，在此驻足，盘坐在河岸边上，喝酒，论道。
    此忘川，非彼忘川！
    只是因此河颜色有些偏黄而已，在世人眼中，与那传说中的地府界河有些相似，故而称其为“忘川”。
    天芜猛地喝了一口灵酒，抬头望向忘川河，叹了一口气，道：
    “在世人眼中，妖魔便是邪恶的化身，是黑暗的注解，是祸乱的根源，殊不知，真正的妖，真正的魔，并非大奸大恶之辈。
    妖而不邪，魔而不恶！”
    “妖而不邪，魔而不恶。”钟天皓低语，重复着天芜的话。这一刻，在他心中，似乎明悟了什么。
    天芜又喝了一口酒，继续长谈道：“在北荒之地，在万妖殿和灵魔殿的管辖之下，妖族魔族皆修正统，皆有正义。
    只是，由于天性使然，在妖族之中，妖族人的修炼方式有些奇特，他们争强好胜，抢夺地盘，常常聚小众而不聚大众，不受制约。
    而在我魔族之中，族人也崇拜强者，随性而为，不喜被束缚。
    这也就导致了，两族犹如一盘散沙，缺乏说教，人心不齐，善恶不辨，故而时常诞生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为祸一方。
    但在万妖殿和灵魔殿的共同努力、共同管制之下，这些族人皆被排斥，被孤立，被缉拿之后，按照族规处置。
    比如在我魔族，真正的魔，虽率性而为，虽不喜约束，但各自在心中，都有着自己的道德操守，有着自己的底线标准，不会逾越！
    妖族亦是如此，真正的妖，并非邪修，真正的魔，也并非恶徒。
    其实，因为北荒多凶地，来到此处修行探险，来到此地寻求造化的修士，死亡率远远高出其他三荒，这就使得了，北荒之地声名狼藉。
    而在世人眼中，妖魔皆大凶大恶，四处作乱，为祸人间，的确也有原因。
    即便拥有着万妖殿和灵魔殿的存在，但二族天生不善管教，不善约束，故而其中所诞生的邪恶之修数量比起人族多了一些。
    而妖魔二族率性而为，不善言辞，不羞于掩盖，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即便凶狠，即便邪恶，但他们大方承认，毫不作假。
    殊不知，人魔妖皆一样，皆有善良淳朴之辈，也有穷凶极恶之徒，但人族天生善于掩饰，善于伪装，故而表面看起来，人族很少有邪修。
    若是得知每个人的内心想法，恐怕，人族真正的邪恶之徒，并不会比妖魔二族的数量少多少。
    你所看到的，真正妖魔，并不邪恶，而世人眼中的无上信仰，世人所推崇的那些高风亮节的圣地又待如何？
    万佛寺，佛门第一势力，更是佛家传承之地，是世人眼中的神圣之地，佛门真理，深入人心，佛门传承，遍布四荒。
    可他们呢，他们连自身清规戒律也没能遵守。
    不说坐卧高广大床之戒，不说着香华之戒，不说贪嗔痴之戒，不说妄语之戒，他们就连酒肉之戒，就连淫邪之戒，就连杀戮之戒，也不知犯了几何，数千年来，万佛寺手中的累累血债，不会比妖魔二族少一分！
    南天宗，玄门第一势力，在几十年前是无数修士眼中最崇高最向往之地，可最后呢，南天宗不照样原形毕露？
    原来世人向往的南天宗竟是如此不堪之地，行事霸道之极，随意侵占灵石矿脉，随意入驻其他星球，随意屠戮中小宗门。
    且南天宗弟子自视高人一等，蔑视一切普通之修，杀人夺宝，屡见不鲜。
    甚至就连南天宗高层亦是如此，为了争夺出世的仙器，出动数位大乘修士封锁一方，斩杀才情卓越的女宗师。
    而后为了掩盖真相，斩草除根，无数低阶修士，无数毫无关联之人，皆被无情抹杀。之后更是再次围攻一位散修大能，使得那等绝世天骄，一代人杰，最终饮恨而终！
    为了争夺天道秘宝，不惜撕破脸皮，破坏规则，派遣老辈人物对付天骄一代进行围猎，进行追杀，可最终呢，呵呵，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那位叫做灵农的绝世狠人，以一己之力，重创南天大乘，毁掉南天宗使用极端手段所夺来的仙器，更是直接镇压南天宗。
    而南天宗所心心念念的天道秘宝呢，就放在他们宗门正殿之上，可却，无人敢动，无人能动！
    那一战，堪称四荒神话！
    那位灵农道长，当真是我辈楷模，是我辈修行的人生目标，值得崇敬！”
    天芜说完，再度喝了一口酒，在他的目光之中，有不忿，有不甘，有感伤，有畅快，也有崇拜！
    此刻，钟天皓沉默，天芜可谓真性情，而他所说，也并非胡编乱造，而是确有此事。
    有些事，钟天皓并不知情，有些事，他在细节之中曾发现过，而有些事，故事中人，便是他自己……
    妖修非邪，魔修非恶，道修非善，佛修非真！
    错综复杂，形形色色，无论佛道妖魔，每个人心中自有尺度，自有丈量，善恶皆有报，无论真恶，还是假善，没有区别。
    只是，世人能知多少，以他们的眼光，以他们所能接触的事物，他们所知所懂极为有限。
    用世俗界通俗易懂的理解便是，妖族魔族也有好人，只是他们之中坏人多一些而已。而人族也有坏人，且人族之中的坏人也不少，因为那些坏人善于隐藏，所以不为人知。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为善为恶，一念之间！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做事合乎道理就是善，悖乎道理就是恶；把事做好就是善，把事做坏就是恶；存心公就是善，存心私就是恶。
    无论是何种族，有利益的地方，便有善恶！
    这些事，天芜不说，钟天皓也能明悟，只不过，说开了，却又是另一种理解。
    “少魔所见所说，实乃肺腑之言！”钟天皓也并未多说，只是重重饮了一口酒。
    他知道，天芜所透露的一些事，即便是在整个浩瀚四荒之中，也极为隐秘，甚至，除却几大主宰势力的核心人物之外，外人无从得知。
    而天芜，是灵魔殿少魔，是魔皇唯一亲子，他所知的，就是魔皇所知的。
    两人皆没有再说话，只是畅饮一番，对钟天皓而言，这还是他第二次如此痛快的喝酒，而天芜，也是他第二个真心朋友！
    良久，两人微醉，这才起身赶往灵魔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