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问心无愧，仁至义尽！

    紫剑横空，钟天皓身上气势磅礴，他带着一股滔天杀意，宛如魔神在世，直接就对慕云辉展开了绝杀。
    这一刻，在他的疯狂之下，在紫气东来剑狠狠斩出之际，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般的惊天巨响声传出，慕云辉那里，也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老夫不信、你能杀我！”
    被逼到绝境，慕云辉当即就发出了愤怒的嘶吼，他将自己的修为催动到极致，连连抵挡来自钟天皓的攻击，尽管他知道，他已经越来越支撑不住了，可他依旧不服输！
    “轰！”
    钟天皓再次一剑斩出，在这种无敌剑威之下，慕云辉一连退后数十步，好在，最后他还是勉强化解了这一击，暂时解除了危险。
    不过，钟天皓的手段远不止于此，见到紫气东来剑已经被慕云辉破解，他毫不犹豫，在隔垣洞见和神行之术的加持之下，身形一掠之间，这便寻到一条捷径，然后在四周所有人的不可思议下，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刹那临近慕云辉，同时发动致命一击。
    “灭！”
    右手猛然抬起，五指紧握成拳，钟天皓目中寒意涌动，他一拳轰击而出，直接就重重的砸在了慕云辉的胸膛之上。
    紧接着，慕云辉先是一顿，随即便狂喷鲜血，他的神色变得暗淡了许多，而他的肉身，也出现了破损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这还远远没完，因为，在一拳重创慕云辉之后，钟天皓不仅没有收手，反而还在乘胜追击。
    砰砰砰！
    下一刻，钟天皓带着嗜血的疯狂，他发动了连环攻击，在重新临近慕云辉之后，双拳连连挥舞，一下子就轰出了三拳。
    在这三拳之下，慕云辉的肉身，因承受不住那种强劲的力道，在支撑了仅仅片刻之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爆开。
    “嘭！！！”
    宽阔的大厅之内，立刻就有一道惊天之音响彻而起，在钟天皓的强势之下，他居然就将慕云辉的大乘境肉身都给生生打爆，炸成漫天血肉，朝着四周肆意飞溅！
    这一幕是可怕的，凡是在场之人，目中尽皆骇然，无不对钟天皓充满了敬畏。谁也没想到，就连大乘中期巅峰的慕云辉，也在钟天皓手中折戟，且还败得如此彻底和惨烈。
    肉身尽碎，在一团令人作呕的猩红血雾里，慕云辉的元神，刹那间就飞掠而出，他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再也不敢对钟天皓释放一丝一毫的敌意。
    见状，钟天皓并不打算罢手，他一步迈出，正要继续对慕云辉展开绝杀，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慕家家主府大厅之外的天地之间，却是传来了一声莫名的叹息。
    “钟小友……”
    这叹息，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悲凉，其内有失望，有自责，当然，更多的还是伤感与痛惜！
    闻言，此时包括钟天皓在内，所有修真者都浑身一震，众人面带惊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这道陌生的叹息之声到底来自何方。
    血色的苍穹之下，叹息声仍然在高空中回旋，只不过，这声音的主人却是没有现身，而是隐藏了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声音，有些熟悉……”
    大厅的一旁，慕家四长老慕云河目露迷茫，他微微一怔，心里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尤其是这道声音，更是勾起了他心底最深最久远的回忆！
    “四长老，莫非，你识得此人？”
    看到慕云河的这副模样，慕玄中惊咦一声，随即，他也轻声开口，试探着询问。
    “老夫也不确定。”慕云河摇头，他眼中迷茫更深，说实话，现在他也凌乱了。
    同样感到心底凌乱的，不止慕云河，还有慕云堂和只剩下元神的慕云辉，他们三人，都是慕家的大乘境太上长老，如今作出同样的反应，未免太过凑巧！
    当下，在听到那声音的瞬间，钟天皓也停下了他的动作，他没有再去对慕云辉赶尽杀绝，而是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额头微抬，目光落到了高空之上。
    “难道是他……”
    喃喃低语之声传出，这一刻的钟天皓，已经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他目中的杀意在慢慢的消失，而他之前的那种暴虐和疯狂，也被一种异样的沉默所取代。
    或许，对于那声音的主人，钟天皓并不陌生，他想，他和那人一定有过交集，一定打过交道，若非如此，对方便不可能带着这种情感！
    “若真是他，那以他和慕家的关系，他必然就会前来阻止我，会现身于此。”
    渐渐的，在钟天皓的脑海之中，竟是有着一张略显熟悉的身影，在缓慢的成型。那是一位花甲老者，其身穿麻衣，容颜苍老，身上时不时地还会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古怪气息。
    钟天皓知道，今日慕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人很大概率会来，可他并不知道，对方来了之后，是会帮他，还是会帮慕云辉，亦或者，两不相帮？
    慕云辉的真正目的，钟天皓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此人伙同外人，用仙器塑形针封印了狗蛋，且还将它囚禁在了铁笼之内。
    毫无疑问，这种过分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钟天皓，因此，在洞悉这部分真相之后，钟天皓也是怒发冲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手刃慕云辉。
    曾经，他有考虑过慕家的利益，有在乎过慕嫣儿等人的感受，他本不想和慕云辉等人起冲突，本已自行离去，但……慕家却突破了他的底线，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封印狗蛋之事，是慕云辉最大的黑点，无法弥补，也无法挽回，对此，钟天皓忍受不了，他失去了理智，没有多余的想法，有的只是一股滔天怒火。
    他无法冷静，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他要站出来复仇，要亲自为狗蛋讨回一个公道，这是他的选择，甚至都不用考虑。
    “你出来吧，除了你，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力保慕家！”
    双手重重一抱拳，钟天皓严肃以待，他向着天穹之上直接躬身一拜，神色中的森然之意，也缓和了下去。
    而随着钟天皓的声音传出，下一刻，在周围无数人的满腔期待之下，在前方天际，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也是缓缓从虚无之内走出，走到了高空中，凌空踏步！
    那是一道苍老的身影，其身上带着岁月的痕迹，仿佛从远古走来，似穿越了时空。他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虚空中，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在见到此人的瞬间，或许在场其他人都看不清其真实面容，可钟天皓不同，他拥有着隔垣洞见，在这道天眼神通的逆天加持之下，他很容易就能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果然是你！”
    猛的深吸口气，此时的钟天皓，有些被来人的身份所震撼到，因为，眼前之人，和他预想中的一样，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天马城之时，慕家的那位神秘的牧马人……慕长空！
    谁能想到，一个无足轻重的牧马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会震惊全场所有修真者？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区区不过筑基修为的麻衣老者，竟会是一位隐藏了身份的非凡人物？
    谁能想到，钟天皓的无端猜测，会成为现实，而他最看不透的人，如今也以这样的姿态，强势降临？
    显而易见，慕长空的真实身份，必定不简单，至少，对于他的存在，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唯有钟天皓，才能通过当年的一些接触，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钟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天空之上，慕长空一顿，他的身形展动，慢慢走下虚空，在踏到下方的广场地面上之后，在他那张苍老的面容之上，立即就多出了一丝笑容。
    “很不幸，老朽居然会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场合中，再次与小友相见！”
    “我也没料到，我会与慕家形成这种僵局。”钟天皓长叹，他带着一丝复杂之意，在看向慕长空之时，也给出了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沉默许久，慕长空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可却在这片寂静的广场上弥漫而开，令得周围所有人尽皆可闻。
    说实话，慕长空有些失望，他的失望，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慕家，但也有一小部分因素，是来自钟天皓！
    “慕家……负我！”
    钟天皓沉吟，他没有多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概括了一切，他知道，慕长空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此事，我问心无愧！”
    脚步向前一踏，钟天皓直面慕长空，他继续开口，完全没有丝毫认错的觉悟，在他看来，他……没有错！
    今日，纵使他与慕家闹翻，彼此双方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可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位慕家族人被他所杀。
    在他手中，有许多人的肉身都被毁掉了，但身为高阶修士，那些人的生命之本是在于元神，而对于他们的元神，钟天皓从来都不曾下过死手。
    就这一点而言，钟天皓的确问心无愧，他对诸多慕家族人伤而不杀，已经算是给足了慕家面子。
    也正因为如此，不论是之前面对慕家家主一脉，还是此时面对慕长空，钟天皓都敢拍着胸脯说，他对慕家……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