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交流

    冷回到自己的房间，比起她在梅洛天庭的住处，这里的装饰单调且朴实，银色的合金墙壁，洁白的被褥和床铺，以及空空荡荡的书桌和一张椅子。
    不过冷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整艘泯灭级母舰上的所有船员住处都是一个样, 除了身为女神的冰华。
    而且天使冷身为天使，其实对住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哪怕睡在宇宙真空中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让她感到头痛的是她即将要学习的暗能量应用理论。
    冷感觉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痛不欲生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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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华，有徒弟的感觉怎么样，我听凯莎说了，她把冷送到你那边，去做你的学生去了。”
    鹤熙笑着询问到，冰华倒是无所谓的答道。
    “不怎么样, 距离我想象中的还差的远。”
    冰华边回答鹤熙的话语，边调出最近各地星域的远征军汇总过来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你别跟我说，你的要求就是拿冷和你比！”
    鹤熙惊讶道，并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冰华。
    “鹤熙姐。你用这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么没谱的天使吗？”
    冰华有点受不了投影中鹤熙的目光，无奈的关闭远征军的情报汇总投影。
    “冰华。我觉得你对自己徒弟的要求可以低上那么一点点。
    现在可不是我们所处的那个时代，需要应付远超我们能力的敌人，必须拼了命的变强。
    那样的生活太累，也太危险，我对青柠的要求就是，等她的知识积累足够，就慢慢的将我的工作交付给她来完成。”
    鹤熙的话语中透露着一抹轻松，这让冰华感到了一丝诧异。
    “鹤熙姐，你难道打算从神圣右翼的位置上退下来吗？”
    鹤熙白了冰华一眼。
    “你觉得神圣右翼这个职位很轻松吗？
    就只准你这位神圣左翼撂挑子不干，跑到已知宇宙之外去搞文明演化实验, 就不准我这位老家伙退休，好好的去享受一下生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鹤熙姐。”
    冰华连忙解释，并转而疑惑的问道。
    “鹤熙姐，你不是挺喜欢搞研究的吗？怎么突然不想干了？”
    “冰华，我们已经老了，就像你我，虽然时光无法在我们身上留下痕迹，但不可否定的是，我们都是已经活了快两万年的老家伙了。
    你不在梅洛天庭的这近万年，梅洛天庭发生了很多事，就像你知道的，光神圣左翼都换了四茬。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减少，她们或陨落，或退役跑到一个个没有其她天使知晓的地方度过自己的剩下的时光。”
    说道这里的时候鹤熙叹息了一声，曾经一同向着同一个理想前进的姐妹如今梅洛天庭已经所剩无几。
    “老实说一开始我对此还感到一丝不理解，但后来我也想通了，我们为了梅洛天庭已经付出的够多了，也是时候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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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些小家伙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
    她们看不惯我们的冷漠无情，而我们则看不惯他们肆意挥霍梅洛天庭积攒至今的底蕴, 去毫无保留的帮助那些和天使没有多大关系的文明。”
    冰华听着鹤熙的不断诉说沉默了, 她能理解鹤熙的感受，曾经亲如一家的四王姐妹，如今分崩离析，反目成仇。
    别说是鹤熙，就连被心肠被战场锻炼的无比坚韧的冰华曾经也怀疑过自己以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而且自己几千年前直接退役的行为，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还蛮自私的，把曾经信任自己的部下，亲如姐妹的鹤熙全部都抛弃在了梅洛天庭。
    “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把神圣右翼这份责任托付给下一代了。
    我们这些老家伙需要换一种活法，梅洛天庭也需要更换一下风气，不然只会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慢慢老下去，直到再也跟不上这个时刻都在变化的宇宙为止。”
    说完鹤熙和冰华都沉默了下来，直到数分钟后冰华主动打破这僵持的气氛。
    “鹤熙姐，用我们天使和神河的定义来说，我们都是神，拥有不朽的生命和堪称最高的智慧。
    我们诞生的意义是领导文明不断向前不断发展，但这条路对我们这些和凡人有着同样喜怒哀乐的神来说太过困难。
    鹤熙姐，如果你真的决定不再承担神圣右翼的这份重担，那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我们曾经都是普普通通的女天使，和现在我们眼中的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曾经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期望，也有对未来自己想做事情的规划。
    可男女天使间的战争将这二者都撕了个粉碎，我们为了解放姐妹，拿起武器。
    为了已知宇宙不被兽体主宰，从而远征星宇。
    这一切让我们逐渐偏离了原本预想中的生活轨迹。
    我在几千年前看透了，我厌烦了那整天处理不完的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厌烦了和凉冰之间的躲猫猫游戏。
    所以我离开了梅洛天庭，想要去好好看看这绚烂的宇宙星空。
    结果鹤熙姐你猜怎么样？”
    鹤熙听着冰华说出这些，撑着自己的脸颊仔细倾听，适时的发挥了下该由捧眼承担的责任。
    “怎么样？”
    “我发现我所见的没有任何美好，美丽的环境下是致命的危险，荒芜的行星上是艰难求生的人民，恶魔更是大行其道，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谎言蛊惑着普通人获得强大的力量。
    而在这里，已知宇宙之外，这里比已知宇宙更烂，神河体生命在这片星海如同路边的杂草，任何存在都能在路过的时候踩上一脚。”
    冰华越说越激动，鹤熙连忙出声道。
    “冰华你可以慢慢说，不要激动，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可否认的是，凯莎的正义秩序虽然有着重大缺陷，但和我这里相比，简直美好的宛若天堂。
    我忍不了，如果我自出生起，就生活在地狱中，那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因为这就是我眼中世间的常理。
    但鹤熙姐，我不是，我的世界观，道德观让我无法漠视这一切的发生，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继续遨游宇宙的理想，我留在了这片宛如地狱的星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