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琉璃清辉

    今天的蔚蓝星上，绝大多数企业都在使用人工智能进行数据分析。不同的是，资本越雄厚的企业，所使用的计算机越先进。
    当然，再先进也有个度，又不是要把生意做到光年之外的宇宙中去。
    在这方面，慕云基金成为典型。慕云基金旗下有一个全资的研究所，其中计算机研究室已经研究到第四代量子计算机，但慕云基金用的依旧是第一代。
    除了计算机外，慕云基金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关乎一个人，一个身姿、容貌、性格、智慧都让人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
    美中不足的是，这女人没有人类的感情，当然，不是说她生性薄凉孤僻无情，与之相反，她有着无可比拟的忠诚。
    继承慕云基金的那天，陈慕见到这女人便盯着不放，差点没上去抓住人家的手道：“这妹妹我见过。”
    然后，在众人理所当然的注视下，女人回答：“少爷，我是琉璃清辉，多年未见了，可还记得？”
    林云霄面无表情，像是忘了眼前搭讪美女的男人是她丈夫。她的助理却站在旁边一脸鄙夷，想嘲讽某人是不是想起了大明湖畔。
    曾婆婆笑呵呵地插话：“按说，慕子该叫琉璃做姐姐呢。”
    陈慕听名字立刻记起来了，有一次他父亲执行任务，从梦境世界带出一名少女。少女可爱极了，眨眨眼就能把他心给融化。他还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同父异母的认亲剧情，结果父亲告诉他：这是来自科幻世界的机器人，以后负责辅导你功课。
    陈慕当时高兴坏了，不管对方是硅胶还是特殊肤质就要抱回家，可惜被林云霄的母亲横插一脚，说什么超能机器人辅导小学功课太大材小用，她刚好缺个助理，辅导的事让小云霄去就好了。
    那天，陈慕深深记住了未来的年轻岳母，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她加倍奉还。可惜世事难料，此后没过多久他成了孤儿，又被陈雄领进陈家堂，而后成为解梦人，逐渐淡忘了自己差点有过私人家教。
    多年后，陈慕都快忘了自己有着豪门独苗的身份，琉璃清辉却成为慕云基金二把手，在帝国金融界叱咤风云独揽乾坤。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见面，物是人非，但陈慕还是认出了她。
    驶至慕云大厦，陈慕停车刷脸进入。大厦为三足鼎立结构，一个巨大的锥形搭在三足大楼上。锥形塔二十来层，一般只有基金高层才能涉入。三足大楼八十多层，相互之间有纵横交错的天桥连通。天桥数量其实不多，但看起来具有一种凌乱美。
    陈慕目标明确地前往塔尖，自成为慕云基金老板的那一天起，他的照片已经传遍慕云基金系的所有人，暗中调查他资料的人更是无数。但一路所见员工，对于他的态度迥然不同。有人不敢置信、有人激动兴奋、有人欣喜若狂、有人趋步搭讪、有人微笑招呼，同时，也有人不以为然、或者视而不见、更甚至嫉妒轻视……
    然而，不管对方何种态度，陈慕几乎都是面含笑意而又疏远的态度。他没有矜持身份装模作样，一切率性而为却不失庄容。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琉璃清辉的原因，慕云集团对智能机器人的使用比例远高于其他企业。几乎只要能用人工智能代替的地方，都使用上了“致命的她”，外形十分诱惑的玲珑女子。
    到达一号大楼顶层后，陈慕暂时停了下来。当然不是因为没有进入锥塔的权限，慕云基金只有两位老板，继承慕云以后，他跟林云霄便有了超越曾婆婆的最高权限。
    之所以停下，是被眼前的风景吸引。每一栋三足大楼的顶层，面积都超过三万平米，靠边的一小部分是锥塔的受力点，其余部分则被打造成景观。年末的正京天黑很早，不说远处楼海灯火辉煌，只是眼前风景就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陈慕没有独处多久便有人找来。或者说，在他进入大厦的那一刻起，已经有人收到消息。
    锥塔顶层，最初是慕云基金创始人林母及其智囊团使用，林母去世以后，她的老师兼智囊团首脑曾明义成为基金总经理，理所当然占据了这一层。如今曾婆婆准备隐退，她的智囊团首脑琉璃清辉成为掌舵人。
    琉璃清辉，人如其名。洁灵胜雪，碧玉莹辉。这一日，她一如既往地审批着文件，忽然助理来报：“小老板出现在大厦。”
    琉璃清辉扫视电脑的目光没有转移，手上动作停滞了一下，机器人出身按说难有情绪的她，清淡美丽的眉毛轻轻皱起，语气严肃似命令地道：“慕云基金只有一位老板，我不希望前面还有一个小字。”
    助理微愣，脑中闪过复杂的想法，最后总结成一句话：“谢谢琉璃经理提醒，我知道了。”
    “现在有几位副总在岗？”
    “按照曾总经理的要求，这两周内七位副总经理都会在岗。”
    “通知他们，放下手中工作，跟我去迎接。”
    陈慕自己都不知道，无心的一次到来，在基金高层引起了一场疾风。
    他正站在一排印象派艺术品面前找灵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下意识转身看去，看到一位皎皎玉人带着一群人赶来。
    “少爷”
    只有琉璃清辉亲近陈慕，其余人最多表面恭敬。他们除了是慕云基金的高层和老人外，还兼着很多公司企业幕后老板的身份。跟在基金后面这么多年，他们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即便陈慕是他们的东家，可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刚毕业的小孩，换做是林云霄来，也许还能重视一二。此刻表面上的这份恭敬，还是看在曾婆婆和琉璃清辉的份上。
    众人纷纷打招呼，陈慕上次就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跟琉璃清辉照面后，他心中有些无奈地对众人虚礼说，自己空承祖辈余荫，对商业上的事一窍不通，大家都是慕云基金的栋梁，今后慕云基金就靠大家了。
    众经理听出陈慕没有要掌实权的意思心中大喜，连连赞叹他少年英雄，再无第二个人在这般年纪有他这份稳重和气度。
    琉璃清辉将陈慕迎进锥塔，众人围在他身后。他一边继续跟众人闲聊，内容与基金发展无关，一边暗中打量，在天赋能力的加持下，轻松洞察众人的真假谎言以及对他的真实态度。
    半个多小时后，众经理眉开眼笑地离去。空旷的老板办公室里，除了美丽皮囊的一群机器人，只剩下陈慕和琉璃清辉。
    “少爷，慕云集团为期一月的年度考核马上开始，我想让审计部第一考察组跟你们一起外出考察，您觉得如何？”
    众人离去，茶几正座，坐在陈慕身边的琉璃清辉忽然请示。她娴静温婉的模样更像是大家闺秀，又像是乖巧听话的小侍女，反正，怎么也不像是在金融界翻.云覆.雨的“绿锦蛇”。
    “曾婆婆很快就要退休，商业上的事你决定就好，我对这方面懂的很少。而且，我对你有绝对的信任和信心。今天来，更多是关于生活上的事。”
    “琉璃对少爷的信任表示感激，少爷也知道，我本是数据分析型机器人，工作就是我的全部。”
    “可我知道，你生理上已经是真正的人类。
    我就随便聊聊，我听说，你还住在花江园？”
    “是的，从林总去世后我就一直住那，那里离慕云大厦很近。”
    “我祖宅那边没什么人住，你搬过来吧。”
    琉璃清辉扭头看了陈慕一眼，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少爷，请不要怪琉璃多嘴。虽然我进入真实世界只有十多年，但最开始遇到你父亲的时候，他是认我做妹妹。
    如果你想占有我的身体，是违人伦纲常的。”
    陈慕汗颜，果然是机器人变来的，说话直接且尴尬。他承认琉璃清辉的外表很完美，但不管是美丽姐姐，还是善良的小姨，他都不可能对机器人产生性趣。
    “你别多想，邀请你住过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我应该会很少来这边，有事好私下商量。”
    “请不要对我说谎，我能监测到，少爷靠近我的时候肾上腺素有增幅。”
    话说着，琉璃清辉撩出了白玉凝脂的一小截左臂，手腕处戴了白玉镯子，镯子上竟然显示出全息投影。
    “为了方便数据分析，我随身戴了智能手镯，除了监测身体数据外，还可以随时随地提取慕云“智脑”里的信息，用来补充我原来的功能。”
    “我不怀疑你的监测数据，也许是我的身体本能反应吧。你应该知道的，有些生理反应根本不受主观意识控制，至少目前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如果哪一天你懂得了人类情感，我才可能会不顾你说的人伦纲常。”
    “生理本能吗？难怪有些女人见到我也会肾上腺素激增。”
    琉璃清辉心中释然，十多年来，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对人类的心理认知很深。可惜由于机器人的身份，从来没人跟她聊感情的事。她之前还以为，某些女人也对她有那种想法。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欢迎你随时搬过来。”
    “不用考虑了，少爷我命令我会无条件服从的。”
    “无条件服从？”
    陈慕神色古怪，眼神扫过女人完美的身躯，多看了几眼水润的樱桃小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琉璃清辉也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资产之一。想琉璃清辉小时候无与伦比的可爱模样，他父亲是不是也准备给他找童养媳？
    琉璃清辉假装无意地转过头去，她最卑微的时候也是林母的助理，举世罕见的美貌和高不可攀的身份，使得任何男人都不敢轻视她。
    她不知道陈慕的推论猜测，也未见过这种眼神。这眼神似乎有一种实质性的攻击，被重点关注的嘴唇居然隐约发痒。联系到陈慕的肾上腺素有增幅，她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当即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道：“少爷，我是数据分析型器人，不是性.爱工具。工作之外的事，我是有权利拒绝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
    陈慕装模作样地叹息，琉璃清辉监测到自己心跳紊乱。她感觉很奇怪，陈慕明明没有说什么，最多只是几个有异样的眼神，怎么惹得她生理激素分泌异常？
    这就是不受主观意识控制生理反应吗？自己，真的是人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