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枷锁

    “酒！”
    “嗖”的一声，申马快速的冲了过去。眼前的洞壁内置放了上百个酒坛子，里面的酒各不相同，有千年剑北春，有万年五灵液，也有酒中绝品“草矛”。
    望着这些美酒，申马不由得迷了眼，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忍不住揭开了“草矛”的酒盖子。
    “哧！”
    浓郁的酒香如火山喷发般冲出，窜入他的鼻腔，滑入他的心脾，一股特殊的“酱味”让他整个躯体忍不住颤动，如痴如醉。
    “咕咕！”
    清澈如仙浆般的酒液涌入申马的喉咙中，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顿时舒张开来，气吐如龙。那甘冽火辣的酒香，让他彻底沉迷其中。
    “好酒！不愧是酒中绝品草矛！”
    将进酒，杯莫停…
    一个月后，申马才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忘尽所有，清空一切烦恼，这才是喝酒的真义。
    “美酒还是少了点。”
    望着眼前数十个空酒坛子，他无奈的笑了笑。神庭的珍藏美酒，短短一个月时间，几乎就被他喝空了。仅剩下九坛万年老酿，他不舍得喝。
    收取了美酒酒之后，神庭藏宝库已经没多少东西了。申马走了出来，在岛屿上又逛了几圈，确定没有其他珍宝才罢休。
    放眼望去，原本仙气氤氲、灵药遍地、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的神庭总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连表层的灵土都被挖没了。
    “打小妈妈就告诉我，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要浪费一针一线，要做一个好…公民！”申马心满意足的自语道。
    “唰！”
    申马祭出心剑匣，随后又取出帝主的赤龙甲胄和破碎的永恒蓝金塔，运转道火将它们熔炼成液体，慢慢化入匣子中。
    一直以来，他动用心剑匣的次数很少，主要是其攻击力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这一次他决定重新祭炼一番，烙印新的剑意。
    一天、两天…半个月过去了，准帝道火在虚空中熊熊燃烧，不停的锤炼心剑匣，铿锵之音不绝于耳。
    这一次，申马十分认真，一点点将剑匣中的低阶材料熔炼掉，以两件准帝兵为祭品，演化“道”与“理”。这种行为可称作败家，实在太奢侈了。
    不过，对于申马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心剑，何为心剑，即以心为剑，以心驭剑。诛仙四剑意、阴阳剑意、平乱剑意等剑意都被他升华过，再次烙印进匣中，心剑匣显得更为骇人了。
    它只有三尺长，并不是很大，没有炫目的光芒，却给人极致的杀意，似乎可一剑劈开大宇宙，诛神灭佛，焚山煮海，破灭一切。
    申马想要纳诸天剑意于剑匣中，孕育最强的一剑。这是他铸造心剑匣的初衷，如今亦没有改变。
    “铮！”
    一声轻鸣从剑匣中发出，清脆悦耳，却撕裂了无尽虚空，可怖至极。
    “大功告成！”
    申马看着眼前的心剑匣，内心十分欢喜，越看越喜欢。蓝红黄相间的外表，其上还有微小的剑痕，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待来日，一剑斩破九重天！”
    “是时候离开了。”
    他勾了勾爪子，唤来帝主的车辇，这是一件准帝器，还有九头蛟龙一同拉车，十分威风。他站了上去，化为一道流光遁入虚空之中。
    申马屠帝主、灭神庭的事迹已传遍大半个宇宙，各星域强者皆惊，感觉很不真实。当世有数的绝代强者就这样被杀，预示着一个庞然大物的败亡。
    人们知道，神庭已经完了，帝主一脉传承断绝，所占据的地盘也被几股大势力瓜分了。
    同时，度天宗申马的大名也传遍了诸域，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诸天骄的心头。
    星空古路尽头，一座雄关耸立在此，巍峨磅礴，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与虚渺朦胧中尽显大气。
    终极帝关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启，无数天骄进入其中征战。如今这里不再平静，有一些修士停留在这里，或感悟道法，或买卖东西，好不热闹。
    “唰！”
    这一日，申马来了。
    在场的修士纷纷变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被扑面而来的龙之气息吓得瑟瑟发抖。
    申马化身真龙后，身上的威压即便收敛了，但是那种特殊的血脉压制仍会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他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在场并没有熟人存在，遂朝晶碑走去。
    晶碑高耸入云，巍峨磅礴，通体流动着朦胧的光泽，上面刻满了名字。
    “叶凡、道一、火麟子…咦！洛宓妃、剑三、小白和小墨他们也来了！”申马看到了伙伴们的名字，心中无比高兴。
    “唰！”
    他轻轻的将爪子按在上面，随后化为一道流光进入了雄关之中。
    “刚才那位是？”
    “真龙血脉，想来便是数月前杀帝主，灭神庭的那头大暴龙！”
    “度天宗，申马！”
    “终极帝路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帝关外的修士议论纷纷，一片沸腾。
    下一刻，申马进入了一片新的世界，浩瀚广袤，古木苍天，山河壮丽，但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刚一进入，就看到远方两个修士正在拼杀，一个头生双角，疑似牛魔族，一个长着四张脸，是光明族的强者，战场中神通法术纷飞，打的甚是激烈。
    两个修士都处在大圣巅峰境，但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申马动了，探出两只龙爪，没入了虚空，一把就抓住了这两人。
    “啊…”两人剧烈挣扎，发出声声咆哮，却始终无法逃脱。
    “我问，你们答。”申马咧开了一口大白牙，看起来甚是和蔼。
    “什么，准…帝？！”两个修士额头冒起冷汗，内心充满了震撼。
    “这里是哪里？”申马问道。
    “这是第一劫星的飞仙战场，进入此地会被削去修为，只留下肉身的力量。”光明族的修士战战兢兢的说道。
    “飞仙战场，难怪了。你们有没有听过剑三、墨菲特的事情？”申马又问道。
    “剑三、墨菲特？！曾在晶碑外看过他们的名字，具体的事迹并不清楚。”两人皆摇头。
    “真的没有吗？剑三是一株草，墨菲特是个石头人。”申马道。
    “草！石头！有、有、有！原来你说的是他们啊，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和一头白象，都十分强大，曾掀翻了整个飞仙战场。后来跟神族的神尊对上了，打的十分激烈。听说他们杀进了第三帝关。”牛魔族修士解释道。
    “神族的人吗？看来与剑三当年的事情有关，以他们几人的实力，只要不是对上准帝，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申马低语道。
    “唰！”
    他放开了两个修士，而后驾驭龙辇朝飞仙战深处冲去。
    “轰隆隆！”
    一路上，尽是血腥与杀戮，这是一处战场，汇聚了各方势力，他们相互之间都在征战。大片的血雨洒落，剧烈的波动震惊四野，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
    帝路争锋，最为残酷。
    申马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散发出自己的准帝级威压。他斜躺在龙辇上，抓着一个酒坛子，时不时就喝上两口，如同上古龙皇临世，睥睨天下。
    苍茫大地，各座巍峨山岳上，无数强者心生感应，全都将目光投向龙辇，无比震惊。
    “那是神庭帝主的车辇吧，九头蛟龙拉车，巡游天下，好不威风。”
    “不对，据闻帝主数月前就死了，好像被一个叫做申马的强者击杀了，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
    “是他吗？度天宗，申马！”
    “前些年，有几个强者也声称是度天宗的人，想来这便是他们的宗主了。”
    “真是不可思议，他才修道多少年，就能击杀准帝九重天的强者。若再给他一些时间，岂不是可以登临那无上宝座！那我们如今拼死拼活又是为了什么？”
    在这一刻，整个飞仙战场都震动了，像是飓风卷地，撼动了无数人的心神。有人震惊，有嫉妒，有仇视，各不相同。
    申马像是一座太古神山，一下子压的不少天骄喘不过气来。他们觉得这绝对是帝路上一道难以跨越的高峰，很可能一辈子都桌布上申马的步伐。
    每一次帝关开启，飞仙战场都会迎来许多天骄，很多人都曾在此地修道悟法，留下了许多机缘，或神兵，或道法。
    到了准帝境，想要更进一步，灵药神源这些东西已不再那么重要，关键是要明悟天地大道的本源，本源混沌，孕育万法。这就需要申马不断借鉴别人的道，完善自身的法。
    他收起龙辇，行走于山河之间，思索自己的路。飞仙战场中那一座又一座神岳都曾留下他的身影，他在感悟各时代天骄的法。
    到了最后，他不再观摩别人的道，而是将目光投向天地自然中。
    远处，一条蟒蛇盘绕在一颗枯木上，艰难的从老皮中挣脱出来，它的头上新长出来了一只角，竟然化成了蛟。
    蛟所盘绕的枯木，通体焦黑，似被雷霆轰击过，但是它的枝节上又抽出几条嫩芽，青翠碧绿，散发出勃勃生机。
    看着远空的场景，申马一阵失神，整个身心陷入了一种空明状态。许多往事从他心头划过，点点滴滴，很多很多，难以忘怀。
    五万年的煎熬，无数日日夜夜的等待，他才最终孕育成型，化为一头龙马。而后自斩了修为，从头修炼。
    他吃了妖神花之后，才踏出了自己的化龙之路，期间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妖皇化龙渊、伏羲帝路、虚无之地…他的路太难了。
    说实话，最后一次真真正正蜕变为真龙血脉，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完成，因为他从沉眠中醒来，已经埋在了混沌道鼎的五色土下面，是那种神秘的力量推动他的蜕变。
    若没有混沌道鼎，他想要真正化龙，至少需要千年时间去熬炼。这一条路太难了，古往今来，就少有成功的。
    他在观摩天地自然的变化，看花开花落，看枯木逢春，看野草抽芽，于诸般变化中体悟蜕变的奥秘。
    “蜕变、进化、兴盛、破败，这是一个轮回吗？在轮回中升华吗？”
    他抬头望向远方，看到了一只小白兔，扑眨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可爱。下一刻，鲜血四溅，一头老狼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老狼饿极了，连兔子的皮毛都没有拨开，就大口吞咽起来。突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狼噎住了，疯狂的跑动起来。
    半刻钟中，老狼还是没能吐出死兔子，气息越发萎靡了，最终，轰然倒地，死了。
    一天后，几只秃鹫飞了下来，开始撕食狼尸，血肉纷飞，那卡在老狼喉咙里的兔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被吞食的命运。
    三天之后，地上只剩下一堆残骸，有狼骨，也有兔骨。
    申马站在这里，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这一刻，他全身的气息都收敛了，宛若一尊石像。有飞虫飞鸟来了，落在他身上，将他当成一件死物，不曾在意。
    一个月后，狼尸所在的地方孕育出新的生机，原本浓重的死气消失了，只有生命力在绽放。地上出现了大片的青草，长势喜人，十分繁盛。
    “咔嚓！”
    申马从神游太虚中苏醒过来，这一刻，他整个躯体都散发出一股磅礴的生之气息，精气冲霄，让人震撼。
    “生生死死，轮回不止。凋零中蕴含新生，绝望中再露曙光。生命，在蜕变中迎来新生，但是这条路有尽头吗？”
    “蜕变，小到自身的变化，大到自然界的轮回流转，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甚至连我如今所在大宇宙也在蜕变中。只是，这个过程，总会遇到各种磨难。”
    “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打开枷锁，才能揭开世间最神秘的一角…”
    这一日，他身心空明，通过最简单的自然事物体悟自身所走的路。
    他宝相庄严，体内有一条条、一道道秩序神链蔓延开来，隐约间竟有一种大道将出，天下俱寂的感觉，一股浩大磅礴的龙威笼罩四方，散发的波动让人惊惧。
    “咔嚓！”
    他体内有枷锁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