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跨越生命质量的对话［二合一］

    城市沦为废墟，为数不多的高楼上，一个漂亮女子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
    段飞鹏倚靠栏杆，看着那一只妖鬼肆无忌惮的破坏，脑海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火柴人文明毕竟是在他的指导下创建，他亲眼见证了火柴人们从部落开始合并成王国。
    经历了无数发明创造，好不容易建立的文明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人覆灭，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第十神魔妖鬼？”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葩，一开始世界就是黑白天地，单调的一匹”
    “好不容易出现太阳和植物，结果出现了这啥子第十神魔，这名字也真的是奇怪”
    “从名字看来，难不成还有第一第二神魔？”
    “大家算是完了，我也算是完蛋了，只是没想到科学大厦那么牢固，这都没有倒塌。”
    科学大厦神奇般的还没有倒塌，在这样子剧烈的震动下，可见工程质量是多么好。
    段飞鹏就坐在大厦之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每个文明都应该有自己的守护者，跟随着文明的消散而一同消散，成为历史。
    面对不知道多少丈的神魔，他压根就没有想着逃跑，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估计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万里无一的幸运儿。
    所以段飞鹏动都没有动过，理所应当的在摇摇欲坠的高楼上观看着毁天灭地的一幕。
    他看着一座座高楼覆灭，又看着无数火柴人死亡，看见科技力量在神魔面前不堪一击。
    看着自己亲手创建的伟大文明在神魔面前毁灭，就像一个漠不相干的过客一样。
    他明白，王国算是彻彻底底完蛋了。
    “咔嚓”
    “轰隆”
    震动继续，科学大厦摇摇欲坠，然而终究还是没有倒塌，仿佛还能看见大楼昔日的光辉。
    “王国都废了，亚当那家伙不是下去指挥去了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逃出王国……”
    “希望那家伙不是头铁娃，识趣的离开王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这，或许是心有所感。
    高楼上的段飞鹏顺着第六感的视线看去，结果还真看见了废墟下的一小队火柴人。
    超凡力量加持视力下，他看见一小群火柴人在废墟中穿梭，幸运的顺着南门跑出了王国。
    除了这一小队火柴人逃跑成功之外，王国里其余一切都已经成为死亡的地域，沦为焦土。
    “想必亚当也在这一队火柴人当中，就是不知道这啥子第十神魔会不会追上去把它们一一踩死。”
    “可惜科技发展时间短，不然再过几十上百年，说不定用科技屠神也不一定”
    “这个世界发展科技可是很简单，不按道理手搓各种黑科技都是很简单”
    目送着那一队火柴人的离开，这代表了文明的火种离开，段飞鹏也算是安心许多。
    他对于自己的死亡毫不在意，但对于火柴人们还是挺在意的。
    正想着，
    “轰隆”一声，巨大的震动传开，那妖鬼反身一个触碰，俨然是把护城墙搞塌了。
    又宽又厚又高又坚固的城墙，守护了王国好几年，挡住了无数超凡野兽，挡住了千万的怪物。
    结果简简单单的被神魔一个触碰就倒塌，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这是生命质量的差距，面对高一阶层力量的碾压，火柴人王国无能为力。
    “轰隆隆！”
    几百米高的楼层阳台上，段飞鹏一个人脸色苍白站在上面，凝视那尊神袛。
    看着连绵不知道多少里的城墙毁灭，感受着来自地面的震动，内心是无比的震撼。
    这可是前世电影里的神奇场景，现在却能够不加特效的亲眼观看。
    他不禁感慨：“这就是超凡神魔的强大吗？”
    段飞鹏在火柴人世界生活了很久，说实在的，这些年他几乎已经成为学者，对世界的秘密格外向往。
    他怀有一颗闻道之心，一直想要研究清楚火柴人bug世界的方方面面。
    想要弄清楚世界的本质，他不相信世界就是没有规则的黑白，单调到什么都没有。
    段飞鹏看着这毁天灭地的一幕，是这些年里从未接触过的，他思绪翻滚：
    天地有多强大，到底是怎样的伟力才能创造出如此强大的神魔呢？
    荒唐的世界变化多端，既然无边大陆上有神魔，那么这个世界还隐藏着多少瑰丽？
    神魔比人强大无数倍，那么第十神魔妖鬼会不会知晓世界的奥秘？
    ——如果能够研究神魔就好了。
    或许是被他注视的久了，妖鬼竟然停下了破坏的行动，而是慢慢靠近段飞鹏所在的这一栋楼。
    地面不断震动，狂风来了，巨大的身影比科学大厦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妖鬼趴下身体，
    光它一个头颅就比整个高楼大好几倍，它的眼珠子都有好几栋小房子那么大。
    它用一颗巨大的眼睛注视着“石子”上的段飞鹏，缓缓说道：
    “小蚂蚁，为什么其他蚂蚁跑了，你却没有跑，你不害怕吗？”
    声音宛若雷鸣，张口就是狂风呼啸。
    高楼之上，段飞鹏心脏砰砰直跳，他看着面前这一颗足有几十米大的眼珠子。
    里面红彤彤一片，蕴含着无数的血色。
    而这样子巨大的眼珠子，妖鬼有好几百颗，这些眼珠子都镶嵌在巨大到不知道多大的头颅上。
    仿佛整只神魔就是一颗巨大的陨星，庞大到不敢想象，神奇到无法用言语表达。
    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浩瀚感，任何事物在神魔面前都渺小到了极致。
    段飞鹏努力压抑着身体和心理同时传来的不适，只感觉妖鬼看自己就好像是一个人正趴在地上看蚂蚁一样。
    二者天差地别。
    面对妖鬼提问，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感觉我活不了，再怎么跑也会被你轻易弄死，还不如不浪费时间了”
    妖鬼哈哈大笑：“没想到还有你这么有趣的小蚂蚁，弱小的可怕啊”
    段飞鹏没有在意妖鬼的回话。
    他只是顶着无数的压力，抬头看着眼珠子道：“既然你那么强大，那么你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喽？”
    “那是当然，我可是第十神魔妖鬼，我知道的东西比你这只蚂蚁不知道多多少倍”
    “那我可以问神通广大的您几个问题吗？请原谅弱小的我，我想知道神魔眼中的世界，希望神通广大的您能够回答”
    朝闻道，夕死足矣。
    为了问神魔几个问题，妙语连珠，段飞鹏算是可以彻底不要脸皮了。
    妖鬼似乎愣住了，没有想到小蚂蚁竟然会胆大包天的想要问自己问题，
    它那巨大的眼睛不断眨眼，声音停顿片刻，雷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笑的嚣张无比：
    “哈哈哈，我自然是无所不知，有意思的小蚂蚁”
    “我也玩够了，看在你弱小的有意思的份上，我回答你三个问题，然后踩死你”
    高楼上，眼睛的注视下，段飞鹏感受着来自神魔的傲慢，他已经无所谓，
    反正都是要死，他死之前倒是想弄清楚一些困扰了自己许多年的秘密。
    朝菌不知晦嗍，
    神魔如此强大，见识的东西肯定很多，遇见的事情也绝对比弱小的生物还多。
    这一刻是历史性时刻，弱小的凡人面对顶天立地的神魔，问出了属于渺小生物的问题。
    看着通天神魔，就好比前世的细菌，突然有一天问人问题一样，
    段飞鹏昂头问道：
    “这片大陆上有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同于黑白天地，这片大陆有多大呢？”
    神魔答道：“没有，大陆上什么都没有，就是黑白一片，我走了无数领地，什么都没有”
    “亿万万里的地域里，除了一望无际的平坦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所以我也不知道大陆到底有多大，除了你们，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余的生命”
    妖鬼还补充道：“今天倒是奇怪，天空上出现了大光球，地面也出现绿油油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一步几百上千里，穷尽无数时间，也没有在无边黑色的大陆上看见其余的生物”
    段飞鹏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叫第十神魔，大陆上还有其他神魔吗？”
    妖鬼像是呆住了，良久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生来就具有这个名号”
    “我诞生以来，生来就知道我是这片大陆巅峰的存在，我一直在黑色的无边大陆上徘徊”
    “一直都是我孤身生活，许多知识都是天生的”
    “总之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我一直在大陆上行走，不知道应该去哪”
    神魔的回答着实让人惊讶。
    段飞鹏凝视着面前的巨大眼睛，感受着妖鬼庞大的身躯，总感觉这妖鬼是傻子。
    同时更加奇怪这片世界。
    连神魔那么强大，岁月无数，见识长远，它都不知道大陆的具体情况吗？
    要知道神魔和人相差可是巨大，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生活在水坑里的细菌问人简单的小问题。
    细菌问人：我生活在什么地方。
    按理来说吧，神魔应该会回答，你生活的地方是小水坑，在我看来你的世界就是一个水坑。
    结果呢，现在人竟然连小小细菌的问题都回答不上，一问三不知。
    甚至人连自己为什么活着，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比细菌还活的不明不白。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段飞鹏想着火柴人世界的古怪，以及各种各样奇葩的事件，他彻彻底底沉默了。
    难不成“人”也跟“细菌”一样活在这个水坑里？
    脑海里思绪万千，想到世界的奇特性，一个平常想也不敢想的思路涌上脑海：
    这片火柴人世界有问题！
    世界黑白二色，生活在大陆里面的生物穷尽无数努力也很难探究到世界的本质。
    这样子看来，黑白世界围困着大陆里所有的生命，这不就像是一个牢笼吗？
    哪怕是神魔也被圈养，否则为什么连大陆巅峰的神魔对大陆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个荒唐的思路不可制止的沸腾在段飞鹏这个穿越者的心中，他失神了。
    “人和细菌都生活在水坑里…”
    “只要是生活在黑白大陆上的生物，不管强大到巅峰还是弱小到无知，都只是被饲养的宠物。”
    “天地为笼，万物皆为宠物。”
    “这片世界该不会跟前世看过的小说一样吧，有不可知之的生物饲养大陆，那可真的是有毒！”
    “难怪黑色大陆一望无际的平坦，难怪天空雪白的空空荡荡……”
    段飞鹏不住的吞咽着唾沫，视线越过神魔，偏头向侧面的天空看去。
    仿佛窥见了天地那不可知之的一角，就好像雪白一片的天空上存在的未知生物的凝视。
    他的身体在颤抖，思绪也在颤抖，也许是兴奋，也许是害怕，呼吸不断急促。
    学者对于知识是无尽渴望的，得知这个思路后，仿佛饿死鬼突然吃到美味的食物一样。
    段飞鹏激动的心都在颤抖。
    “第十神魔妖鬼日行不知多少里，不知道多少年中走了无数地区，它都没有遇见过其他生命”
    “那么它今天怎么突然的来到了火柴人王国？”
    “今日大陆刚刚发生异变，出现太阳以及无数种子，神魔就样子出现了，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神魔妖鬼的出现是巧合吗？它毁灭我的王国是巧合吗？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之中哪里不对劲？”
    段飞鹏像是抓住了什么基点，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疑惑中他向神魔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么多年里，你都没有遇见其他东西，怎么今天你怎么那么巧的就遇见了我们这些小蚂蚁？”
    妖鬼没想到段飞鹏会问这个问题，它巨大的眼珠子里凶光毕露，气恼的的回答道：
    “今天我被莫名其妙的力量丢到了你们这群蚂蚁的附近，然后我就找到了你们”
    “那种力量真的是该死，我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丢了过来”
    这话一出，段飞鹏脑海里就像有一道惊雷闪过，整个人的呼吸都仿佛要停止一般。
    果然，王国的被毁灭不是巧合！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不可知之的生物想要利用第十神魔妖鬼覆灭王国！
    最主要的是，神魔如此强大，在那股力量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不待妖鬼说话，也没有在意第三个还是第四个问题，段飞鹏瞪大眼睛。
    为了证明猜测，他迫不及待的继续问道：
    “遇见我们就算了，你无聊了那么久，应该很想跟人说话啊，为什么你无缘无故就要毁灭我们这种有趣的玩具，并且感觉毁灭是很开心的？”
    这个问题让妖鬼彻彻底底沉默了，它一时间好像愣在了当场，用手拨弄着脑袋：
    “我为什么要毁灭你们？”
    “哈哈哈，你们是蚂蚁啊，我踩死你们需要理由吗？”
    神魔妖鬼哈哈大笑：“如果真的要理由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无聊了不知道多少年，本来很想跟你们玩来着，也想一直跟你们做朋友聊天”
    “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用超凡力量带给你们毁灭，而且毁灭你们，似乎很开心来着，所以我就动手了”
    说到这，第十神魔妖鬼彻彻底底站起了身体，没有顾惊呆了的段飞鹏。
    妖鬼一脚就要将面前的段飞鹏踩死，甚至还要追上去把所有蚂蚁踩死。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意外，仿佛有无数光芒出现在其中。
    “又是你，你把我丢这儿来就算了，还想要干嘛？！”
    强大的第十神魔竟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妖鬼瑟瑟发抖，像是见鬼了一样，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