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卧薪尝胆 4

    ?    海沙帮和海盐帮乃是兄弟帮会，两个帮会的祖师原是亲兄弟，只是后来分道扬镳，才有了现在的海沙帮和海盐帮。○不过，时光飞逝，物是人非，海沙帮的扛把子沙老爷子，和海盐帮的贾帮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历史之所以充满了神秘，因为它总是出人意料，令人无法想象。谁又知道百年后，海沙帮和海盐帮的帮主之位会归谁呢？
    “爹，何必和这小贼多费唇舌，待我前去会会他..”沙老爷子的大公子沙千霸，提着一柄巨大的铜叉，狰狞的一叉子刺向了徐君。他素来勇猛，武力冠绝江南一带，素有分水夜叉的美名。不过，陆地不比江上，许多江上的武功，在陆地上未必会有威力。
    海沙帮和海盐帮在那些武林豪门眼中，虽是不入流的江湖门派，但却极其富有，即使正道六大派，都要给其三分颜面。自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沙帮和海盐帮就是靠着江河流域起家的。
    海沙帮主要靠收保护费过活，它控制了长江中下游一带的水域，任何商船渔船从此路过，都要向其交过路费，否则即会莫名其妙的遇上盗匪。
    海盐帮则控制了中原大地大部分的私盐生意，大肆走私贩卖私盐，钻朝廷的漏洞。官府收了这两个帮派的好处，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两个帮派做大，成为了长江一带赫赫有名的帮会。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海沙帮和海盐帮杀人，好歹还有个理由，它们只是为了财，只是求财。而徐君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他高兴，任何他看不顺眼的人都要死。
    精铜打造的巨大叉子。撕裂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狰狞的刺破了徐君的衣服，抵在徐君的体肤之上，却再也无法刺进半分。徐君阴森森的抬起头道：“你知不知道本少爷的衣服很贵的，在本少爷眼里，你的性命，还不如本少爷这件衣服值钱..”
    徐君突然出手，握住了沙千霸的脖子，硬生生的把沙千霸举了起来。沙老爷子面色大变道：“少侠手下留情。放过犬子，凡事好商量..”
    徐君阴凄凄的笑道：“晚了，你们全都要死。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留..”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徐君可不想跟自己过不去。他手上一用力，捏碎了沙千霸的喉咙。小黑和金焕凤似乎有些不忍，却又无法阻止徐君的疯狂行为。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机会阻止。江湖草莽，武功未必见得会有多高。但多是亡命之徒，海沙帮的人见到沙千霸被杀，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都住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点离开..”沙老爷子虽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但毕竟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冷静和大局观。
    沙千霸天生力大无穷。即使武林豪门的横练高手，亦不敢站在那里挨上沙千霸一叉。可沙千霸全力以赴的一叉，却只刺破了徐君的衣服。这种诡异的武功，沙老爷子只在传闻中听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到如今，只能先保住性命，再做计较。沙千霸的仇一定要报，可盲目送死并非英雄所为。
    可惜，沙老爷子虽极有威望，但人在红眼的时候，热血上头，天王老子都敢拉下马，哪里会听得进劝告。加上酒壮怂人胆，这些江湖草莽让酒力一催，更是凶相毕露，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徐君。
    “来得好..”徐君狞笑连连，大开杀戒。一颗颗大好的头颅，宛如西瓜般爆裂。他的拳脚力道极大，每一拳一脚击出，即会有一名江湖草莽头部炸裂，碎成白黄相杂的浆糊。
    “小贼，你下手如此狠毒，难道不怕遭天谴吗..”沙老爷子肝胆欲裂，这他娘的到底谁是强盗啊？他在江上横行多年，但即使面对再不听话的商船，吓唬一番，打劫一些财物也就罢了。从不会轻易伤人性命，毁人妻女，这才是海沙帮能屹立不倒的最大原因。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又不是血海深仇，何必斩尽杀绝。
    沙老爷子的胡须无风自舞，身体诡异的随风飘动，猛然一掌轻飘飘的击向了徐君。他的武功极其飘逸，看似仙风道骨，实则狠毒霸道，快到极点，徐君只见到人影一闪，胸口就中了一掌。
    徐君的气血一阵浮动，面色阴晴不定，连连向后退了三步才停住了身形。他目露凶光的盯着沙老爷子道：“竟然是高手，想不到三教九流之中，还有你这种人物。本少爷喜欢..”
    遇强则强，方显英雄本色。想要爬上武道的巅峰，就要不断在实战中挑战自己的极限。不过，徐君的武道，并非和冒顿类似的杀之道武功。实际上，金关玉锁诀乃是道家神功，讲究感悟自然，而非杀戮。但徐君修炼了大量魔门武学，性格难免会受到一定影响，一旦狂性大发，即无法控制自己的杀意，忍不住会大开杀戒。
    血溅五步，宛如泉涌，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渗人的阴森气息。小黑扶着墙，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他虽武功大进，已经算是年轻一辈中的高手了，但毕竟实战经验较少，杀人这种事更是从未做过，如今见到满地死尸，忍不住就大吐特吐起来。
    完颜宗天撇了撇嘴，鄙夷的瞪了小黑一眼。他虽生性胆小懦弱，可毕竟是驭兽斋的少主，从小见惯了杀戮，早就习惯了血腥味。他一拳击飞了一名江湖草莽，宛如一个肉球般瞬间滚到了小黑面前。
    “黑子，瞧你那点出息，吐什么吐，这么浪费，吐了还要吃，吃了又要吐，要不本少主行行好，给你准备点豆腐脑补补..”
    完颜宗天不说还好，一说小黑吐得更凶了，满地都是死人的脑浆。颜色形状和豆腐脑极其相似，尤其那一抹嫣红，像极了豆腐脑上那红彤彤的辣油。小黑抹了一把嘴角的污物道：“天哥，徐哥是哪天出生的啊？”
    完颜宗天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小黑为什么要问这个，他不解道：“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太明白，徐哥的性格怎么这么善变复杂，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嗜血好杀。”
    完颜宗天哑然，他无语的瞪了小黑一眼道：“白痴。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慢慢你就习惯了。”
    小黑眨了眨眼道：“原来江湖就是这个模样，可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义，难道有事不能交给官府处理吗。”
    完颜宗天捧腹大笑，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拍了拍小黑的后背道：“别傻了，意义有个屁用。你能活着，再去想什么意义吧。官府巴不得我们这些人自相残杀，最好全部死光，怎么会参与我们的事。况且。江湖中人的事，自有江湖中人解决，一旦让官府插手，那江湖门派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小黑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完颜宗天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官府中人插手江湖中事，江湖门派就会灭绝。但一颗碎裂不堪的头颅滚到了他脚下。还散发着血腥的热气，和潺潺脑浆，小黑忍不住噗的一声继续狂吐。完颜宗天忙捏着鼻子，厌恶的离小黑远了一些，顺便一脚踹在一名江湖草莽屁.股上，把这名草莽踹了个狗吃屎。可惜吃的压根不是屎，而是白黄相杂的脑浆..
    杀戮很快接近尾声，一群羊是无法困住一头狼的。仅仅转瞬之间，地上已经布满了尸体，沙老爷子冷冷望向身上沾满了血迹的金焕凤，双眸突然冒出两道寒光道：“金家的天残决，你到底是谁？我明白了，你是金家的二小姐金焕凤，那你一定是徐君了。”
    徐君面色巨变，江湖中人都知道金焕凤嫁给了徐君，和徐君在一起，金老爷子不是笨蛋，当然能通过武功分析出徐君等人的身份。不过，金老爷子话刚出口，即有些后悔。他这不是逼着徐君杀人灭口吗，即使徐君本不想杀他，现在也绝不会放他走。
    “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本不想伤害这些人的尸体，但你的话让我明白，我太仁慈了。”
    尸体会告诉活着的人许多事情，一旦这些尸体落入到那些江湖高手手中，他们势必能通过尸体上的伤势，分析出下手的是谁。这是徐君绝不想看到的，他偷偷摸摸离开天道仙宫，为的就是不想被人察觉，哪里会因为一时心软，犯下大错。
    沙老爷子气得面色发紫，他颤抖着身躯道：“小贼，你欺人太甚..”
    人死为大，可徐君却连死人的尸体都不放过，沙老爷子动了真怒。他纵横了大半辈子，这么狠毒的年轻人，还是第一次遇上。他年轻时曾偶遇一位隐世的道人，传了他三套武功，分别是一套内功，一套掌法，和一套轻功。凭着这三样武功，他很快在江湖上闯出了铁掌风中飘的美名。
    他的武功重意不重形，宛如风中落叶，随风摇摆，而且掌力极其诡异，宛如浪花般一浪高过一浪，滔滔不绝，一旦敌人中了他的铁掌，即要承受前后共三重力道，遂不及防下，即使武功远高于他的敌人，都会死于他的掌下。
    “你的掌法有点意思，可惜只有三重力道，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绝世武功吧..”
    徐君冷冷盯着沙老爷子的双眸，不闪不避，猛然掌对掌，手掌和沙老爷子的铁掌紧紧贴在一起，一股冻彻心扉，难以想象的霸道力量，通过沙老爷子的手掌，迅速侵袭向了沙老爷子全身。徐君的沧海九叠浪，共有前后九重力道，一旦此招练至大圆满境界，即使剑痴宇文浩，都不敢硬接此招。
    层层寒霜，诡异的爬上了沙老爷子的手臂，沙老爷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变成了冰坨，然后是身体，双腿，胸，他惊恐的望着徐君道：“小贼，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君冷哼一声道：“那本少爷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徐君一脚扫出，沙老爷子的双腿瞬间碎成一堆冰渣，沙老爷子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下半身。不甘的变成了冰雕。
    徐君陶醉的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冲店小二勾了勾手指，吓得瘫倒在地的店小二，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道：“大..大侠，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大侠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小人保证会供奉大侠的牌位，日日给大侠烧香祈福。”
    徐君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咒我快点死吗？”
    店小二吓得面色惨白，忙拼命摇头道：“不。不..大侠，求你饶小人一命，小人是有家室的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和父母，小人死不足惜，可惜小人的家人无人照料，求大侠放小人一命。”
    徐君叹了口气，他本不想杀死这店小二，可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不会长命，谁叫这店小二听到太多了呢。况且，即使他肯放过这店小二，不管是官府中人。或是那些江湖草莽，都会来此地对他百般折磨，逼他说出所知道的一切，到时他的下场一样要死。那些江湖草莽可不会分青红皂白，一定会把怒气撒到他身上。而官府中人则会找替罪羊，会污蔑他和徐君等人勾结。里应外合杀死这些人，盗窃这些人财物。
    “放心，本少爷暂时不想杀你。把店中的人全部叫出来，顺便让他们拿上厨房所有的油脂，搬上几坛子烈酒出来，把这些人的尸体堆到一处点燃。本少爷一向一言九鼎，说话算话，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少爷保证不会杀你。”
    店小二拼命点头，忙进入店中，把吓得蜷缩成一团的老板、老板娘，以及店中其它的小二和厨子全部喊了出来，强忍着呕吐的**，把尸体堆到一处，浇上烈酒和油脂，放火点燃。
    黑烟弥漫，散发出鲜肉烤焦的刺鼻味道，徐君满意的点了点头，拧头向马车走去，路过小黑身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道：“这就是真正的江湖，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让你成为江湖中人的原因，一旦成为了江湖中人，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小黑咬了咬呀，停止了呕吐，直起胸膛道：“我..我只是不太适应，以后我不会再吐了..”
    “很好，那现在给你个机会，去把店小二那些人全部杀光，一个都不要留，否则你就自己离开吧..”
    徐君说完，大踏步的回到了马车上，小黑宛如雷击般站在那里，浑身剧烈的颤抖个不停。完颜宗天坐在马车上，试探性的问道：“徐哥，这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黑子能行吗？”
    徐君面无表情道：“他若不行，那只有你出手了，马车也只能你来赶了。”
    完颜宗天一个哆嗦，哭丧着脸，满面愁容。心中暗暗祈祷，小黑一定要经住考验，把那些人杀了。不然他可惨了，还要赶马车，这简直是悲惨世界啊。
    小黑咬了咬牙齿，双眸慢慢变得有些发红。他咬紧牙关，狰狞的拾起了一把长刀，一步步向店小二等人走去，店小二大惊失色道：“大.大侠..你想做什么，那位大侠不是说过，不杀我们吗。”
    店小二的话没错，徐君确实说过不会杀死他们，可徐君只是说自己不会杀，没说不让别人杀啊。小黑的眼睛越来越红，猛然狰狞的举起了散发着寒光的长刀，店小二和店老板一家人，忙吓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道：“大侠饶命，只要大侠放过小人，小人做牛做马，来世也会报答大侠的恩情。”
    小黑紧握长刀的手不停颤抖，良久后他叹了口气道：“我可以饶你们一命，但我要你们的血，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记住，你们要马上离开此地，永远不要回来。否则别人不杀你们，我也一定会回来把你们杀死..”
    寒光一闪，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云霄。不多时，小黑浑身是血，宛如地狱走出的修罗般回到了马车上。徐君闻了闻小黑身上新鲜的热血味道，没有出声询问。既然想要混迹江湖，那就早晚要走出这一步。江湖又不是幼儿园，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不管正道还是魔道，哪个武林中人双手没有沾满鲜血呢。
    徐君一行人离开后，十多道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饭庄门口。而此时店老板和小二厨子们，刚包扎完伤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店老板不是傻子，出了这种事，他难逃干系，即使小黑不叮嘱，他也要快点离开，不然官府那一关就过不了。只是小老百姓，拖家带口的，出行难免会麻烦。这舍不得丢，那舍不得不拿，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他们收拾好的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一名瘦高的黑衣人扫视了一番四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道：“这里有浓浓的血腥味，和尸体烧焦的味道，不久前一定发生过惨烈的厮杀，死了不少人。”
    另一名五短身材的黑衣人蹲下身，观察了一下地上的痕迹道：“地上的血迹尚未干枯，那些人应该刚离开不久。不过，尸体已经全部处理掉，无法分析出对方的武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知道没关系，这么血腥的战斗，一定会有人看到，挨家挨户询问一番，不管有没有人肯说，把这个镇子上的人全杀了。”
    众黑衣人点了点头，阴森森的一脚踹开了饭庄的大门，恰巧看到饭庄中的众人正在收拾包裹，体型瘦高的黑衣人冷笑道：“这么匆匆忙忙的想到哪里去，看到我们来了，还想走的掉吗？”
    血光一闪，店老板那滚圆硕大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在地上，饭庄内顿时一片哀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