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领主的初阵

    “冷静些，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尽管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是毕斯马尔可还是拿出一碗水来，给这个可怜的人喝了下去。
    这个可怜的家伙，脸上手上净是些细小的伤口，膝盖上还有处很大的擦伤。他的眼神无比的惊慌，好像碰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
    “诺曼人......他们来了......好多......”喝了一碗水定了定神，那个人明显好了许多，但是语句仍然很凌乱。不过知道这些，对毕斯马尔可来说，也足够了。
    “好了，我知道了，是诺曼人，这次他们来了多少人？”德斯蒙德多年没有领主，因此蛮子们来的时候，情愿放弃奥蒙德和北芒斯特，而是选择这里作为他们的猎场。毕斯马尔可在德斯蒙德多年，已经多次与他们交手了。虽然时间不太对，但是也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仔细的继续询问起来。
    德斯蒙德各种意义上被抛弃了，作为皇室直属，贵族们无法染指。可是偏偏又远离中央省，被诸多贵族封地所阻挡，皇室统治起来也异常麻烦。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富饶的地方，皇室干脆就半放弃了。到了这时候，就连抵御海盗，更多的时候也是依靠本地骑士的自行动。
    “好多......无穷无尽......像一片黑色的潮水......”
    “好了，我知道。”毕斯马尔可拍了拍可怜人的肩膀，努力让他安静下来：“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毕斯马尔可大人，你一定要给大家报仇啊，大家都死的好惨......”那个人似乎冷静了些，仍然哽咽着，但是起码语句连贯了许多。
    “嗯。”
    毕斯马尔可忧伤的叹了口气，回头对着好奇的辛洛斯说道：“爵爷，我们看来有麻烦了。”
    “这种事情很多吗？”来德斯蒙德之前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不过传言这东西，最是不靠谱。
    “也不算太多，德斯蒙德的贫瘠，就连诺曼蛮子们也是知道的。就算没什么风险，但是作物想要长大，也是需要时间。所以他们来的倒也不是太勤快，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就是......”
    家乡被当成蛮子肆意狩猎的猎场，没有一个骑士会受得了的。
    辛洛斯却突然说道：“可是，现在我来了。”
    看到年轻的黑美少年那一脸自信的样子，毕斯马尔可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是的，德斯蒙德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有了自己的领主。”
    辛洛斯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毕斯马尔可都看在眼里，先不论这些行为的正确与否，但是领主确实在为德斯蒙德的复兴所努力。作为骑士，他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那还不快点去召集人手。”
    “您的意志，爵爷。鲁齐亚诺，我们走。”
    ......
    当......当......当
    时隔多年，城堡中的警钟又再次被敲响。
    罗兰走出酒馆，眯着眼睛看着城堡的方向。从他小时候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有听到过德斯蒙德警钟的声音。
    敲响警钟，是什么意思来着？
    罗兰拿着酒杯，再次灌了一大口酒。被酒精所麻痹的脑袋努力的思考了起来，好像......好像是......
    是敌袭！
    罗兰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醉意也去了大半。他连忙转身跑回屋子，从吧台下取出了跟随自己多年的斧子。当沉重的斧柄握在手中的时候，他那惊慌的心才略微感到了一些安心。
    “该死，诺曼蛮子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时间不对啊。”罗兰大声抱怨着，可是空无一人的酒馆显然是无法回答他的话的。
    警钟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警告有敌袭，但是德斯蒙德三面环海。唯二的两条6上通络还是和两个贵族封地相连。就算现在帝国王权式微，那两个贵族也不敢冒着被杀鸡儆猴的危险，对德斯蒙德大打出手的。那么，敌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是诺曼人。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战斧，罗兰犹豫了下，又跑回酒馆的二楼。从那尘封已久的木箱中，取出了自己的头盔以及锁子甲。
    “老伙计们，今天看来是要大干一场呢。”
    当罗兰再次全身披挂的走出酒馆的时候，正好看到毕斯马尔可正骑在一匹瘦马上，大声的呼喝着那些惊慌的平民，让他们撤离。相比起显眼的村庄，平民们熟悉的树林此刻反而更安全一些。
    毕斯马尔可守护德斯蒙德多年，为人宽厚又武艺精湛，在当地有着十分高的人望，而且德斯蒙德人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每年诺曼人的劫掠。因此倒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大家呼儿唤女，纷纷带着细软和一些口粮钻入了林中。
    罗兰压压帽檐，眼中有些悲哀。这就是德斯蒙德，他的家乡，一座常年被诺曼**的城市。
    “嘿，毕斯马尔可。”罗兰靠了上去，向着忙碌的骑士打起了招呼。
    “你是......是罗兰啊，你怎么来了？”罗兰现在这样一身戎装的样子，倒是毕斯马尔可从未见过的，他定了定神，分辨了一会才看出来眼前这个满身煞气的战士就是那个满脸胡子的酒馆老板。
    “情况怎么样，那些天杀的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嘿，你，不要往那边去，那边是诺曼人来的方向。”毕斯马尔可大声指挥着，纠正了一个走错方向的笨蛋之后，骑士这才回答道：“他们刚毁了一个村子，只跑出来一个人。依我看，起码得有四五十个人才行，我等下还得去找几个不怕死的。罗兰，你去么？”
    罗兰翻了翻白眼，不满的说道：“不然你以为我穿成这样干什么，给他们送装备去么？”
    “那就好，你先去城堡那里吧，我处理完这里就过来。”
    “好，那我先走一步了。”罗兰抬了抬覆盖住眼睛的头盔，眼中有一抹寒光闪过。
    ......
    辛洛斯看着眼前零零落落站着的几个士兵，满脸的纠结。他对着站在身旁的鲁齐亚诺问道：“我的领地里，能打的只有这几个？”
    原本身穿单衣的骑士，现在已经带上了头盔，穿上了半身甲，倒也显得有几分英武。因为隔着头盔，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爵爷，这样已经很好了。起码有这几个人敢站出来，几年前，都是我、吉诺还有毕斯马尔可大人他们三个人一起去迎击那些诺曼人的。”
    辛洛斯有些气急败坏，口气不知不觉的重了起来：“就算不能打，给那些平民一人一根棍子，也能对付不少敌人吧？”
    “大人，没有用的。那些平民早就没有了胆子，诺曼人一来，他们就会被吓得举不起武器。诺曼人一吼，他们就会朝着我们这边冲锋。与其带着他们碍事，还不如我们三个直接上。”鲁齐亚诺不知什么原因，似乎非常看不起那些领民，他用他一贯不屑的口吻，肆意的评价着那些抱头鼠窜的领民们。
    “你们三？那不是找死......”辛洛斯停了下来，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是有着名为怒气的不科学的东西存在的。
    “嗯，通常都是我们三个。事实上，通常来的那些蛮子，毕斯马尔可一个人就能对付了。但是这些狡猾的家伙们，从来都是分散着上岸。毕斯马尔可大人顾了一边，就顾不到另一边，所以才让他们老是得逞。”
    “毕斯马尔可，这么强？”辛洛斯放眼望去，看着那个骑在瘦马上，隐约可见的人影。有着这位骑士的存在，慌乱的人群才始终没有崩溃。
    “是啊，要是没有毕斯马尔可大人，德斯蒙德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是不敢想象呢。”鲁齐亚诺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眼中的画面渐渐地与记忆中的画面所重合。
    “那时候我还小，有一次诺曼人来了。我在森林里没有听到村子里的叫喊声，又正好碰到了诺曼人。就是毕斯马尔可大人，他抱着我，一个人一把剑，杀了几十个诺曼蛮子，那时候的我啊，就想，要是有一天，我能......”
    “能什么？”
    鲁齐亚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着辛洛斯好奇的眸子，他还是说了出来：“我当时就想，要是我也能成为骑士，那该多好。那样的话，我也就能保护大家了。”说完这些，他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挠挠自己的头，可惜他忘了他现在是带着头盔的。指甲在空中，只能碰到坚硬的金属，他尴尬的笑了笑，又放了下来。对自己的领主说，自己想要成为骑士，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辛洛斯扫了眼鲁齐亚诺空空如也的属性栏，又看了看他的能力值，微笑着赞许道：“总会有机会的。就趁着这次的机会，加油吧，展现你的勇武给我看。”
    “嗯！”鲁齐亚诺重重地点头，眼神中满是坚毅。
    两人一时语塞，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城堡前，任由时间流逝，直到辛洛斯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
    “爵爷，我们准备好了。”
    但是辛洛斯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不知何时已经睡醒，正担忧的看着他的女儿身前，伸出手掌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爱丽要乖哦，爸爸出去下，很快就回来。”
    女孩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做完这些，辛洛斯回头，看着身后那稀稀拉拉的人群，以及两个满脸坚毅的骑士。作为领主，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决不能退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干死那些诺曼蛮子！我们走！”
    “干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