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疯女胡安娜

    “辛洛斯，你昨天怎么没来？”
    当第二天辛洛斯在总督府门口遇到一身盛装的蝴蝶夫人的时候，首先得到的却是夫人的抱怨声。不过或许夫人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的语气中除了抱怨，更多的是幽怨。
    “因为爱丽想要出去转转……”
    毫不犹豫的卖掉了自己的女儿，孤身一人前来总督府的伯爵尴尬的笑着，望向了蝴蝶夫人的身后。和辛洛斯一样，蝴蝶夫人的身边也没有那个如同洋娃娃一般可爱的身影：“怎么，克里斯提娜也不肯来？”
    “跟你家那个一样，都太任性了。也亏得你忍得了……”
    昨天逃了一天之后，似乎将爱丽体内的小懒虫全都勾引了出来。明知道今天要有一个聚会参加，却始终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辛洛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过了这个小丫头。
    而一提起那个让人头疼无比的女儿，罗莎夫人立刻就将辛洛斯昨天缺席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女人略显烦躁的扇了扇羽毛扇，语气中满是不满：”死丫头哭着喊着不肯来，我这可是为她好。”
    对于所有稍微有些想法的贵族来说，交际都是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一环。罗莎夫人的想法或许没错，但是以她和克里斯提娜的关系……还是算了吧。出发点再好，经过那么恶劣的关系一修正，都可能成为一次矛盾爆发的根源。
    “偶尔任性的孩子才会比较可爱嘛，这位美丽的夫人。不知道今天能否有幸，和您一起参加这场聚会呢？”
    伯爵夸张的弯下了腰。对着蝴蝶夫人伸出了手。既然辛洛想要袒护那两个孩子，罗莎也就不再说提起那令她郁闷的事情。夫人望着伯爵伸过来的手。心中有些意动。但是直到最后，罗莎夫人也没有伸出手来，握住那只洁白的手掌。
    “调戏一个寡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
    布里塔尼亚省的地理面积比起其他六个省来要小许多，不过就算如此，当艾伦总督真的全境征召的时候，还是能征调出不少兵力的。
    总的来说，布里塔尼亚分为爱尔兰、英格兰、苏格兰、伊比利亚、布列塔尼这五个郡。除了总督直属的布列塔尼，可以独自出五万常备军之外，其他四个郡拼拼凑凑。也是能凑出七八万军队来的——当然，这里面不可能都是常备，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
    穷山恶水出刁民，虽然被中央省的公民们戏称为乡下，但是常年直面诺曼人的乡下人，战力却绝对不可小看——虽然各种意义上来说，全境动员才能凑出不到十五万的军队，已经让艾伦阁下很没面子了。
    不过没办法。分封制就是这个样子。
    英格兰陷入继承权危机，虽然阿尔弗雷德的子孙们暂时还处在拍桌子互相喷口水阶段，但是被他们召唤到英格兰的那么多军队显然不可能只是用来撑场面的。一场英格兰的内乱，眼看着即将爆发。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能指望他们能出多少兵力。
    而很显然，出于自己的目的，艾伦总督并不准备制止。英格兰内乱固然很让他恼火。但是一个弱小的英格兰，总是比起一个强大的英格兰更符合总督阁下的心意。
    英格兰如此。爱尔兰也只是稍微好一些。除了一开始就报名加入艾德公爵阵营的德斯蒙德之外，爱尔兰的其他伯爵领上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武力冲突。艾德公爵此时正是需要武力维护自己威严和地位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派出多少人来应召——哪怕他明知道诺曼人的凶残。
    反倒是苏格兰情况略好。
    至于伊比利亚……被称为“西班牙双王”的时代，早已过去。此时的西班牙，正在陷入女婿和岳父争权的关键时期，两位亲戚不仅要防备彼此，还要防备隔壁那蠢蠢欲动的葡萄牙。这种情况下，显然也无暇分心。
    艾伦阁下年纪渐大，虽然身体依然健朗，但是精神总是比年轻的时候差了许多，行事比起以前也犹豫的多。不过这次的情况显然会引起总督阁下的重视，可以预见的是，当这次诺曼的危机过去之后，布里塔尼亚内部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一次的聚会，正是先期到达雷恩的贵族们自发举行的。和辛洛斯一样，远离布列塔尼的贵族们，也同样要趁此机会，和那些许久没有见面的盟友和仇敌们互相走动一下。
    盟友们拉拉关系，仇敌们也要吐吐口水。
    按理来说，今天的聚会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不过考虑到爱丽前几天那参加小型聚会都有些害怕的情况，辛洛斯最终还是没舍得让女儿直接参加这种大型聚会。就算想要锻炼她，也应该循序渐进，要是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就糟糕了。
    比起前几日，总督府中明显要热闹了许多。尽管聚会尚未开始，但是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贵族们聚集在总督府中。贵族们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怒目而视。辛洛斯一路行来，眼前倒是展现出了一副人生百态图。
    虽然并没有牵着手，但是并肩而行的蝴蝶夫人和梵卓伯爵还是引起了人群中小小的骚动。女士艳丽如火，妩媚动人。而男士虽然略显弱质，但是却优雅沉静。蝴蝶夫人还好一些，虽然是偏支，到底是豪门哈布斯堡的族人，但是她身边的那位男士却太过陌生。除了那些有过一面之缘的贵族之外，其他人都并不认识辛洛斯。
    蝴蝶夫人的新任丈夫吗？
    不管围观者们如何看，但是辛洛斯和蝴蝶夫人却始终向着自己的目标，笔直的前进——虽然有些仓促，但是今天的聚会正是检验最近特训成果的最好机会。比起他们，沙奈朵应该更紧张才对。在聚会正式开始之前，两人还得好好鼓励少女一番。
    “要不是这次诺曼人的威胁，也不知道这样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机会，多少年才能有一次。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诉求，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唉……等等，胡安娜怎么也来了……”
    突然之间，罗莎夫人停下了脚步。她惊讶的看着一个角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辛洛斯转头望去时，只见两位侍女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一位青年贵妇身前，一人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束缚着她的行动。而那位贵妇虽然穿着华丽，但是脸上却满是凄苦之色。
    “抱歉，辛洛斯……”蝴蝶夫人挥着羽毛扇，一点怒意飞快的从眸中划过。她轻叹了一声，对着伯爵道歉，“我看到了一位朋友，想要过去和她叙叙旧……你先去找沙奈朵吧。”
    辛洛斯顺着罗莎夫人的目光，望向了那位青年贵妇。看着那位贵妇的属性，伯爵好像明白了什么。
    姓名：胡安娜
    外交：0，财政：1，军事：0，密谋：0，学识：1
    特质：精神分裂，无能，恶魔附体，忠贞，名门千金
    精神分裂：从此人的曾祖母开始，精神问题就一直困扰着此人的家族。而作为血脉的继承者，此人也不能避免。毫无疑问，她已经疯狂，不能用常理来和她接触。
    无能：哪怕她的母亲为她请来了最好的老师，给了她最好的教育，仍然不可改变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恶魔附体：她就像被是恶魔附身了一样，某些时刻会不分场合的攻击眼前的任何人。当然，出于对此人母亲的敬畏，人们很少当面提起这些。只不过在背后，所有人都在偷偷的议论，这位小姐是不是被恶魔附身了……
    忠贞：没有人比她更爱自己的丈夫，就如同狂信徒对天主最真诚而彻底的爱。哪怕被他施以最彻底的背叛，她依然爱他。
    名门千金：阿拉贡的斐迪南二世和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一世之女，毫无疑问的名门千金。尽管她已经疯癫，但是仍然无人能够取代其西班牙女大公的身份。
    西班牙公爵亲自来总督府并不是太令人惊讶，而令人惊讶的是，西班牙女大公竟然是个疯子。除此之外，这位女士的属性简直低到令人发指——某位创世神情况特殊，人家可是化身来着。
    罗莎加快了脚步，她略显粗暴的分开了那两位女侍，抱住了惊慌失措的青年贵妇。
    “……罗莎？”
    “是我，胡安娜……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很好，我的丈夫很爱我……”胡安娜抱着许久未见的挚友，脸上的惶恐渐渐褪去，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他真的很爱我，你看，这是他送给我的……”
    不知为何，辛洛斯胸中一阵气闷。(未完待续……)
    ps：胡安娜是西班牙双王的女儿，西班牙历史上最后一任本土女王……好吧，这里不是历史区。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爱自己丈夫的女人，碰到了一个渣男父亲，一个渣男丈夫，一个渣男儿子的故事……以后会提到，但是不会细讲。
    简单的来说，就好像是玛丽安娜对辛洛斯那样——说起来，辛洛斯现在所做的，其实跟胡安娜老公一样，只不过二货多少还有点良心，所以才会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