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选择与代价

    想了想，安维斯还是谨慎的暂时停下了赶往《菲奥娜梦游仙境》世界的脚步。
    万一是贝希姆侯爵突发奇想，打算试探一下【真理圆环】的实力，特地在那里等着堵他该怎么办？
    或者由于命运的安排，菲奥娜与温特侯爵大战时，引来了恐怖的梦境异怪，正在那个世界附近等着觅食该怎么办？
    感应着这种若隐若现的危机感，安维斯试着占卜了一下，发觉危机的源头似乎指向菲奥娜。
    这就奇怪了，菲奥娜怎么可能会威胁到他？
    躺在噩梦灵之王分身巨大的身躯上，安维斯抓了抓头，有些理不清头绪。
    虽然少女受到了一点刺激，但毕竟是命运的安排，想必问题不大吧……
    对了，四噩梦现在应该还在那边，可以先去联系上他们，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心中做出了决定，安维斯继续开始前进。
    .….….
    此刻，梦境世界中，四噩梦正在被菲奥娜带着人马撵得四处跑。
    最先倒霉的依旧是色欲之莉莉丝，因为她此前被人偷袭过一次，实力最弱。
    但好在，在少女真正动手之前，疯狂之底修斯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少女即将动手的消息，并向其他三名噩梦灵发出了危险警告。
    于是，发觉情况不对，在付出了重伤的代价之后，色欲之莉莉斯成功逃离了这个世界。
    与她一同逃离的，还有其他三名噩梦灵，在看到了莉莉丝的凄惨遭遇后，他们同样不敢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少女，干脆一同逃离这个世界。
    四噩梦一跑，底层的其他噩梦灵就遭了殃。
    那些实力足够强的或者有足够底牌的还好，能够趁着少女的注意力还没有聚集到他们身上的时候，逃离这个世界。
    但那些实力不足又没有能让他们逃离这个世界的底牌的噩梦灵，就只能想办法找地方躲藏起来，希望能走大运，不要被众多试炼者所找到。
    但他们不清楚的是，在菲奥娜的面前，只要他们还没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无论他们躲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菲奥娜梦游仙境世界附近的一处无名梦境中，四噩梦重新聚集在一起，面面相觑。
    其他三名噩梦灵的目光游移到莉莉丝的身上，而后复又移开。没有人先开口，空气沉闷的几乎快要冻结。
    安维斯此前给他们下达了禁止自相残杀的指令，而他们也从没有过在安全之地和睦相处的经验。
    现在看着虚弱的莉莉丝在眼前晃悠，却不能动手，这令包括莉莉丝自己在内的四噩梦都感到很不适应。
    “老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如果他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顶不住了。
    相信如果老板知道了梦境女王目前的情况，也会原谅我们连对方的面都不敢见就逃跑的举动的。”
    最终，还是黑渊率先开口，打破了四噩梦之间快要凝固的空气。
    他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那么这些精神都有点不正常的同伴，可能会一直这样尴尬的对视下去。
    “‘老板’？你是在那里学到的这个奇怪的词？”
    听到黑渊对安维斯的称呼，莉莉丝轻呼口气，而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从那些【异乡人】那里啊？要不然呢？”
    绝望之黑渊同样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莉莉丝，似乎在疑惑对方为何会问出这种毫无意义而答案明显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学那些家伙，不觉得很奇怪吗？”
    莉莉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背后的紫色梦魔翅膀烦躁的拍了两下。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了解的越多，就越令人绝望’。”
    黑渊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不会吧不会吧？身为四噩梦之一，你该不会真的连接受新事物的气量都没有吧？”
    “……不要吵了，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在莉莉丝的怒气值疯狂提升时，闭着眼睛扎根在一旁的疯狂之提帝斯突然睁开了眼睛，并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什么意思？”
    听到她的话，黑暗之提帝斯也维持不住高冷了。
    “在我们离开那个世界之前，那位女王陛下发动了一种特殊的标记力量，以规则力量为媒介，生效范围覆盖了整个世界。
    不仅是我们，恐怕当时所有在那个世界中的噩梦灵，都已经被她打上了标记。”
    疯狂之底修斯摇摆着树冠，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出了令其他三名噩梦灵悚然一惊的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能把这个标记去掉吗？”
    皱了皱眉，黑渊急忙感知了一下自身，但却并没有任何发现。但他倒也没有怀疑底修斯是在欺骗他们，由于契约的缘故，对方没有理由会用假消息欺骗他们。
    “不清楚，但至少我的权柄力量对它无效。”
    底修斯抖了抖墨绿色的树冠，如果能去掉，他早就已经去掉了。
    这种标记明显不是什么好事，恐怕对方清理完了世界内的噩梦灵之后，就要对他们下手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但这时，一股熟悉的精神波动突然插入众人之间。
    感应到这道波动后，四噩梦的表情不一，但均多少带上了些松了口气的样子。
    同时，在四噩梦的视线中，一条庞大的黑色巨龙身影，自梦境世界的边缘处缓缓浮现。
    在吸收了原本噩梦灵之王的残余之后，安维斯重新按照自己的本能，凝聚了属于【噩梦灵之王】的身躯。
    他不喜欢原本噩梦灵之王黑色迷宫形态的身躯，那或许是最适合对方的形态，但对他而言，继续保持这种形态毫无意义。
    根据梦境学派的理论：施法者在梦境世界中维持的形态，是其灵魂深处的某种本质投射在梦境中的显现。
    在他的新躯体凝聚完成，并吸收了前噩梦灵之王的所有权柄碎片之后，安维斯获得了一个专属于他的有趣权柄：【欲望】。
    见到安维斯的身影出现，四噩梦连忙汇报了一下梦境世界中所发生的意外，避免安维斯误会他们是没有足够理由的临阵脱逃。
    “……我明白了，你们逃离是正确的选择。”
    借助扭曲之种的联系，安维斯花了几分钟时间浏览了一下四噩梦的浅层记忆后，终于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很显然，他的刺激计划成功了，菲奥娜的确如同命运中的那样，觉醒了自身的内在潜力，并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只是，看着记忆画面中，少女那宛若坚冰般寒冷的目光，安维斯心中不免也有些叹息。
    他曾经做出了自认最好的选择，而现在，他也终将面对选择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