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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钱庄┃啊!小师弟,你会不会传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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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没关系!”陈星道,“别添乱!”
    谢安只想请冯千钧去喝茶,冯千钧却无论如何,一定要讨回他的七十万两银子。
    只因西丰、东哲乃是天下两大钱庄,年前因冯千镒入魔,长安这么折腾了一番,西丰的钱库被苻坚抄了家。上百万两银子全充了大秦国库,满朝文武乐呵呵地全在数钱,苻坚得了这笔巨资,有了军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冯家则当真是元气大伤,回了江南,准备收拾家底,重新经营。
    结果冯千钧得知,谢安又在一年前朝西丰借了七十万两白银去养他的北府兵,这北府兵是为了抵御苻坚的秦军而立,由谢安统筹治军。奈何大晋国库连年亏空,还不敢加税怕士族造反,司马曜便老实告诉谢安,养不起了,裁军罢。
    裁军怎么行?谢安想来想去,只得以皇族的名义,朝与谢家交好的西丰钱庄冯千镒,借了七十万高利贷,立下字据,一年归还,还时再添十万两。
    反正冯家在长安的行动,许多时候也靠江南支持,横竖最后也不是他还,真找上门来,拿国家大义弹压就是了,大家都是体面人,冯家总不好派人天天在乌衣巷外撒泼打滚罢。
    但谢安竟是没料到冯千镒走上岔路,人就这么没了,冯家在长安的产业一倒,想回江南立足,一旁又有与王家交好的东哲钱庄虎视眈眈,实在是生死存亡之时。冯千钧更在这大半年里,为了救治瘟疫,放出不少无利钱去赈济百姓。
    现在西丰钱庄在全国的存银已不足十万,冯千钧为了保住家业,必须得要回这笔钱来,如此庞大的情报网,上千族人与散布在各地的商路、镖师,统统要等着吃饭,否则让他怎么办?
    “吃口茶再说,吃口茶,你一定渴了……”
    “我不渴,谢大人,我要钱。”冯千钧耐心地说。
    “小师弟,你且先替我安抚一下冯少主的情绪。”
    冯千钧:“谢大人,咱们还是约个时间,我带人上门来搬东西罢……”
    陈星:“冯大哥,你有话好说,别激动。”
    谢安:“师弟,你带了什么法宝,能替我暂时抵给冯少主么?”
    “没有!”陈星说,“谢师兄,我这里还帮你说话呢,你就打我法宝的主意了?”
    “我要法宝干什么?”冯千钧说,“我不会自己找陈星借吗?我俩比你熟!废话少说,谢大人,这回真的要还钱了。”
    “啊!小师弟,你会不会传说中的‘点石成金’?”
    “不会!”陈星抓狂道,“没有这种法术!”
    “我这就去取,”谢安马上道,“您请稍等,再坐一会儿。安石说到做到。”
    冯千钧今天已在谢家喝了一肚子茶,闻言于是在厅外站着,说:“行,我等你。”
    谢安这宅子外加收藏的字画,应该也值不少钱了,但七十万两白银,似乎还真的挺多,谢安又不与谢家其他人住在一处,只不知道抵不抵得起。
    冯千钧回身道:“项述呢?”
    项述听两人争吵,颇不耐烦,于是又走了。
    陈星端详冯千钧,忽然笑了起来,说:“冯大哥,一别经年,你似乎有点变了。”
    冯千钧有点意外,看看自己身上,说:“变了么?”
    陈星看冯千钧看了半天,总觉得冯千钧有所变化,自己却说不上来,似乎是眉眼间带了一股很淡的邪气,变得有点坏坏的,是因为驾驭过以怨气炼化的森罗刀么?
    “森罗刀后来用过没有?”陈星问。
    “用过两次,”冯千钧说,“甩脱慕容冲斥候队时,在墓地附近,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杀人。”
    陈星沉吟片刻,说:“冒昧为你检查一下可以么?”
    冯千钧一展双臂,示意陈星随意,陈星祭起心灯,靠近冯千钧。
    “不用脱衣服……把腰带系上……”陈星一手按在冯千钧胸膛上,冯千钧正宽衣解带,闻言停下动作。
    陈星以心灯注入他的全身经脉中,发现他的内心,依旧有一团同源的光在闪烁,为他守住了本心,应当并无太大问题。但心灯法力的流动,却变得缓慢阻滞,似乎冯千钧体内有另一股力量在抗拒着心灯。
    “没什么大问题。”陈星说,“但是尽量少用,怨气不像灵气,用多了终究对身体有伤害,会渐渐地让人变得邪气起来……”
    正在这时,项述又回来了,仿佛先前只是回房拿东西,站在门外看着陈星与冯千钧。
    陈星:“……”
    冯千钧马上系好腰带,穿上外袍,项述打量两人,陈星说:“我只是在检查他体内的怨气!”
    项述说:“我没说什么,谢安跑了,你们确定还要在这儿等他?”
    “什么?”冯千钧一凛。
    项述随手一指皇宫方向,冯千钧顿时快步出去,只见谢安躲债躲到皇宫里去了,冯千钧这下拿他没辙了。
    陈星安慰道:“兴许是找皇帝要钱去了呢?”
    冯千钧一手扶额,无奈道:“狗皇帝自己都吃不饱,着急得头发都掉光了,还我钱?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个……冯大哥,”陈星将冯千钧送出谢府外,“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追得太猛,否则他们君臣若是狗急跳墙的话……”
    “我自己都要狗急跳墙了。”冯千钧说,“不说放出去的钱能否收回来,这么下去,西丰关门大吉就是三个月的事。不行,陈星,你得替我想个办法。”
    “哎!”陈星马上道,“怎么这就赖上我了?我只是替谢师兄送客而已。”
    眼看前一刻三人还在热烈一叙旧谊,为了钱冯千钧就翻脸不认人了,只听他一本正经道:“西丰钱庄如果倒了,就没人替你们盯着皇陵了,北方的消息,也得不到了。你和项兄弟,就要天天在皇陵外头,自己蹲点,这多麻烦,是不是?”
    陈星:“关键我也没钱啊!我俩正寄人篱下呢,我要有七十万两银子还用得着投奔谢安?话说回来,我还欠着谢安三千两银子呢,要不是他从前赡养我和我师父,我上哪儿去认这便宜师兄……”
    “项兄弟,”冯千钧见此计不通,于是转向项述,认真地说,“小弟记得您,好歹也曾是坐拥北方万里沃土的大单于?”
    陈星面无表情道:“冯大哥,你看项述这模样,像是有钱的么?我去过他家,他那帐篷里的家当全部拿出来换成钱,还不够还我欠谢安那三千两银子的呢!”
    项述闻言于是配合地拍了拍身上,两手一展,示意爱莫能助。
    “你去大路上站一会儿?”项述说,“说不定拓跋焱又来了。”
    陈星心想你还没完了。
    冯千钧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满脸疑惑地看着陈星,陈星把心一横,说:“行,我试试看啊,岁星岁星,给我送点钱吧?”
    于是三人站在路边,项述稍稍低头看陈星,只不说话。
    乌衣巷外几只燕子飞过,安安静静。
    “这儿人少,”项述说,“往外头走走?”
    陈星:“……”
    陈星走了几步,到得巷外大路上,建康东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集市上满是人。
    “天上会掉钱下来么?”冯千钧疑惑道,“是不是得找个人少的地方?不然都被抢光了罢。”
    “再走走?”项述示意陈星再往前走点。
    陈星:“你又干吗?”
    陈星又走了几步,只见集市东面,则是一间三层楼高、金碧辉煌的大商铺,门口拄着白玉,上书四字“东哲联号”,居然走到冯千钧家的死对头处来了。
    “这不是你们死对头吗?你家的钱庄呢?在哪儿?”陈星问。
    冯千钧一指集市西面,那处也有一乌木栏的大钱庄,正是西丰联号。
    “罢了,”冯千钧说,“到我家用晚饭去罢,哥仨晚上喝两杯,顺便介绍你们嫂子给认识认识。”
    项述却抬头端详东哲钱庄的牌匾,似乎在思考。
    “你不会是又要抢钱庄吧。”陈星说。
    “你欠谢安三千两银子,”项述说,“若开口,我就替你还了,但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陈星本想说这里不比麦城,你真要抢钱庄,一定会被抓起来的!但忽然想到那天项述让他救车罗风时,彼此也是这么赌一件事,当即道:“好啊,我无所谓,不过除了帮我还谢安的钱之外,你还得帮冯大哥度过难关。”
    “哎。”冯千钧闻言笑了起来,本想让两人别置气,但忽然转念一想,又改口用了激将法,道,“陈兄弟,好意就心领了,不要强人所难。”
    项述果然不耐烦道:“行,可以。”
    “喏,那你来,但不能抢钱庄。”陈星颇有点不情不愿地说,同时心里打定主意看项述的好戏,我倒是看你怎么弄钱,绝对不可能,否则在麦城还用得着去抢钱庄?而且冯千钧差的是三千两吗?人家差七十万!你就算抢,也抢不回来这么多好吧。
    然而项述已抬步,走进了钱庄中。
    其时东哲与西丰一样,主业是存钱与放高利贷,最近的大半年中江南受瘟疫影响,家家户户俱有病人,青壮年劳动力生病的结果就是无法耕种,还得花钱看病,只好把余事放下,拟借钱渡过难关。
    西丰钱庄口碑最好,不到半年,钱就被借空了,东哲则相当有耐性,直等到冯家弹尽粮绝后才开始放贷,利钱提到每年一分,百姓怨声载道,却为了活命,不得不借。
    陈星看见门口所排的长长的队,才发现瘟疫的情况远比冯千钧所描述的更严重,不由得一颗心悬了起来。项述则只瞥了门口长队一眼,在厅内站定。
    “借贷那边排队。”柜内主事说。
    项述侧身靠在柜前,手指敲了敲,说:“取钱,叫你们大掌柜出来。”
    “契票拿来,”内里主事道,“掌柜没空……”
    一句话未完,那主事已被项述揪着衣领,从柜后提了出来,顿时满脸惊恐,涨红了一张脸,百姓们见这美男子忽然动粗,顿时受到了惊吓,纷纷大呼小叫,赶紧退避。
    陈星一看不得了,忙上前阻止,项述却将主事轻轻放下,为他掸了掸衣袖,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次:“取钱,叫你们大掌柜出来。”
    主事既怒且羞,却知来了个惹不起的,只得火速上二楼去。
    陈星深吸一口气,盯着项述看,项述却俨然没事人一般。不多时楼上一名镖师快步下厅,瞥见陈星与项述身后的冯千钧,顿时现出了然之情,说道:“西丰钱庄的冯少爷,今天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冯千钧一哂道:“陪朋友来看看,不关我事。”
    那镖师冷笑一声,说道:“大掌柜有请。”
    东哲钱庄三楼,一众武人簇拥着大掌柜,做好了迎接冯家来踢馆的准备。陈星动动项述,说:“哎,护法,可以了,别闹,我就开个玩笑,还是走吧。”
    项述看了眼陈星,再一瞥大掌柜,只见三人坐在厅内案前,大掌柜本以为冯千钧想找由头寻隙,却见冯家少当家与这青年一左一右,气定神闲地坐着,这文士少年坐定中间,于是将他当作了正主,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您在敝号……存了多少钱?”
    “呃。”陈星看了眼项述,心想我有个鬼的钱。
    “与他们无关。”项述也不喝东哲奉上的茶,随口道,“大掌柜,你是汉人,姓甚么?”
    大掌柜怀疑地打量项述,答道:“姓王。”
    项述点了点头,说:“一年前,我在麦城贵庄处亮明身份,想支点钱当路费,指印为凭,贵庄告诉我,东哲联号战乱时,只存不取,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取出钱来,是否有这么一说?”
    陈星忽然想起与项述初见没多久,在麦城发生的那起抢劫案,原来当初他是想取钱么?他在东哲存了钱?存了多少?
    冯千钧也想起来了,两人一起转头,神情复杂地看着项述。
    王掌柜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因钱庄不让取钱,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更不好拿兵灾当借口,何况乱世之中,急用钱者众多,见死不救,不是砸自己家招牌么?
    “绝无此事,”王掌柜只得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口否认道,“绝无此事。敝号从未有这规矩,定是麦城分号擅作主张,有得罪之处,在下先行谢过,还请客官恕罪则个。”
    这么一来,众人于是更觉得是冯千钧找来砸场子的了,但凡事须得先礼后兵,全了面子,才好应对。
    “客官只要拿得出票据,”掌柜身后一名镖师主动说,“走到天涯海角,但凡在东哲,开了口,也必定让您取钱。君子爱财,却也取之有道,东哲开了上百年,凡事都说不过一个理字。”
    冯千钧冷笑一声。
    大掌柜只当看不见他,朝陈星做了手势,显然将陈星当作了三人中的小少爷,意思是你要取多少钱?
    项述却道:“既然这么说,我就问一句,贵号还记得述律家么?我的名字唤作述律空。”
    “哦,”大掌柜说,“铁勒人呐,述律家……述律空……述律空?!”
    忽然间,大掌柜发现不对了,“述律空”这个名字,不正是敕勒古盟大单于之名么?但看项述也半点不像胡人,在汉人心中,所谓大单于,俱是呼韩邪、苻坚等大胡子、年过四旬的中年莽汉形象,怎么来了这么一个人?对不上啊。
    “父亲生前,我记得在东哲钱庄,存了一笔钱。”项述淡淡道,“距今算来也有三十年了,东哲钱庄中,不知是否还有票据在。”
    大掌柜一怔,而后说:“在哪里存的?”
    “幽州,涿郡。”项述答道,“当年东哲在涿郡联号开张,为了做生意,与塞外胡人联议,找到我父述律温,主动提出,要替述律家保管一笔钱,还答应可代为放贷予来往商人,双方立有票据,鲜卑慕容氏控制幽州后,东哲在涿郡的产业,我记得似乎还做得不错?”
    大掌柜的表情严肃起来,说:“若是存银,东哲钱庄所立票据,俱送往总庄之中,各地联号,俱有拓票,以备查验……我这就让人找找去。”
    “你爹存了多少钱?”陈星朝项述问,心想搞不好还真有三千两银子,甚至不止。
    “不知道,”项述干脆地说,“没算。”
    冯千钧也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但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开始盯着大掌柜,看他这回要怎么下台。
    大掌柜朝身侧主事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快步下楼去。
    “似乎是有的,”大掌柜说,“小时候,我也听老掌柜提起过,还要多谢老大单于对敝号的支持……只是不知道大单于为何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来取?”
    说话间已有人上来,将清茶撤去,换成与谢安家一般的焙茶,配了点心。
    项述只不正面回答,随口道:“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能找到凭据不?找不到也没关系……”
    陈星:“……………………”
    陈星本以为项述想说“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这就走了”,原来说了这么多,只是吓他。孰料项述却从怀中取出两个羊皮卷,说道:“找不到的话,不妨看看我的票据?”
    那正是在船上看到的,项述放在匣中的羊皮卷!
    冯千钧也傻眼了,三十年前的东西,述律家居然还留着?还带在了身上?
    “这是票据?”陈星难以置信道,伸手想看,项述也不阻止,大掌柜伸长了脖子,朝案上看了眼,陈星刚解开捆绳,底下便有人匆匆上来了,拿着个与项述所携一模一样的木匣。侧旁于是有人将匣子打开,现出里头同样的两件羊皮卷。
    大掌柜心思复杂地看了项述一眼,低头看自己的羊皮卷。
    项述:“一份票据立于三十年前,乃是东哲与我父所约的存据,另一份,则立于八年前,我父病入膏肓,自知时日无多,将幽州钱庄掌柜唤到敕勒川下,将这部分述律家的家产,转予我所有,上面按过各方指印……”
    陈星刚解开羊皮卷,就看见底下的一排手指印。
    那大掌柜刚看了个开头,就把羊皮卷一揉,囫囵吃进了嘴里。
    “哎!你干什么!快来人!你们大掌柜疯了!”冯千钧顿时喊了起来,侧旁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上前。陈星一脸茫然地抬头,尚不知发生何事,及至见掌柜一脸痛苦,使劲将自己手中那份羊皮卷往肚里吞,陈星赶紧道:“这不是纸!你会噎死的!”
    现场一时大乱,项述一个箭步上去,捏着掌柜下巴,冯千钧使尽浑身解数,将那羊皮卷挖了出来,镖师们正要抢,对上项述怎么可能是对手,当场就被放倒了满地。
    那掌柜好半天缓过神来,看着天花板直喘气,继而转身去扒窗子,冯千钧最先反应过来,喊道:“别让他跳楼!快啊!”
    半个时辰后,会客间挪到了东哲钱庄二楼。
    “夫人。”
    东哲钱庄暂时歇业,正主儿终于来了,一伙主事护着一名妙龄少妇,上了二楼,少妇人未到,一身香味先到,百花调和后的香剂顿时令钱庄中如逢春日。
    大掌柜正在角落里抽搐,那少妇看了一眼,便道:“抬到楼下去,给他顺顺背,灌碗药汤就好了。自我介绍下,大单于,在下姓温。”
    “温夫人,”冯千钧笑道,“可有好久不见了呐。”
    那姓温的少妇正是东哲钱庄当家,名唤温哲,东哲钱庄亦是其先祖所创办,只见温哲略施脂粉,穿一身梁红锦,如新嫁娘般,气定神闲,身上香味扑鼻。她朝冯千钧望来,说:“冯大当家在长安的事,我都听说了,斯人已去,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
    冯千钧点了点头,东哲与西丰两大钱庄向来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当家主见了面,却是出奇地客气,缘因天下利益相夺相戮理由无他,不过各谋生计而已。
    “述律少主的票据请让我看看?”温哲客气地说道。
    项述将那票据放在盘中,便有人捧予温哲,四份并排,验过真伪。只听寂静堂中,温哲轻轻地说:“东哲钱庄,存钱进来,一向无利,但三十年前为了入驻幽州,与老大单于大人有过约定,敝庄以料理家产的方式,替述律家掌管金银。既是存钱,亦放贷予慕容氏、拓跋氏、张茂等人……嗯……东哲放予皇族的银款,向来是一分利,述律家则坐享五厘利金。”
    “有多少?”陈星那羊皮卷还没看仔细就已经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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