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篝火边的谈话

    事实也正如哲也判断的那样。
    再度的战斗中，尽管依旧艰难，但欧布还是打败了盖迪。
    看着高兴的高举着双手的欧布，完全不像是一个光之战士该有的动作。
    他甚至兴奋的朝着篝火的方向望了过来，却见到哲也直接从篝火旁站起身来。
    紧跟着，哲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朝着他直接抛去，划过一道弧线而来。
    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奖励，欧布直接伸手去接，却没想到那东西迎风便张，伴随着光芒绽放，一只庞大的怪兽直接砸在了他身上，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
    那怪兽有六十余米之高，巨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山峰，背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剑板利刺，就像是剑龙一般，但却更加的利刺却更加的密集。
    在它的头部，则是一枚硕大而尖锐的角，一对手爪挥舞着，每个手臂末端只有两根尖锐的利爪，中央则是长长的节状肉鞭，拖在膝盖边缘。
    ——屏障怪兽，噶地！
    欧布还想爬起身，却直接被噶地重重一脚踏在背上。
    哲也大声喊道：“徒弟，教你个乖，无论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这是一名战士的基本！”
    他冲着在噶地脚下挣扎的欧布挥了挥手，又重新坐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沉默寡言的伽古拉身上。
    “——你觉得凯作为光之战士怎么样？合格吗？”
    伽古拉翻了翻篝火，“迟钝、没有身为战士的直觉与警惕...”
    但他没有直接说是否合格，而是话音一转，抬头看向哲也，“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哲也笑了笑，看似无比随意的道：“你做不到...”
    看伽古拉猛地站起身，想要反驳的样子，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光之战士，重点在于战士吗？并不是...重点在于‘光’。”
    “无论有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没有谁是天生的战士，经验上的不足，可以用后期的努力来弥补。因此，其实欧布力量的选择，并非是以谁才是最强的战士作为标准的。”
    “光是什么，是心中对光明的热爱，善良、正义与赤诚，丝毫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内心。”
    伽古拉咬了咬牙，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拨动篝火的手却是一颤，火焰腾起。
    “伽古拉，你永远的相信光明吗？你永远的赤诚吗？你永远的坚定正义吗？你心底...有黑暗吗？”
    透过火光，哲也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伽古拉不说话了，正义...他有，那是属于他的正义。
    光明，他并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腰间的刀，那是他唯一自豪的依仗。
    赤诚...他无法做到，他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人，不像是凯那么单纯，甚至期望不要再有人遭遇不幸。
    在原剧中，他面对未能救下的孩子父母，是自责与愧疚，和孩子约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遭遇不幸了”，而伽古拉直接指出，“不要许下根本无法实现的承诺，战争是不可能没有牺牲的”。
    但凯的回答是，“不可能这个词不过是已经放弃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伽古拉说的自然是对的，但凯追寻理想并没有错误。
    这或许很荒唐，但如果仔细想一想呢。
    这其实代表着他们二人的行事准则。
    伽古拉的观念固然正确，但如果他真正成为了奥特曼，当身处于一个繁华都市之中战斗时，面对随时有可能造成的伤亡，他会奋不顾身去保护那些普通人吗。
    ——并不会，在他看来，这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他会率先击杀怪兽。
    而如果是凯，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但他必然就会如此去做。
    其实真实说起来，伽古拉的选择是正确的，优先击杀怪兽，有极大可能导致更少的伤亡。
    而去救人，那么很有可能自己直接被怪兽击溃，后续反倒是会导致更多的人伤亡。
    但，很多时候，并非是最正确的选择，就一定合适。
    最起码以光之战士的身份而言，更加理智的伽古拉，并不合适。
    “难道...选择优先消灭怪兽，就是错误的吗？”伽古拉看向哲也。
    “不...这当然是正确的，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所做的最佳选择。”
    哲也毫不犹豫的说道，“但很多事情，是没有什么对错的啊...伽古拉。”
    看着沉默不语的伽古拉，哲也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就像是你...即使那么努力，但光绝对没有可能选择你一样。
    伽古拉沉默了许久，直到欧布再一次被嘎地打到难以维持变身，身形溃散，他才开口问道：
    “——如果是你呢？我是说...如果是你呢？”
    哲也笑了笑，“我会做出和你同样的选择，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你和我很相似，类似的正义。”
    伽古拉眼中有了少许神采，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你是怎么获得这份力量的？”
    哲也苦笑了一声，“我啊...曾经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伽古拉期待的等着，但哲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却没有详细说下去的意思。
    他站起身，俯视着下方的凯，“重新站起来！仅仅是这样的困难，就将你击倒了吗？”
    不同于是在地球上，这是在外星球，无论是来自光之国的奥特曼、还是地球本土的巨人、抑或是诸如欧布这样的，将力量藏在某个星球上的巨人，他们不会有变身时间的限制。所谓的能量匮乏，其实很多时候是人间体无法承受住继续战斗下去。
    而且，即使是能量一时耗尽，重新恢复也要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在地球上，却会受到此类限制，这是特殊的，也是一个谜。
    凯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他咬了咬牙，却依旧是努力爬起身来。
    光芒在山谷之中绽放，哲也扭头看向伽古拉，出声道：
    “——伽古拉，你有你自己的正义、你有你自己的坚持，也有你自己的路。”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何期望想要成为光之巨人，但这不是你的路，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道路。”
    伽古拉望着他，背景是凯变身时绽放的光辉，哲也期待的望着他，伸出了手掌。
    但他苦笑了一声，终究还是低头翻动着篝火，没有去握住哲也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