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台惊魂

    穿过楼顶不规则的集装箱以及陈旧的立式空调器，不一会两人已是来到天台的楼梯口。余言望着那扇刻满涂鸦锈迹斑斑的铁门微微敞开了一道半人左右的缝隙，心里便咯噔一下。强烈的危机意识令他停下了脚步，警惕的四下张望，手里的铁管也是缓缓举了起来。
    他清楚记得那扇铁门之前是被他关上的，为了防止上课期间有学工处的老师突击检查，这样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两人就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迅速躲藏起来。
    可是现在，门却被打开了！
    “有人来过天台！”余言原本想要告诉马军的是让他小心一些，因为很有可能来过这里的已经不再是属于正常范畴的人。它们会变的像电影里那样，器官扭曲，力量惊人，对于一切新鲜**充满本能渴望，也就是被称之为畸形进食的病毒感染者，末世的主角——丧尸。
    马军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论打架那是在整个5栋寝室出了名的，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听到余言的提醒，他还以为是有人一直躲在天台上偷听他两谈话呢，痞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四下张望一番，也不知道冲着周围哪个废弃集装箱愤怒地大吼了一句：
    “给老子滚出来！”
    然后，从他喊话的废弃集装箱后面确实慢慢吞吞的晃荡出一个人影来。
    这是一个穿着学生制服具有明显特征的丧尸，全身僵硬的佝偻成一团，灰褐色的脑袋不自然的歪向一边。它的一只眼睛紧闭着，从里面流出的血液还未凝固，随着扭曲的脚踝一步步向两人靠近，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也是扑面而来。
    这还是余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丧尸。那歪曲的四肢关节，狰狞而丑陋的面孔，以及比正常人要粗重许多的喘息声，一切都是那样真实，比起电影里耳濡目染早已令他烂熟于胸的场面，这头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的丧尸无疑更具有视觉冲击力。
    于是，他学着电影里那些幸存者挥动着手里的铁管向丧尸的头部砸去。这也是电影里传授的知识，丧尸的致命点位于脑部神经中枢，那里是控制身体行动的关键场所，而唯一能杀死它们的机会就是将它破坏掉。
    有那么一刹那，余言脑海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中的铁管也几乎顿住。他看着丧尸那一只仅剩下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仿佛还带有被感染者薄弱的意识以及无助的哀求。于他而言，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即使身体各个体征发生了改变，这一事实也是无可置疑的。
    别看那些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枪一个丧尸，打脑袋就像打西瓜一样轻松，那些都是导演为了增添视觉效果所展示的夸张成分，真正遇到这种情况，残酷的现状迫使你不得不动手杀掉你的同类，至少曾经是你同类的时候，恐惧、不安、负罪感就会像跗骨之蛆一样变成阻挠你行动的巨大障碍。
    这一点在余言身上就表现出来了。
    那根一米左右的铁管眼看着就要落在那学生丧尸面色惨白脑袋上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也正是这一微小失误却被行动缓慢的丧尸捕捉到了，它一下子就张开血盆大口往余言身上扑了上去。
    双方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余言感觉自己就像冷不防被人用力从背后推了一下，整个身体猛然被那丧尸压在身下。
    要说这丧尸力道也确实惊人，看上去体格不怎么样，却能将身材健壮的余言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一对形如枯槁的手臂宛如铁钳，恰到好处的控制着他的肩膀，同时，布满锋利牙齿的头颅开始缓缓向他靠近，一股恶臭在他面前散布开来。
    一瞬间，余言真实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恐怖的杀人利器就在他面前距他不到十公分，一旦被丧尸的牙齿刺破皮肤，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他会死，而他的尸体也会变得像眼前的丧尸一样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他感到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
    穿着学生制服的丧尸被蕴藏着巨大力道的铁管砸的翻滚出去七八米远，身体最终停在围栏边缘，远远望去，后脑勺上被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流出红色的血液，不知是死是活。
    惊魂未定的余言赶忙从地上站起来，一把从还在喘着粗气的马军手里夺过半截铁管，上面还沾着丧尸的血液。几步小跑来到丧尸旁边，已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已经逐渐僵硬的脑袋又是一阵乱捶，确认那摊了无生气的腐烂**不会再有任何站起来的可能性后，方才将铁管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倒在地。
    两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10公分，仅仅差10公分的距离，丧尸那尖利的牙齿就要咬到他了，生死关头，是旁边的马军出手救了他一命，不由得出言感激道：“谢了，老兄。”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不过话说回来……”马军恢复后点起一支烟，朝着丧尸尸体怒了努嘴，“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见到人就咬？刚才在下面的门卫也是这样，还有从校外来的三个人，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疑问当然也是余言想知道的。虽然这些怪物一系列行为：包括咬人、吞食一定量的肉块、部分身体发生异变，都符合电影里丧尸的特征，但是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只好跟马军说出了他的一些想法，类似科幻电影里丧尸的特征。没想到后者根本就没看过这种丧尸题材的科幻电影，自然就更不会相信它们是来自虚拟影视世界里的产物。
    “老兄，管它是不是什么科幻电影里的鬼东西，我只知道这些什么所谓的丧尸不是学校里那些cosplay社团整出来的无聊即兴节目，它们是会攻击人的，而且被咬住了就会死。所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听你的，赶紧拿个主意吧。”马军猛吸了一口烟，有些茫然的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等着余言给出好的建议。
    余言没急着回答他，反倒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些不安的看着屏幕壁纸里那个美丽成熟的女孩，第一时间拨通了女朋友萧雅的手机。
    正如马军所说，萧雅是t大校新闻传播专业大四学生，两人爱情长跑两年，恩爱有加，几乎没闹过什么矛盾，而唯一会对两人关系造成困扰的，是萧雅强烈的**欲以及自我保护感，她总是习惯于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起来。
    即便如此，余言仍然将她视为自己一生的伴侣，在其心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所以他才会在脱离危险后第一时间想到打电话联系确认她的安全。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拨，仍然没人接。
    等到余言脸色难看的第三次拨通那个早已被熟记的电话号的时候，萧雅的电话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