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祖地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
    这是上古时传承下来的礼仪，没人知道来源何处，只是大禹帝国一直承袭此礼，郭小石之前就曾听藏龙子大致说过。
    姬家祖祠中，正殿是祭先殿，左右两殿则分别是祭山殿和祭川殿。
    既是祭拜，自然要献食。
    在所有姬氏子弟的跪拜下，数量众多的牲畜开始轮番在三座大殿前宰杀，血气一时弥漫起来。
    三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神官，分别手舞足蹈的在三座大殿的殿门前念诵起古老晦涩的咒语，声音尖锐却难以听清。
    很快的，三座大殿内都涌动起一股庞大的意志，如同山岳迫临，引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波动、荡漾起来。
    三座大殿前的血气受到殿内的意志牵引，极快涌入大殿之中，如遭鲸吞，瞬间消散一空。
    “这是？”
    郭小石默默感知着三座大殿内的庞大意志，只觉得似乎和神灵神威有些相像，只是却又不同，其实说白了就是弱了许多，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威压感。
    尽管不知道散发这种意志的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不过显然要比神灵“低级”一些，不如神灵强大。
    “拜伏，叩首！”
    祭先殿内，传来之前那把肃穆、清越的声音，引导所有姬氏子弟进行拜祭。
    一拜，三叩首：稽首，顿首，空首。
    二拜，六叩首：振动，吉拜，凶拜。
    三拜，九叩首：奇拜，褒拜，肃拜。
    三拜之后，祖祭礼成。
    郭小石随着周围众人，按照祭先殿内的那个声音的指令完成后，才慢慢站起。
    这几天，因为信宁侯府众人在信云遭到的冷遇，郭小石心中其实对信云姬家的归属感很低，对于祭祖更是没有多少感觉。不过，经过这一场拜祭仪式后，却让他对信云姬家多少生出点崇慕之心，这毕竟是万年大族，与帝国同岁，一个家族的发展是经过无数代人的苦心经营，就如眼前的这些即将和他一起进入千山雷火的年轻人，不论他们前程如何，都会为这个家族的存续添砖加瓦。
    祭祖过后，即是祖地开启之时。
    很快的，一队百余人的士兵出现在广场上，他们快速走来，给每一个准备进入千山雷火的年轻人佩戴上一枚金属徽章，然后才全部退走。整个过程这些士兵都做得有条不紊、悄然无声，显然事前经过极严格的训练。
    郭小石和其他人一样，全程一动不动，等那队事情退走后，才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徽章。
    这枚徽章是银白颜色的，徽章中央镶嵌着一粒米粒大小的黑色蓄能晶石，散发出淡淡的源能波动。虽然没有拆开徽章仔细感知，可郭小石已经看出这枚徽章上之内刻画了铭文阵列，有着特殊功能。
    等所有人都佩戴上徽章后，祭先殿内的那个声音又再说道：“千山雷火即将开启，所有参加试炼的姬氏子做好准备，依序进入。”微微一顿，那声音接着道：“在千山雷火中，雷能充斥整个空间，初入时最弱，深入其中则越来越强，如果无法抵抗雷能轰击，你们要尽快捏碎银雷徽章，里面的铭文阵列能将你们传送出来，否则身死其中，便与人无尤了。”
    那声音说完之后，开始让广场上的姬氏子弟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进入祭先殿。
    郭小石排在队末，慢慢向前移动，小半个大禹时后，终于轮到他进入祭先殿。
    迈入祭先殿的大门，郭小石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透明的薄膜，转眼便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周围一片漆黑，身后没有祭先殿的大门，只有一个白色光团在他的身前，光团周遭坐着三个人，赫然就是之前在三座大殿前念诵咒文的神官。
    这个时候，三名神官全神贯注的紧盯光团，其中一人道：“进去吧，进去以后一直往前走，直到你支撑不住。”
    郭小石没有多犹豫，迈步便迎着光团走过去。
    无惊无险，也没有任何异样，那感觉只是穿过光团之后，郭小石的眼睛很快便能适应外界的光线，然后他发现已经身处一片旷野中。
    “这……”
    郭小石站在原地，眺望远近，心中直觉震撼无比。
    在他眼前，旷野之上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包裹，云层如墨汁般漆黑，又重又沉，压迫大地。一道又一道雷电就从那云层之上凌厉劈下，密密麻麻，粗细各异，远远看去就像无数银白色的龙蛇纠缠飞舞，凶狞斑斓。
    这片天地，已被雷霆完全主宰。
    旷野的地面上，因为轰隆隆的雷击而不时窜起高高的火蛇，焚烧良久，随即寂灭，旋而又因雷击焚烧，如此循环，不断轮回，不尽不灭。
    在不间断的雷击中，地面早已没有沙土，只有灰烬，伴随着蒸腾的热气，散发出一阵阵烧焦的味道，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焦土。
    郭小石很快平复下惊讶的心情，开始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他所认定的前方，是旷野深处有着一座巨峰的方向，那些比他更早进入此地的姬氏子弟，全都朝着那个方向快速前进。
    才刚迈动步履，一道拇指粗的电光当头打下，郭小石根本无从闪避，只觉得电光所过，全身上下一瞬间涌起一种酥麻之感，让他难以自禁的微微一顿，随即才又迈步前行。
    这是第一次受到电击，以郭小石这时的体质，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甚至他觉得这一道雷能进入身体后，极快融入他自身的源能中，反倒让他一种有充实之感。
    继续快步向前行进，不过走了十来步而已，郭小石已经连续受到三道电光的打击，这让他眉头微微一蹙。
    这雷击也实在太过频繁一些，尽管他能承受得住，可是这么频繁的打击下，终究有承受不住的时候，而且，千山雷火的雷能是越到深处越强，他目前可还是在入口的地方而已。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郭小石脚下没有停顿，继续大步向前，心中同时暗暗思忖，不知道等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使用时光祭坛，进去躲一躲再出来。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使用时光祭坛这个作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