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要送死的人真多啊

    ?他曾被人叫做赫卡里姆，但没人这是他的真名还是说书人的杜撰。只有蠢人才敢在炉火旁讲起有关他的黑暗传说，而且还得是在喝掉足够沉下一艘战舰的朗姆酒之后。
    战争之影已经从雾气中完全显现出来，卡特琳娜这才发现，他不只是骑在马上这么简单。深寒的恐惧像裹尸布一样缠上了她的心口：也许赫卡里姆曾经是个骑士，但现在骑手和他的坐骑已经合二为一，变成了一头只为毁灭而生的参天巨兽。
    这时泰隆和他的手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卡特琳娜身边，“我们被他们包围了。”有人小声地说。
    卡特琳娜硬着头皮把视线从披坚执锐的半人马身上挪开，发现一大群鬼骑士靠上前来。他们的身上亮着苍绿色的半透明火光，手持泛着黑气的长矛和刀剑。赫卡里姆挺起一柄带钩的阔刃大戟，杀气腾腾的刀锋上迸出惨绿的火焰。
    “我们需要逃走吗？”泰隆问。
    “不。”卡特琳娜回答。“计划准备好了吗？我要杀了那个杂种。”
    “基本差不多了，只不过杀了战争之影难免不觉得有点牵强？？”
    卡特琳娜刚要开口，却看到一个头戴兜帽的身影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优雅地落在地上，陈旧的皮风衣在他身后翼展开来。他握着一对手枪，黄铜颜色的金属箍着几块像是刻石似的东西。卡特琳娜从来没见过如此的武器。
    突然间，广场被双枪狂射而出的电光照亮了。刺眼的光芒让周围的爆炸也相形失色。男人旋身的动作快如鞭击，瞄准和射击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电光所至，雾气便燃烧起来，亡魂纷纷在尖叫中散于无形。
    黑雾卷上半空，挟着赫卡里姆和他的部下离去了。卡特琳娜明白这不过是稍作喘息而已。男人将手枪顺进枪套，转过头来看着卡特琳娜。他掀起兜帽，露出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庞，还有一对漾着愁苦的眼睛。
    “关于他们，”他说，“只要光亮足够，他们就会散去。
    “你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从哪里可以搞来那样的手枪？”卡特琳娜向来人伸出手致意。
    “我叫卢锡安。”他谨慎地握住了她的手。
    真心高兴认识你，朋友。”
    泰隆拍拍他的肩，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卡特琳娜发觉，自己的哥哥泰隆的亲切举动让卢锡安极不舒服，似乎他已经忘记如何跟别人相处了。
    他的眼睛来回扫视着广场的边缘，手指一直在手枪柄上弹动。
    “欢迎你的到来，卢锡安。”厄运小姐说。
    “我们该走了。战争之影会回来的。”
    “他说的对。”泰隆看着妹妹卡特琳娜说道。
    “见好就收，回吧。”
    “不行。我们来是为了战斗。”
    “妹妹，我明白。自从父亲被那些恶魔杀死后，所以你想守住这城市，想为父亲报仇。你想让大家看到你比父亲更强。你已经做到了。但是，父亲也没去跟这些恶魔拼命打仗啊。任何人，只要他们胆敢伸头看一眼——去他的，不用看都知道那些东西的厉害。你还想要做什么呢？”
    “为诺克萨斯而战。”
    “而战还是而死？我百分之百赞成前者。这些人跟着你闯过了地狱，而现在，该让他们回到人间了。”卡特琳娜静静地看着手下的战士们。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目露凶光。这些人可以为了几个金币就把自己的老娘给卖了，但他们一直追随着她，毫无怨言地出生入死。与暗影岛的恶魔搏斗应该是他们这辈子最勇猛的事迹，而自己不能以复仇的名义把他们送上死路。
    “你是对的。”卡特琳娜呼出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那么，愿好运追随着你。”卢锡安转过身去，又抽出了那对奇怪的手枪。
    “等一下，跟我们走吧。”厄运小姐说。
    卢锡安摇摇头：“不必了，我还在找那个人，只不过他好像消失了一样。。。。。！”卢锡安的眼角皱了起来。
    卡特琳娜认得那种表情——那是自从父亲死后，她自己脸上一直挂着的表情。
    “他杀了你的人，对吗？”
    卢锡安缓缓点头，一言不发。他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明了。
    “看起来你跟暗影岛的恶魔们打过不止一架了。但如果就你自己的话，我保你活不过今晚。也许对你来说是求仁得仁，但那个叫锤石的所杀的人，不会希望你死在这里的。”
    卢锡安的眼睛轻轻地垂了下来。她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小盒。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天气作祟，挂盒在月光下莹莹发光。
    “跟我们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明早你再出发。”
    “安全？这城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卢锡安问。
    “我恰好知道一个地方。”卡特琳娜说。
    他们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朝着卡特琳娜住处走去。在半路上遇到像一个裹着尸布的吊死鬼一样，这人身下一片狼藉。木头片子和碎石堆成了一座小山，这具“尸体”却像离水的鱼一样不停扭动着。。。。。。。！
    大家看着这人既然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卢锡安把手枪平举在眼前，卡特琳娜却摇头制止了他。
    “别。这人还活着。”
    布包里传出模模糊糊的叫声，带着浓浓的弗雷尔卓德口音，仔细一听全是极其不堪的脏话——不堪得任何人一说出口就要被痛殴。
    卡特琳娜将匕首刺进帆布，然后竖着向下划开一道口子。就像是给一条海豹接生似的，一个大胡子滚到了卵石地面上，全身都是鱼内脏的恶臭。
    他艰难地爬起来，同时还胡乱挥着手里的斧头。斧刃像钻石一样反射出光亮。
    “那些暗影岛的恶魔在哪，我要杀光他们？”他像醉鬼一样站不稳脚跟，嚷嚷着问。他摔得鼻青脸肿，脑袋上伤痕累累，困惑地打量着四周。
    “要送死的人今晚还真多啊。”卡特琳娜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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