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看着瓶中金灿灿的丹药，周辰忍不住贪婪的贴近鼻子，猛地大吸一口，如同瘾君子。身体上的欢愉，让他十分清楚的感受到这颗丹药拥有着多么惊人的功效。
    “医师，这个是不是直接吞服？”周辰端详着丹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然不行，这样的丹药可不是吞服的，生源丹，顾名思义，就是生生不绝、源源不断。这枚丹药是要种进你的体内，就像栽树苗一般。如果你在炼皮期，只需要种入皮肤下，三日便能到达炼骨期。而你若是炼骨期，则需要种入你的骨头之中，三日之后便能到达炼筋期，而你若是炼筋期，三日之后便能让你到达炼血期，倘若你是炼血期，则就必须种入你的心脏之中，不过炼血期不建议此法，很容易因为药力而压爆心脏。”医师看了周辰一眼，而后徐徐告知，将过程详细讲解，至于该如何抉择，全凭周辰自己。
    “丹药已成，这张款单，就到下面交付结账即可。”医师屈指轻弹，手中一张白纸上刹那浮现出了黑色字体，而后落入周辰手中。
    “小友，请回吧。”
    医师拿起一根黝黑的小木棍，在丹炉之内刮来蹭去，显然是在清除丹炉底部的灰渣。
    周辰满心欢喜，连忙点头。
    眼睛撇了撇款单，周辰脸上一僵，只见款单上写着，炼制生源丹，价格：一万二千四百枚离元。
    “丹炉一开，财如流水。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太费钱了。”
    背起背篓，将几株上好的药材放在衣服背后，用背篓遮盖。从大厅走出，顺着楼梯往下走，来到丹楼第一层。
    此时刘枭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他的双眼习惯性的往四周人群看去，是很隐晦的偷视，大概算是多年捕快生涯养成的职业病。
    “贤侄，你可算下来了。”刘枭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比以往要浓厚许多，甚至眼中还有着丝丝贪婪。
    周辰当做浑然不知觉，笑道：“叔伯，这次多亏有你相助，否则这丹药怕是炼不成。这丹方就送与叔伯，望叔伯好生保管！”
    话里有话，刘枭脸上笑容一顿，又恢复如初，打了个哈哈：“贤侄哪里话，叔伯岂是贪图之人，这丹方事关重要，贤侄在军中不便携带，免得让有心之人窃走，交由叔伯代为保管，也可以放心了。”
    “是是，叔伯所言甚是，军中人心驳杂，难免会出了纰漏。侄儿在此多谢叔伯啦。”周辰微微行礼，而后将丹方放在了刘枭手中，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张款单。
    “这炼丹的款项，也要麻烦叔伯交付了。军中尚还有事儿，侄儿不宜久留，就此告辞！”
    看到刘枭盯着款单，不断抽搐的嘴角，周辰也是忍不住笑了笑，旋即双手奉前，行礼告退。
    ……
    黄昏，太阳余晖在地平线缓缓下沉，残留在地面之上的炎热，也慢慢被清凉的晚风带走。
    营房之中，周辰盘坐在木桶之中，浅褐色的药水盖过胸膛，直至水温缓缓下降。一缕缕月光从窗户倾洒进来，一些月光照耀在窗户旁摆放衣物的木架上，突然间，月光如同被投进了石子的湖面，微微荡漾，掀起了波澜。而周辰脑海中的那面镜子也在慢慢颤动，那衣物之中的一块黑色圆石慢慢飞起，居然开始朝着周辰的额头贴去。
    一点点光亮，从黑色圆石之中散发而出，隐隐间，能够看见光亮之中，有着一道灰褐色的人影，蛰伏在中间。
    在黑色圆石之中的光亮慢慢被吸入周辰意识里的镜子中，那道灰褐色的人影，也是在此时有了动静，好像婴儿初生，诡异的往周辰这儿爬来。
    原本紧闭双目的周辰，头皮一阵发麻，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一团灰扑扑的影子朝他的眉心袭来。然而还未等到他有所动作，脑海中那面镜子却是刹那射出一道光芒，紧接着，周辰便是惊恐的发现，那道灰扑扑的影子发出了一丝低频的叫声，如同惊雷，直击灵魂。
    “这什么鬼东西！”
    周辰本能的在木桶中往后退了退，对神秘未知事物的恐惧，悄然涌上心头，不管如何，面对这种诡异事情，任何人也无法平静下来。
    脑海中镜子射出的光芒，也是刹那从眉心钻出，如同一个黑洞，将这灰扑扑的影子，摄入镜子内部。这时，周辰分明“看”到，那镜子之中的灰扑扑影子被无名火焰煅烧，就如炼丹那般，瞬间成为一滩乌黑的液体，而后均匀的摊在镜面之上，那些镜面上破碎的细微裂痕，也在缓缓填平。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辰呆呆的看着木桶药水上漂浮的黑色圆石，联想到刚才的诡异一幕，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仙魔佛神，为罪因而造物，代其承恶果，人族率出，然四族之血，通灵逆天，人族一出，不沾因果，仙魔佛神反受其果，当灭人族，而不可行，遂创万物轮回，供其四族洗刷业障……”
    就在周辰发呆时，脑海中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再次出现，其中一幅图像有声音流出，似梵音、似道音、似魔音、似神恩，相互交织的声音有着奇异的能力，深深地刻入灵魂深处，无法抹除。
    “这是所谓的异族？”
    看到脑海中的镜面，投影出来的一幅幅图画，上面都是人族肆意制造杀孽、破坏生态，所有的恶果都被仙佛魔神承担，四族之中，天灾雷劫不断，伤亡惨重。四族首领携万族共铸万物轮回，摒弃人族在外。让各族得以重生，洗刷业障。
    那些图画中有着一个叫道的仙族，他坐化成天，覆盖在仙族领域上方，将天劫雷罚挡在其外，为仙族敬仰，视为父。还有仙族各类风云人物，简单的生平陆陆续续出现，最后出现的图画是战场，仙族和人族的战场。
    一名手持长戟，身着将袍的男子，在城墙之上安然而坐，下方则是两族厮杀对阵，一支弩箭，不知从何方射来，而后画面消散。
    “这是某个异族的最重要的记忆，被刻入灵魂，沉睡在这圆石之中，若是没有被带出来，他还有着借助仙域的轮回盘重生的机会。”
    周辰进入了恍然若失的呆愣状态，许久后，方才逐渐回神，皱着眉沉思着，虽说只是图画，但是周辰好像经历了这个仙族的一生，看到了闻所未闻的隐秘。
    人族仅仅是被制造出来的代罪羊，却没想到四族之血创造出来的人族不惧因果，反而将自身产生的因果也嫁接到了四族身上，使得四族受尽磨难，反而人族虽然寿命短暂，但天赋卓越出众，不断迅速壮大，而且还不断馋食四族地盘，等到四族醒悟过来时，人族已经成了庞然大物，不但被天道认可，更成为了无视因果的异类，凡是被人族侵占的土地，往往就会失去仙性、魔性、佛性、神性，沦为充斥元气的人族地盘。
    简单的说，人族就是侵略者，四族自作自受，不得不龟缩在自己的疆界，四族之中的族中大能一个个舍身取义，化作一方天道，庇佑己族。
    周辰长叹了一口气，轻笑道：“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仿佛是为了迎合周辰的话一般，那漂浮在药水之上的黑色圆石，咔嚓一声，碎裂开来，沉入木桶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