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学语言

    如果是按地球上的方向设定，商队移动的方向是一路向南。在茫茫大草原之上是没有路的，不过，也不太需要路，毕竟，草原就是最好的路，只不过是不太平整，马车自然也是很颠簸的。
    大商队，虽然有马车，可一天也不过是走上一百多里，这两轮马车就是慢，没办法，两轮马车对马的体力消耗太大了。如果是四轮马车的话，走的距离会远得多的。
    到了傍晚时分，自然就开始扎营了，将马车上的货物卸下，再将马车围成一圈当成是防御设施，然后，那些长袍包头的人就用一根木杖东指本划的，似乎在布置什么防御系统。到底是什么，杨思齐自然是看不懂的。
    商队就如军队一般，在这野外，如无一定的手段，只怕会被那些强盗吞到骨头都不剩下。商队开始做饭，一群人各有各的工作，井井有条，相反，杨思齐就显得相当的不合群，还没有融入到这个团体之中，他还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司职些什么。
    晚饭比较简单，米饭，蔬菜，一些肉食，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跟杨思齐读中学的时候学校的伙食差不了太多，出门在外，也别苛求太多，不是吗？再加上，这里可是异星球，能够有这样的伙食，只怕是这个商队的好福利了，换了另外一个商队，只怕未必有这样的福利。
    吃过晚饭之后，商队的工作人员和护卫队员就圈成一圈，搞点节目。除了留下部分的看守人员之外，其他的都圈着火堆，有些人唱歌，也有些人跳起舞来。这异星球的歌和舞却也不错。只可惜，杨思齐的艺术水平不高，不太懂欣赏。
    事实上，就算是再好的歌舞，杨思齐也是无心欣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面临着最大的麻烦：语言不通。装哑巴固然是不得矣的事，但是，只怕自己将来还得长期在某一个地区生活，如果一个哑巴突然在数年之后学会说话了，这才叫见鬼呢？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学会一些说话，并且，让大家知道自己不是哑巴，只不过是不会说话而已。
    一众人员闹了两个多小时才各归自己的营房休息。杨思齐思前想后，却发觉自己唯一容易学习语言的办法就是去找郁晓蓝，只有通过精神交流，对方才会容易教自己语言，不然的话，其他人的嘴里吐出一串音节来，自己也不知其意，光只是学会音节，却不明白音节的意义，这有什么用呢？就如人类就算学会了狗叫，可你明白狗叫声的意思吗？不明白，那么，你算是懂狗的语言吗？
    问题是，自己无权无势，一个流浪者（在郁晓蓝的心目中），那个郁晓蓝怎么看都似是一个有身份的年轻女孩，自己去找人家教自己语言，人家就会教你，做梦吧，除非自己有钱，又或者自己能够拿出对方无法拒绝的报酬，不然的话，想都别想。可是，自己身无长物，钱也就十三四个金币，这点钱想让人家教你语言，太难了，报酬实在是太少了。
    左思右想，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郁晓蓝教自己语言，杨思齐真是发觉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怎么想做一件事就那么难呢？“加德斯，如果你未死的话，我一定会将你这个混蛋打上一百顿来出气。”
    “来……福。”杨思齐经过大半天的观察，对上一位跟他做同样的搬运工作的同伴试探着叫出对方的名字。他观察过多次了，一名管事叫这几个音节好几次，每一次叫这个音节的时候，这位同伴都立即行动起来，想来，这个音节应该就是这位同伴的名字。当然，他并不明白这几个音节是什么意思。
    这位同伴一惊，口中立即吐出一串音节了。杨思齐茫然不知所以。
    这位同伴立即就找到管事，管事过来之后，也说出一堆音节，杨思齐同样也不明白这位管事在说些什么。而这位管事却是目现凶光，右手一挥，几名护卫就行上前，准备拿下杨思齐。
    就在几名护卫准备行动的时候，一名长袍人走过来了。杨思齐终于又再听到郁晓蓝的精神交流声音了：“你不是哑巴吗？”
    杨思齐说：“我，我不是哑巴，我只是不会说话。”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暴露自己不是哑巴，其目的就是经引起郁晓蓝的注意，毕竟，他装哑巴混入商队，这就代表着他可能有不良动机，而他是郁晓蓝批准进入的，如果他有不浪动机的话，郁晓蓝就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因此，他注意到郁晓蓝在附近时才暴露自己不是哑巴的秘密。
    听到杨思齐会说话，尽管说的语言是自己不懂的语言，但这绝对可以证明杨思齐不是哑巴。郁晓蓝一下子有点紧张了，这个男人不会是敌人的耳目吧。
    “你为什么要混入我们商队，你有什么企图？”
    杨思齐大急，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想回到家乡去。”他说的是汉语，这些异星球的人当然不懂。
    看杨思齐的表情，怎么也不似是作伪，更不像是一个坏人。郁晓蓝心中一动说：“你听不懂我们的语言？是的话就点头。”
    杨思齐连忙点头。
    郁晓蓝若有所思，再一想到杨思齐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说什么，并且还说出一种奇怪的语言，这种语言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美感，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也不会说我们的语言，所以，只能装哑巴。”
    听到郁晓蓝如此说，杨思齐真是有遇到组织的感觉，那头连续点了七八次，总算有人知道他的惨了。
    郁晓蓝见杨思齐承认，却又不免产生好奇之心了，这个人类到底是那里冒出来的呢？会一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语言，却又连人类的通用语和兽人的通用语都不会说，莫非这个人类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郁晓蓝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杨思齐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种成熟的语言，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创造得出来的，那是一个智慧种族在漫长的岁月里积累起来的成果，所以，一个人会某一种语言，那就代表着这种语言的背后有一个成熟的文明。可这个人类怎么看也跟自己这些人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够奇怪了。
    “你来自什么地方？”她再问。
    杨思齐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晃晃头，做出一个撞墙的动作，然后，再将头左转右转的，再作出一个睡觉的动作。意思是说自己的头部受过重伤，自己的记忆也受到影响，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装失忆也是一个好办法，至于对方信与不信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郁晓蓝很聪明，大意猜出杨思齐的意思，头部受到重击，记忆受到影响，在这异星球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她总是有点怀疑，然后口中大声地说出一句话。
    杨思齐听不明白，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郁晓蓝这才放心下来，刚才她所说的是：“快点说实话，再不说实话就杀了你。”可看杨思齐的表情，反正就是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这表明杨思齐是真正听不懂她们的语言。
    其他人，包括商队的数名管理，以及十余名长袍人在内都看到杨思齐的表情，如果杨思齐这样都能够作假的话，只能证明他的演技已经达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了，可怎么看杨思齐都不似在演戏。这样就证明杨思齐并不是什么奸细，因为，任何势力都不会派出一个连语言都听不懂的家伙出来做奸细的，连话都听不懂，还打听什么消息呢？
    所有人都放宽了心了。管事们也就叫大家散去，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
    郁晓蓝说：“你叫什么名字？”
    杨思齐抓头了，自己怎么说她也听不懂啊。他想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块小石头，在地下写出“杨思齐”三个字，再一个字一个字指着读出来“杨—思—齐。”
    没有文字的语言只能算是半文明，有文字的语言就算是一种成熟的文明了，因为文字可以记录一切。而郁晓蓝看到杨思齐写出文字，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她用眼光望向其他的长袍人，其他的长袍人也都摇头，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更没有听过类似的文字。
    “你叫杨思齐（虽然不知道意思，但学音节总是能够学会的），姓什么呢？”
    杨思齐指着“杨”字，表示这一个就是他的姓。
    “你想到人类的国度去做什么呢？”
    杨思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语言无法交流就是麻烦。
    郁晓蓝似乎也感觉到自己问出一个蠢问题，她想了一下说：“你知道大燕王国吗？”
    杨思齐摇头。
    “你知道我们郁家吗？”
    摇头。
    “你知道兽人帝国吗？”
    还是摇头。
    郁晓蓝再问出七八个只有几岁孩子都知道的问题，可杨思齐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郁晓蓝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简单点来说就跟一张白纸差不多，这样的人会做奸细才是怪事。
    “杨思齐啊，你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话，这很麻烦，这样吧，我教你一些简单的说话和文字。”郁晓蓝对这个杨思齐有一丝兴趣，又看到他很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就有心要教杨思齐学语言。
    杨思齐大喜，弯腰向郁晓蓝躬身行礼，表示多谢。
    “不要多谢我，我教你可是有条件的，你用什么来报答我呢？”郁晓蓝有意问。
    杨思齐傻眼了，他只能将自己全部的财产，一共十三枚金币又四枚银币全部拿出来，递给郁晓蓝。
    郁晓蓝乐了，虽然被长袍包头，看不出她的笑容，可她的笑声已经出卖了她：“算了，看你可怜，我就教教你吧。”
    出身大有钱人家的她，当然不可能看得上杨思齐这十几枚金币了，不过，她却真的是对杨思齐产生了好奇心，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
    杨思齐再一次躬身行礼表示多谢，并且，在心里也记下了，自己欠了这个年轻女孩一个大人情，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是一定要报答的。老爸自己就教导自己：“做人要大度些，大仇不可不报，小仇可以不记，但恩却不分大小，都要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