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认可

    “这一个暂时不太重要，你先帮我搞出几台这样的车床来，让我先积累多点弩箭再说。我为了弩箭的事已经很烦了。”神力弩，是守城的利器，去年以来，天马军团经历多次战斗，弩箭的消耗极大，再加上军部没有及时补充，因此，现在常备的弩箭数量不足常备时的一半，为此马梦诗已经急得要上吊了，万幸今年兽人没有南下，否则，天马军团就只能用人命去填。
    “这一个当然没有问题，但诗儿，你真的得考虑清楚，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踏出第一步，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马梦诗再一次吻上杨思齐，不过，这一次杨思齐却是痛与快乐着，因为，马梦诗将他的嘴唇咬破了。在将杨思齐的一片嘴唇皮带着血吞下肚之后，马梦诗恨声骂：“杨思齐，我恨你。”
    伊人已去。杨思齐很明白马梦诗的心思，是啊，是杨思齐让她如此的困惑，在忠诚与背叛之间要作出一个艰难的抉择，这也实在是太难为她了。对于世代忠良的马家，对于以效忠王国为家训的马家，这真的是一个极难作出的抉择，就算是王室首先背叛了自己的承诺也一样。
    杨思齐沉思了好一会，准备休息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客厅中多出一个人来。此人已经是满头白发，年纪甚大，但精神却是极好。
    杨思齐站起来：“这位长者，肯定是诗儿的长辈，请坐。”
    马久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杨思齐，好一会才开口：“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杨思齐微笑说：“长者要杀我，一早就已经动手了，还会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吗？再者，长者如果要杀我，以我这点微末的本事，连一招也接不下，我怕也没有用，我不是怕就可以不死的。”
    马久鸣坐下说：“你就是谢志贤？对诗儿有救命之恩的人？也是对我马家帮忙甚大的人？”
    “看来，诗儿并没有对长者说我的真名。谢志贤只不过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叫杨思齐，谢志贤是我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而使用的假名字。至于长老讲到救诗儿的命，那是我应该做的。对马家帮助甚大，这一个可就说不上了，相反，我给诗儿带来了非常大的麻烦。”
    马久鸣同意：“听诗儿说过你的分析，如果没有你的百万金币利润的养蜂之法，我马家虽然日子过得难一些，但诗儿至少不需要面临着现在的抉择，所以，说是你一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也不为过。你到底是有何居心呢？”
    杨思齐苦笑一下说：“这位长者，我并没有什么居心，可能长者还不清楚，诗儿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为自己的女人筹划，这绝对没有任何的坏心思。”
    “什么？”马久鸣一听“诗儿是我的女人”这一句，立即就坐不住，再一细想，似乎马梦诗的确是有点问题，这已婚的女人跟未成亲的少女之间是有区别的，如此说来，两人之间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一手抓住杨思齐的脖子：“你是在找死？”马久鸣现在就想杀了杨思齐。
    杨思齐脸色不变：“请放手，长者。如果你不想诗儿未成亲就变成寡妇的话。”
    马久鸣怔住，好一会这才松开手。
    杨思齐摸着自己的脖子，不用看就知道的脖子已经有红印了，他差点没被马久鸣捏死。不过，他赌赢了。
    “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思齐将当晚发生的事讲了一次，最后说：“这件事并不是我想要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人再嫁他人，所以，诗儿我是娶定了。除非我死了，否则，谁阻我娶诗儿，谁就是我的死敌，谁就要死。”
    “你讲出这件事，事关诗儿的清誉，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吗？”马久鸣问。
    杨思齐苦笑说：“长者，我在赌，我在拿自己的命赌，我赌马家不是忘恩负义的家族，如果我看错了马家，那就用我条命来赔。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可以选择不说的，只要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
    “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纸包不住火’的，也有一句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既然做下，穿帮是迟早的事，就算今日没有被发现，他日也一定会被发现的，除非我就此消失，否则的话，总会有被揭穿的一天的。可是，我既然决意要娶诗儿，我能从此消失吗？”
    马久鸣叹息一声：“这件事也的确怪不得你，你说得不错，我马家的确不是忘恩负义的家族，这样的缺德事我马家做不出来。”
    杨思齐帮马久鸣倒了杯水：“长者，还没有请教大名和身份。”
    “我是诗儿的曾叔祖爷爷，诗儿的曾祖父是我的大哥，家族中我排第三，诗儿一向都叫我三祖爷爷的。”
    “我已经决意要娶诗儿为妻，所以，我以后也称您为三祖爷爷吧。”杨思齐在试探。
    “可以。”
    “三祖爷爷，现在这个局面，看起来是因为我而造成，但事实上，只怕王室猜忌我们马家也非止一日了，我们马家有今日的局面，只怕祸根早种，只不过在以前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马久鸣刚才已经听到杨思齐的分析，以他的实力，停留在空中，偷听两人谈话，以马杨两人的修为如何能够发现呢？所以，他认可杨思齐的分析。
    “思齐，按你的想法，我马家又应该如何去做呢？”
    “我们马家现在面临的困局，有三个方法可解。”
    “是那三个方法呢？”马久鸣很感兴趣地问。
    “其一，我以前已经说过，马家放弃天马军团，从此不再拥有军权，不再过问军政大事，这样，可能会就此化解，但难保在没有军权之后王室会不会发难，所以，这个方法我也只七成的把握。”
    对于这个方法，马久鸣明白，以异星球的一向惯例，的确可以化解马家的困局，毕竟，马家都已经放弃军权了，王室总不好意思再赶尽杀绝。
    “其二，诗儿从王室的王子之中择一而嫁。这样，马家与王室就结成一体，而将来诗儿所生的子女极有可能登极为王，如此一来，马家所面临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马家这一代的嫡系就只有诗儿一个，就算将来诗儿所生的子女没有登极为王，但也可以在王室的帮助下登上马家家主之位，马家自然就不会再对王室造成危害。”
    马久鸣一拍桌子：“我马家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此法休提，我马家就算族灭，也不会让诗儿嫁入王室的。”
    杨思齐放下心了，接着说：“其三，就是谋求自保。此法有两个选择。”
    “那两个选择呢？”
    “第一个选择，增强自己的实力，做到一切都自给自足，不再需要依赖王国提供。但在表面上，不能反抗王室，这样也全了马家忠义之名。只不过，这个选择就如同是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让马家族灭。”
    这一个选择说白了就是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这样做无疑是给马家种下祸根，并且，后患无穷，因为，王室毕竟掌握了大义，并且，只要马家还留在王国一日，此祸都不会消除。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呢？”
    “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但更重要的让马家从猛虎王国独立出去，成为一个公国，只有如此，马家方能真正彻底地消除了祸患，不然的话，马家始终都会有族灭之危。”
    杨思齐并没有说出马家起兵造反，灭了猛虎王室而自立为王的话，因为，他知道，世代忠良的马家是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而造反这种事，在异星球这里是会受到各方责难的，因为，马家宣誓过效忠猛虎王国，现在要弑君为王，这就会让马家千年忠名一朝丧，这是马家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事。
    不过，如果可以从猛虎王国独立出去，自立为了个公国，这就不算背叛，因为，公爵独立成立公国，这在异星球的数千年前是很常见的事，就算在这数千年来，也有过数次例子，这个选择虽然不容易，但却能够为马家人所能够接受。
    果然，马久鸣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好一会说：“你说得容易，但做起来却难，猛虎王国会允许我们马家独立成立公国吗？”
    “肯定不会，但只要谋划得当，这件事却未必就不能成。”杨思齐很坦然地说，“很多事都是事在人为的，只要我们小心地计划，却也有可行之法，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走的路。”
    唯一可走的路，杨思齐的这句话马久鸣认同。在马久鸣听来，杨思齐的分析很对，马家也的确只有这三条路可以走。但第一条，放弃天马军团，天马军团相当于马家的子弟兵，有可能放弃吗？第二条就更不用想了。牺牲马梦诗而换取马家的平安，并且，将来的马家还会成为王室的附庸，这是马家人所不能接受的。听调不听宣，这样的走钢丝的事，太危险了，唯有成立公国，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所说的在道理，可有什么具体可行的办法吗？”
    杨思齐精神一振说：“方法不是没有，但却不是那么容易办得成。我现在也只有五成左右的把握，一切还需要计划开始实施之后，视计划的完成程度而定，但如果计划进展顺利的话，有很大的机会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你具说来听听。”
    “第一步，我们马家需要很多钱，军队的数量扩张要钱，建设我们马家的领地要钱，扩充军备要钱，行贿王国的官员贵族和光明帝国的那些高官也要钱，钱是我们的基础，如果没有充足的金钱，我们的计划就无众谈起。”
    马久鸣以为杨思齐会说出什么办法来，却没有想到杨思齐所说的竟然是钱的问题，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你说行贿？”
    杨思齐苦笑说：“三祖爷爷，如果有头发的话，谁想当光头呢？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们马家千年下来，声誉太好了，事敌也多，导致了王国之内，为我们讲好话者少，讲我们坏话者众，如果我们不收买一些人，于朝中为了我们说好话，为我们降低王室的警惕之心，我们还能够做得到什么呢？只怕王室的打压陆续有来，我们的精力全部用在上面都还不够呢？所以，这种事，我们不想做，但却又不得不做。”
    杨思齐想了一下再补充：“这世上，总是少人多而君子少的，小人言于利，那些人，如果不给他们好处，他们是不会帮我们讲好话的。为了我们马家的千秋大业，我们不得不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