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眉心刀胎

    ?印腾听闻此话，在老者诧异的目光中，很认真的在自己眼前伸出一只小手，用另一只手数了起来：一、二、三、四……数完，抬头看天似是想了想，看向老者莞尔笑道：
    “外公，你这是第五次让我和你学习锻造了呢！”
    老者听闻老脸一红，在旁边老妇充满别样笑意的目光中，轻咳一声也不在乎，继续循循善诱道：
    “让你和外公学习锻造，当然是好处多多了啊，你看啊，可以锻炼身体，让你的身体更加强壮，你舅舅就是啊，从小和外公学习，长的又高又壮。又可以赚钱，把锻造出来的东西卖出去，可以赚好多好多钱，多好啊……等小印腾长大了，想买什么买什么，再给你娶房媳妇……”
    “不学！”
    “这么快就决定了？你再想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学！”
    “外公亲自教你呢！全泰谷城都没有比我更好的锻造师傅了，保证让你学有所成，功成名就！”
    “不学！”
    “你看你天赋异禀，骨骼精奇，天生就是一个学习锻造的天才，不学太可惜了……”
    “不学不学……”
    印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者依旧很有耐心的引诱着，旁边的老妇人无奈的苦笑着，这一老一小像今天这样的对话，过去就曾无数次的上演。
    老的使劲浑身解数，死缠烂打、恨不得磨断三寸不烂之舌，循循善诱，小的就是冥顽不灵，抗争到底，誓死不从，打死也不学的坚决拒绝……
    “小印腾，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玩你父亲的那把刻刀没有？青黑色刀身的那把？”老者忽然眼光一亮，计上心头，试探说道.
    “不……”这回印腾习惯性的张嘴正要继续拒绝，听到此话后心头一动，硬是将到嘴边的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眼睛眨了眨，耳朵尖微微顿了顿。
    “有门！”
    老者一见，大眼睛顿时一亮，心头不禁大喜过望，就连旁边的老妇人对印腾的反应也是微微侧头。
    “想当年啊，你父亲就是跟我学了这锻造后，才把你们印氏家族流传下来的刀胎打造成那把青黑色刻刀的！我还记得那把刻刀刚刚锻造出来的样子，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刀啊！啧啧啧……”说完似是回味当时情景一般，大加赞叹，边偷眼看着印腾的反应。
    “父亲的那把刻刀很厉害么？”印腾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老者，脑中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貌似曾经拿着一把青黑色的刻刀到处乱花乱刻，那把刻刀好几次想逃离，都被他一招手就又回来了……一想到这些，印腾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是的，很厉害，非常厉害，已经不是一般兵器能够对抗的了，你现在还小，和你说这些对你以后不好，你只要知道，你父亲的那把刻刀，是他自己锻造出来的，也是当今独一无二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老者眼中露出回忆之色，旋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令他无可奈何的是事儿，咬牙切齿之色道。
    “你父亲临走时把我闺女也拐跑了！害的我好久也见不到她，把你留下，你小子还不跟学我的锻造之术……”说罢有些顿足捶胸，旁边老妇人，看到自家老头的这番表演，哪有刚才的威严样子，居然不禁呆了一呆，这演技也忒好了吧！
    “好吧！我先考虑考虑，再答复您，怎么样？”印腾像是真的被老者的表演所感染，开口回答道。
    “真的！”老者露出大喜的样子。
    “没事，没事，不着急不着急，小印腾慢慢考虑，外公等着。”想来是觉得有些失态，老者赶紧收敛，正色道。
    “那我先回房了……”说罢，印腾一个人默默向自己房间走去，小小的背影在落日余晖阳光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居然有一丝孤独与落寞的味道……
    老妇看着印腾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回头狠狠瞪了老者一眼，老者此刻宛如孩童一般吐吐舌头，目光也随之落在印腾那小小的背影之上，轻叹一声。
    印腾回到自己房间后，便闭上房门，头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床上默默道：
    “爹、娘你们现在在哪里，印腾好想你们……只是我已经依稀记不清你们的样子了……”
    印腾的父母离开印腾之后，从三岁时，印腾就发现自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别的孩子三岁的时候，还在假装用哭闹来引起自己的父母的注意，想被父母像宝一样爱护、呵护、关注。而印腾却在周围大人们聊的热火朝天的包围下，一个人默默的坐着，感觉此时此景，和他没有一丝的关系，格格不入。
    每当看到那些父母们，用慈爱的眼神望着自己孩子的时候，印腾内心便会被深深的触碰，那种触碰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偏偏他是懂事的孩子，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只要自己能做的，便不去麻烦别人，曾经因为生不起一炉炭火，而气的哇哇大哭，那是他第一次哭，同时那年他四岁。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不同，自己的父母应该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他不能给他们丢脸！
    有时候外公、外婆顾不上印腾的时候，印腾就会被寄养在同一个村子的亲戚家，由他们轮流照看，顺便也在几个亲戚家轮流吃饭，今天去东家，明天去西家，现在想来感觉就像乞丐一样，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和流落在街道上的乞丐不同的是，乞丐吃不饱，印腾能吃饱，乞丐穿的破破烂烂，他却穿的比一般富贵家的孩子还要好，可是这些，在印腾看来却一点也不重要……
    有一天大人们震惊的发现，在那些路过村子，稍作休息衣衫褴褛的乞丐旁边，总会有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孩子，和乞丐坐在一起。
    别人都对乞丐趋之若鹜，唯恐避之不及，而印腾却是不同，与乞丐聊天、嬉笑哪怕乞丐不小心用其脏兮兮的手弄脏他的衣服，印腾也浑不在意。甚至从自己家里拿出吃的和乞丐一起吃。而乞丐则会给他讲他走到天南海北在哪里遇到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这样或那样离奇故事，对于印腾来说，听这些乞丐的故事，更多的是，是对人生的一种感悟，一个人一种感悟，一种态度。每当这时，印腾脸上的笑容要比往日的总和加起来还要多，那时他五岁。
    初始时，大人们会当着印腾的面把乞丐撵走，而印腾则会大发脾气，小小年纪其爆发出的气势，已不亚于印腾外公白天对那几个坏人时的表现……大人们这才忽然注意起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来，不是因为他父母不在身边，而是因为他小小年纪便霸气内敛！那时他六岁……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么？那么我是谁，我降生到这个世间，上天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使命，我又是为谁而活？我未来的道路在哪里？”
    印腾紧闭双眼的小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眉宇间一种白天看不到的孤独与哀伤浓浓的流出，这种情绪与其年龄极为不符。
    突然，就在其内心挣扎到极点时，其眉心之间，突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光芒呈椭圆形，其内隐隐有符文流转，光芒慢慢扩散到印腾全身，沿着其经脉，缓缓流转。
    细看之下，不禁会发现，那光芒赫然是一个个的符文，在印腾身体的经脉内以一个与众不同的轨迹缓缓流动，随着经脉内符文的流转，印腾满是挣扎的小脸上，慢慢恢复平静，沉沉睡去……
    光芒内蕴含的是印腾出生时，印腾父亲的刻刀吸收九彩紫河车胎盘内的脐血，与神秘符文后所“生下”的刀胎，就连印腾的父亲也看不出究竟！
    此刀胎“出生”后循着血脉的指引，自行找到那时还是婴儿的印腾，沉入其眉心，直到现在。
    印腾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站在一把绽放银、紫两色豪光的刻刀之上，那把刻刀好大好大，像是要带他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似的，印腾大声呼唤，不想让他们走。
    他的母亲哭泣着，满眼的不舍，而他的父亲却连头都没有回，想来也是哭了，当遁光远去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印腾大声呼喊……
    就在这时，梦，醒了，印腾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摸竟然全是泪水……脑中还回想着梦中，父亲临走时和自己的话：
    “印腾吾儿！你且记好，为父为你起名印腾，腾之一字，势气凌天，便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脚踏苍茫，成为盖世强者！等你日后强大起来，便来我印氏一族所在的印天大陆，我与你娘，在那里，等你！”
    “印天大陆么，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去的！“印腾眼中的孤独与落寞，此刻深深的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此刻其目光所流露的只有坚定！与一往无前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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