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 战前动员

    听到萧汉如此说，慕容秋雨微微皱眉道：“你怎知那是苏姑娘？”萧汉笑道：“我哪会知道？就是诈他一诈，这贼老头太狡猾，也不搭个话。”慕容秋雨微笑道：“我看倒数你狡猾。”
    二人说笑几句，带了辛小妹刚要下楼，便听得楼顶一个声音轻笑道：“萧兄果然狡猾。”跟着一道白影一闪而没，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七天后原地相见。”
    萧汉惊喜交加，听声音便知道是谷中鹤，刚才这家伙没进屋，显然是在外面警戒。听到七天后相见，萧汉便知道事情有成，当即抱拳大声道：“多谢君老前辈与谷师兄成全。”屋顶悄然无声，慕容秋雨笑道：“他早已走了，我们也走吧。”
    三人一起下楼，吩咐店家正常营业，斥退全部潜龙人员，然后重新回到郑王府。李延宁告诉二人郑王仍在接见远征军元帅，跟着把辛小妹领走交给府中女婢照顾，又把李月萤领了过来。
    李月萤有些闷闷不乐，对萧汉道：“你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上我？”萧汉哄了她好一阵才让她高兴起来。三人在一块说说笑笑，一直等到李从善过来，才一起回到屋中说话。
    慕容秋雨知道二人有正事商量，当即带了李月萤出去。李从善笑道：“一切顺利，军中士气高涨。本王已经批准打下南平小国便即进行你所提到的土地改革，按军功授予土地。打下的所有财产用作赏赐三军，而且晓谕南平荆、归、峡三州百姓免去三年徭役赋税。”
    萧汉笑道：“如此瓦解军心之为，南平小国还有何战意？”李从善微微摇头道：“政策虽好，现在却有个大问题。”
    萧汉正色道：“想必是进军路线。”李从善赞赏地看他一眼道：“如果沿长江西上，便会经过蕲、黄、鄂州地界，那里有宋军驻扎，想要保密恐怕不易。”萧汉跟着道：“如果借道武平，便要与周行逢接触。这老贼不是易与之辈，必然不会同意。”
    李从善叹道：“我们又不能插翅飞过去，依萧兄之见怎么办？”萧汉微笑道：“事在人为，大宋现在水军未成，我们就算闯过去他们也是徒然奈何。”李从善摇头道：“行军贵在速度与保密，如果大宋得知我们出兵南平，一定会跟着出兵干涉，这是皇兄绝对不能接受的。”
    萧汉知道李煜是个软蛋，如果要他与大宋起冲突，不异于直接杀了他。当即叹了口气，慢慢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李从善再一次被震倒，听到后来，面色变得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连声道：“这样可行吗？”
    萧汉淡淡道：“宝贵险中求，能否成功便在此一搏。”李从善壮心渐起，拍案而起道：“干了。”当即出去布置。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起，仍是李月萤端了饭菜过来陪他一起用过，李延宁过来请他到前厅议事。萧汉由慕容秋雨帮着打扮停当，带着她一起过去。李月萤自然回后院陪王妃说话。
    来到客厅，外面站着四名王府护卫，见他二人过来，齐身躬身施礼，一人高声叫道：“武当掌门萧汉萧少侠驾到。”听得厅中一人高声道：“请。”萧汉带着慕容秋雨阔步而入，便见厅中分左右两边各站了四位金盔金甲的大将，正中央李从善身边各站了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将军。
    众人见他进来，一起抱拳道：“见过萧少侠。”萧汉急忙抱拳还礼，连称“不敢”。众人一阵客气寒暄，然后分宾主落座。
    萧汉大名在南唐军中可谓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知新式练兵之法乃萧汉独创。时日一久，这些位高权重的将军慢慢得知他就是南唐公主李月萤的心上之人，心内早存了巴结之心，只是苦于无从结交，此时有此良机，哪能不尽心表现。
    李从善先向众人介绍了萧汉与慕容秋雨，众人连连点头，好一阵夸奖。萧汉雷劈不死的奇事已传遍诸国，人人都道他有天佑，福报无穷。
    萧汉自然谦虚摇头，李从善又向他介绍了在座诸人，正是准备出征的元帅孙震，副帅杨收及八州都指挥使。众人重新见礼，乱了好一阵才重新落座。
    李从善笑道：“诸位将军早想认识萧兄，苦于没有机会，今日特意请萧兄前来，一是与大家见上一面，二是请萧兄讲一下当前形势，也算做个战前动员。”
    萧汉躬身道：“不敢不敢，郑王抬举在下，实是惭愧。”孙震笑道：“萧少侠年少有为，听说上月还曾率江湖门派解救了少林寺，如今又要陪我等出征，如此英雄实为罕见。”
    众人一起点头，副帅杨收道：“就请萧少侠不吝赐教。”萧汉收起笑容，向众人做了个罗圈揖道：“既然郑王殿下有令，诸位将军如此抬举在下，在下如果再谦让便有些不识抬举。如果所说不当，请各位将军指正。”
    李从善微笑道：“请讲。”众人一起盯着他，慕容秋雨淡淡站在他的身后，面容平静。
    萧汉看她一眼，轻呼一口气道：“南平小国只有荆、归、峡三州，一向以打劫往来客商为主要财政渠道，如今高保勖又要纳魔教女子为妃，妄图以江湖人物为援，对我江南不利。古语有云，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众人再次点头，袁州都指挥使燕泽皱眉道：“南平与我国距离甚远，南有武平，西有大蜀，东有大宋，怎会对我江南不利？”
    萧汉看他一眼，淡淡道：“江湖人物何曾有国界之分，高保勖一旦与魔教勾结，放眼天下，大蜀有地利优势，高氏鞭长莫及。武平周行逢为人凶悍，兼有张文表能征善战，一向奉大宋为正朔，高氏哪敢惹他？大宋自不必说，高氏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捋赵氏虎须，如此一来，他要向谁下手？”
    这番歪理说得众人晕晕乎乎，江州都指挥使冯守德凝神道：“好像有些道理。不过既然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怎么处理武平与大宋的关系，如果双方出兵怎么办？”
    萧汉看他一眼，正色道：“冯将军考虑极是，我曾与魔教数次交战，得知他们早有意进军江南，一者我江南富饶，二者我朝国主仁厚，正有利于他们势力发展。”
    他这样一说，众将军皆面现不愤之色。萧汉说得好听，其实话中之意却对江南很显不屑，说江南富饶不假，说国主仁厚却是暗地里讽刺江南暗弱，这一点人人明白，却又说不出口。
    萧汉看众人一眼，接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魔教现在集结在南平，眼看便要与官府勾结，对我江南不利，我等俱是江南人氏，岂能坐视不管？”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吉州都指挥使储明道：“如果出兵，必会惊动大宋，如果赵氏跟着出兵怎么办？”
    萧汉摇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下闯荡江湖数年，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得太多，对此倒也早有准备。”跟着慢慢把自己的计划重新说一遍，众将先是面色凝重，跟着面面相觑，眼神极为复杂。
    剑州都指挥使郭然道：“如此挑衅，大宋真动了大军怎么办？如果行文国主追问怎么交待？”
    萧汉拍掌道：“问得好，这就要求一位极具胆略的将军出面，如果顺利完成任务，功劳可谓第一。”跟着叹一口气，连连摇头道：“只是在座谈诸位在下并不了解，不知道可否有不畏生死之英雄？”
    众将默然不语，都知道这个计划看似完美，执行之人却是九死一生。萧汉见他们面色沉重，忍不住叹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各位有所顾虑，在下便推荐一人充当此任。”跟着转向李从善道：“池州厢都指挥使郑仁则是在下故交，此人颇有智谋胆略，正好用来充当此任。”
    李从善没想到自己挑选出来的这些将军竟然如此不配合，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冷冷扫众人一眼道：“萧兄此计虽妙，奈何我江南没有英雄，依本王拙见，不如稍延时日，待本王再行挑选出征。”
    十人大惊变色，杨收性暴如雷，当即跳起来道：“郑王此言不当，老夫不才，愿意充当此任。”
    其余众将被激，纷纷叫起来抢充此任。萧汉与慕容秋雨冷冷看着他们，面色极为淡静。
    饶州都指挥使薛涣高声叫道：“大家不要抢，这个任务本指挥使接下了，如有不服，尽可来战。”
    薛涣在江南军中以猛悍不讲理著称，加之有个威震八方武艺高强的儿子薛定方，父子联手，在南唐军中一向是横着走的，更让人无语的是薛家乃是李煜表亲，论亲疏关系也好，论战力也罢，还真没人能比得过他们父子。
    薛涣说罢，众将虽有不愤，却无人再言语，纷纷坐下。薛涣得意洋洋瞅大家一眼，转身向李从善躬身抱拳道：“本将必能一战成功，请殿下放心。”
    萧汉在一旁边静静看着，见他一脸骄悍之色，突然冷冷道：“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