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二章 旁敲侧击

    梅玄鹤听得天山派委托萧汉前来商谈婚事，二人互视一眼，俱感大有面子。萧汉现在是五宗宗首，又是天山派女婿，自然能做得了主，而且武当派财力雄厚，二老又知道他曾与屠雨萱有过交往，私交不错，到时必不会亏待于她。
    梅玄鹤满意笑道：“二弟，既然萧宗首如此郑重，我二人如果不答应倒显得亏了礼数。”翁君鹤笑道：“萱儿出嫁，倒也算了了我们一桩心事。”
    梅玄鹤看一眼满面通红的屠雨萱道：“萱儿的意思呢？”屠雨萱玉首低垂轻声道：“万事仰仗两位师伯做主。”
    梅玄鹤拍掌道：“这就好。”转脸对萧汉道：“我们答应萧宗首求婚，虽说萱儿是江湖人物，这婚礼不比俗民百姓，却也马虎大意不得。”
    萧汉哈哈大笑道：“自然不能马虎，骆少侠是敝掌门夫人师兄，屠姑娘又是我朋友，本派与天山派必会通告整个江湖大办婚事。如蒙二位前辈不弃，本掌门愿意一体操办此事，所有费用全由本派承担，二人就在武当举行典礼，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梅玄鹤早想到他会如此做，闻言拊掌大笑道：“爽快，既然萧宗首如此大方，本教如果推辞倒失了礼数。”翁君鹤跟着道：“听闻武当派青吉分舵主芮英朗婚礼大典便办得相当热闹，不知小徒可否仿照进行？让我家萱儿也风光一回。”
    屠雨萱自然知道芮英朗与白淑熙的婚礼办得相当有品味，连婚纱都用上了，心内极是羡慕。不过听二师伯当着萧汉的面提出来仍是感到不好意思，娇嗔道：“二师伯说什么呢？”
    娄雨桐羡慕嫉妒恨地挨着屠雨萱，又恨恨瞅萧汉道：“我姐姐的嫁妆你也管吗？”萧汉一愣还没说话，梅玄鹤已沉下脸道：“没大没小，再胡乱插话小心掌嘴。”
    娄雨桐躲到屠雨萱身后不满嘟囔道：“老是训我，大师伯就是偏心。”桂雨霖轻声训她道：“你少说一句行不行？”梅雨琴跟着轻笑道：“就是嘴欠该打。”
    萧汉得意地看一眼娄雨桐，转过头一本正经道：“本派全员负责，梅老前辈到时只负责把人送到武当便可，一应花销彩礼俱由本帮负责，虽说比不上皇家巨贾，却也不会输于本派规模水平。”
    翁君鹤满意道：“一切仰仗萧宗首做主便是，只是不知道这个日子……”萧汉不待他说完便插话道：“婚姻大事草率不得，我翻了数遍黄历，又请教了白师兄与万老爷子，楚师弟还下山合了二人八字，终于商定于十月初六操办婚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梅玄鹤微显意外道：“江湖儿女讲究爽快，现在才初入五月，为何不寻个黄道吉日早日操办此事？”
    萧汉呵呵笑道：“婚姻大事草率不得，我又有几件要事要办，如果办得早了害怕时间上有冲突，到时委屈了屠姑娘，不仅天山派不会满意，我家夫人又要发飙，我可承受不住。”
    梅玄鹤与翁君鹤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哈哈大笑道：“如此便一切听从宗首安排。”
    萧汉看一眼玉面通红的屠雨萱道：“这几个月屠姑娘就不太方便住在武当山，便要委托二位前辈精心照顾，到时我自会亲自带队前来迎亲。”
    梅雨琴突然道：“天山派五老也会来吗？”萧汉一向倒驴不倒架，闻言大笑道：“我骆师兄与屠姑娘的婚礼必定会震撼整个江湖，到时不仅天山派全员齐聚，连君老爷子都会请来证婚。不仅如此，本宗首会协同四宗一起参加，三十六派俱会派人前来，不知梅姑娘可会满意？”
    这个搞法实出诸人意外，娄雨桐瞪大双眼道：“吹牛，君莫问会听你的话？那老家伙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到时把你掐死了怎么办？”
    这家伙就是不会说话，萧汉顿时变了脸色。翁君鹤眼看梅玄鹤瞪起了眼，急忙护短道：“桐儿说话爽直，萧宗首别在意。”
    梅玄鹤被他抢了话头，倒不便再行训斥，只是狠狠白娄雨桐一眼，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
    萧汉早已习惯她与孟宛汐二人的阴阳怪气，闻言干笑道：“我家萤儿很得君老前辈喜欢，我又是他老人家徒孙女婿，他老人家再六亲不认也不会平白无故掐死我的，这一点倒不麻烦娄女侠替我担心。”
    桂雨霖插话道：“萧宗首一向大人大量，自不会与小妹为难，我姐妹三人一定会保护好三妹，到时一定亲自护送她上山。”
    众人大笑，直把个屠雨萱羞得恨不得钻入地里，终于受不了逃了出去，娄雨桐跟着追了出去。
    萧汉又与二老说了一阵闲话，这才告辞出来，由梅雨琴引着前往拜访鬼面蛊婆江素衣。
    这老鬼婆身上也有太多秘密，萧汉一直感觉她的故事必定很传奇很有趣，却不知从哪里下手。
    慕容秋雨正陪着师父在屋里说话，看到萧汉进来当即把桌上几张怪异的东西收入怀中，微笑道：“我说过了好几个时辰都没动静，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萧汉躬身朝江素衣行礼毕，江素衣请他坐下，自有慕容秋雨奉上茶来，跟着坐在他身边。
    江素衣上下打量他一番，跟着问起今日前来意图。萧汉看她脸色平静，委实看不出一丝表情，不知刚才慕容秋雨告诉她没有，只得把见俞韵溪拿钥匙及见梅玄鹤求亲之事复述一遍。
    江素衣听得极为仔细，跟着又问起柴心月遇袭之事。萧汉愣了一下，马上明白是慕容秋雨所说，只得再次说了一遍，江素衣边听边皱眉静思，良久方摇头道：“文丑丑此人老身以前打过几次交道，他一向是皇家护卫，怎会投靠白莲教？这里面必有古怪。”
    萧汉不知文丑丑是死是活，已派人前往东京查探，闻言道：“此贼数十年在皇宫护卫后宫，没想到居然会与白莲教搅到一处，小子无能，只要有生之日找到这厮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
    江素衣淡淡摇头道：“这人极为狡狯，如果真是他出卖公主，必定不会再回东京或在江湖上出现，有可能已经远遁大漠或塞外，想要寻到他着实不易。”
    这话说得萧汉有些泄气，只好黯然不语。江素衣瞅他一眼接着道：“我这里有一颗自制的‘九转滋阴丹’，却是老太婆集上百味中药制成的疗伤圣药，已经交给丫头，回去让公主服下自然无事。”
    萧汉激动万分，当即站起拜谢。江素衣摆手请他坐下，二人跟着谈起当前江湖形势，萧汉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其中夹带了好多假话。
    江素衣自然听不出来，慕容秋雨与他朝夕相处，自然对他了如指掌，只是默然坐在他身边一语不发，脸色也如往常一般平静自然。
    闲话之后萧汉看似漫不经心道：“峨眉派与少林派当日极力推阻俞教主称宗，白眉孙仁昭与少林行空长老二人勾结，把天山派刁师伯与我武当派隔离开来，甚至有意设下埋伏对教主不利，所幸君老前辈与小子发现及时阻止此事，只是事出突然，大宋官府居然插手江湖，小子这才忝列宗首之职。待得江湖事了，宗首小子自当让与教主，然后带着妹子与萤儿她们退归天山买一处庄园过活。”
    江素衣不知萧汉此话何意，急忙转头看向慕容秋雨道：“丫头，他这话什么意思？”慕容秋雨站起躬身道：“大哥数次谈起隐退江湖之意，想来江湖凶险，现在又有了两位嫂嫂，害怕她们出什么意外。”
    江素衣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慕容秋雨脸色平静道：“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萧汉忙道：“此言发自肺腑，绝不是假话。小子出道江湖数年，历经数十次生死大战，虽得上天眷顾不死，手下兄弟却是死伤惨重，而且宋唐两国已有夺取天下对江湖动手之意，到时整个江湖便会面临灭顶之灾，迟退早退都得退，不如及时归去方是正理。”
    江素衣冷笑道：“江湖黑道被你清扫一空，白道三十六派又被你解散，真把江湖人当傻子不成？你收了李从善与赵光义什么好处来做此事？江湖人不混江湖难道要去种地做生意不成？”
    萧汉自从做那些事开始便知道瞒不过悠悠众口，再说也不怕他们嚼舌头。那些半被迫半自愿退出的帮派俱沾了他的光，更不会胡说八道，只是四宗与一些江湖闲散帮派对他颇有微词罢了。
    萧汉自然要解释一番，这一说差点天黑，直把个江素衣听得头晕脑胀晕头转向，不自愿的被萧汉进行了一番洗脑。
    慕容秋雨一直静静坐在他身边听他侃侃而谈，不时帮他添茶倒水，看得江素衣不时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
    萧汉好不容易说完，看江素衣眼神都散了，心里得意，突然话锋一转道：“我家萤儿对俞教主玉容很感兴趣，小子侥幸见过她老人家两次，每次俱是惊为天人，想到我家萤儿数十年后便会容颜衰老，实是恐怖之极，小子斗胆请教您老人家教主永驻可有何秘诀传授？”
    江素衣双眼寒光大盛猛地站起道：“小子无礼，敢如此亵渎教主，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