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次交锋

    ?就在整个大楼陷入一片混乱的同时，在大楼的对面的一座建筑物里面，一个将自己全身包裹在厚厚衣物之中的男子正举着一架高倍的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大楼里面的情况。爆炸发生的瞬间和楚云霄在那之后的反应，统统落入对方的视线之中。
    在看到奴隶商人平安无事的时候，那个人的嘴角发出了不满的泄气声音。他将目光转向了身边被捆绑着，连嘴上也被缠上胶带的人，他穿着邮递员的服装。在看着那望远镜的男子时候有着明显的恐惧眼神。
    男子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望远镜，靠近了那个人，用着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让你送去的炸弹没有炸死我的目标。”那邮递员似乎露出了放松的神色，可是却因为男子下面的一句话而拼命挣扎了起来，“我应该怎么处理你的妻子和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儿呢？”
    邮递员的挣扎仿佛刺激到男子的神经，他露出快意而略带神经质的笑容，“不过，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银光一闪，一柄细长的匕首出现在男子的手里。邮递员晃着头向后面躲去，然而被束缚的身体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寒芒闪过，血色飞溅。
    解决了手边事情的男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几个按键。
    听筒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长音，一声，两声……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对方终于拿起了话筒。他似乎能够听见电话的另外一边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
    “喂，你的行动处理得怎么样？”电话另一端的人显然清楚发生的事情，非常直接的询问结果。
    “你的目标命很硬，我们浪费了焰火。”男子哼着声回答，他的说话引来了对面的笑声。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的目标没有那么好对付。收尾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电话那一边的人似乎身份更高一些，他用的语气是半强制，半审问性的。男子因为这语气而眯了眯眼睛，不过他还是回答了。
    “已经结束了，警方找不到我们。”
    “算了，我本来也没有认为你的炸弹能够确实地成功。立刻回来吧。”说完这句话，那边立刻收了线。
    “切。”男子发出恨恨的声音，按下了挂断的键子。他最后一次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之后，大步离开了窗边。
    ―――
    “见鬼，最近是怎么了？昨天是一场神奇已极的杀人案，今天居然又是爆炸？难道是世界末日延后了？”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纽约市探长鲍尔就已经感到了爆炸的地点，昨天一个晚上的疲倦让男人双眼里面布满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
    “鉴证组的人来了吗？”黑人男子的皮鞋踩在细碎的玻璃上面，发出令人牙碜的咯吱声。通道中的烟气还没有完全消失，闻起来让人不大舒服。
    “报告长官，安德烈先生说他的人大概十分钟之后能够赶到。”正巧一张担架抬了出来，随行的探员向着探长汇报。
    “她怎么样？”鲍尔向着走远的担架歪歪头，尽管只是擦肩而过，凯瑟琳的美丽还是给鲍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伤者被爆炸震碎的玻璃割伤了肩部，需要立刻送到医院输血。”
    鲍尔耸了耸肩，大声提醒着下属尽快继续疏散人群，保护现场，之后才转过来面对那名警员，“那看来是不能立刻录口供了，有没有其他证人？”
    “接到炸弹的是一家小型的投资公司，负责人和他的秘书在场，那位负责人……”探员皱皱鼻子，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怎么了？”
    “很奇怪，这么强的爆炸威力，居然只是一点点的擦伤，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探员一边看着走廊之中的一地狼藉一边感慨，如果他有这样的运气立刻就去买往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探长多看了一眼爆炸造成的破坏，对于手下的古怪神色有了理解，眨眨眼，“那很好，还有其他的伤者吗？”
    “爆炸的写字间比较僻静，其他人多半是受了惊吓或者被震碎的玻璃轻微割伤，没有更多的遇难者。”
    “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刚刚的伤者交给你负责，立刻和医院确认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做笔录。”鲍尔就这样说完，大步向里面走出，拐过走廊的转弯处，黑人看到了正被一名医生围着检查身体的楚云霄。
    “在这么大威力的爆炸下只受轻伤，也许你可以称为一个奇迹了。”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发出啧啧赞叹的声音，楚云霄却只能在心里苦笑，只有他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纽约再多一两个这样的奇迹，我想自己大概可以考虑辞职领退休金了。”鲍尔的声音由后面加了进来，在对着医生善意的一笑之后，鲍尔指了指楚云霄，“我可以现在和这位luckyboy谈一下吗？”
    “就算你现在想要和他打场篮球赛也没有问题。”医生的幽默感不在鲍尔之下。
    在两个人对话的时候，楚云霄在默默打量着眼前这名不速之客。鲍尔的样子他不只一次在报纸上面看到过，一个黑人能够在白人占据优势话语权的国度里面做到他现在的成绩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而眼前这个黑人探长身上透出的精明如同利刃一般的气质也证实了楚云霄的推想。
    “先生，你的名字？”鲍尔的问话将楚云霄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楚云霄。”
    “移民？”
    “不，我的父辈就已经来到这个国度了。很可惜，他们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楚云霄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丝的哀痛的神色，这引起了鲍尔相当的好奇。
    “楚先生，可以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楚云霄的手轻轻转着自己的戒指——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回忆和思考之中——说出了自己一直在考虑的谎话：“我并不很清楚，早上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一个包裹……”
    “包裹？你的意思是包裹里面有炸弹？”鲍尔敏锐地打断了对方，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911才过去不久，他不认为有炸弹的包裹居然能够被送出来。
    楚云霄故意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是的，我和我的秘书都不了解为什么会有一份没有寄件人名字的包裹送到这里来。于是我多留意了一点，听到里面传来的滴答声，我很担心是炸弹，拉起我的秘书向外逃，之后……”
    “也就是说，是你首先发现了情况不对。”
    “是的，长官，隔壁写字间的人能够证实这一点，他刚好看到这位楚先生拉着自己的秘书从房间之中逃出来，然后爆炸就发生了。”一位探员也许是做完笔录刚好经过，回答了鲍尔的问题。
    鲍尔撇撇嘴，瞪了那个多事的下属一眼，“看来你不是完全受幸运之神的眷顾才得到现在的一切。”他总觉得楚云霄有些镇静的过头了，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此刻看起来似乎比旁边那些受到惊吓的人要轻松地多。
    “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鲍尔在得到男子点头同意之后继续道：“你是否当过兵，受过炸弹方面的专业训练？或者对此有私人方面的爱好。”
    楚云霄故作木然地摇摇头，“没有，我对于战争并没有任何兴趣，我不觉得那对我个人的赚钱会有什么帮助。说到个人爱好，除了赚钱之外，美女是个不错的选择。”
    鲍尔翻翻眼睛，他认为楚云霄忠实地将自己的爱好贯彻到了自己的工作和员工两个方面。
    就在两个人的对话将要结束的时候，一个满头卷发的白种人大步走到了楚云霄的面前，他的个子也不算矮，但是站在鲍尔的身侧还是显得纤瘦了一点。褐色的眼珠不停地四下打量，最后停在爆炸的写字间里面。
    “嘿，鲍尔，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成为你的私人下属。”
    “我的鉴证大师，你比想像中要来得早上一些。”鲍尔露出了微笑，大手在安德烈的肩头拍了两下，安德烈向楚云霄点头示意，“纽约犯罪鉴证科，安德烈#8226；弗拉姆，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的生意最近情况怎么样？另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仇家，譬如，恐怖组织。”
    奴隶商人苦笑着。他的信条一向是远离政治。军火商人挣钱是不少，不过搞不好会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楚云霄从一开始就远离这种职业。“我一个小小的投资商人，似乎恐怖组织没有什么理由看上我这样的小角色吧。”
    “有什么特殊的发现？”鲍尔了解自己的老朋友不会无端问出类似的问题。
    “大概能够确定炸弹使用的是c4zha药，这种东西坊间可不多。如果不是炸弹的体形比较小，我相信市长大人又会对着我们怒吼了。”安德烈一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张已经蒙尘的报纸塞给探长，“《纽约时报》，你有没有订阅这份报纸。”
    “当然。”
    “还记得十天之前，有一起zha药失窃案吗？”
    在安德烈的提示下，鲍尔忽然响起就在不久之前报纸报导了有大约两百磅的c4zha药在新墨西哥失窃，不过那件案子现在应该是联邦调查局在负责。
    楚云霄也想起了那宗案子，根据报道，警方完全不了解窃贼是用什么方式切开了厚厚的保险门，当时他还对着凯瑟琳感慨警察的无能。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比他想像得还要更加复杂。
    开始在人类世界展开集体活动的黑暗精灵，还有身份不明却明显野心勃勃的同行。很不幸的，他现在已经同时和这两件事情搅上了关系。
    男子因之而揉揉额角，他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炸掉自己的办公场所，这种要重新花钱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可是绝对不可能原谅的事情。
    不论是谁，他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楚云霄直起了身子，向着眼前的探长询问：“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去医院看看我的雇员。”
    “是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鲍尔的话还没有说完，楚云霄的身影已经如同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走廊的转弯处，剩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活力充沛。”这是两个人的一致结论。
    如果此刻的鲍尔能够预料到今后和这个离开的男子那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的话，他至少是不会让楚云霄这么轻易就离开的吧。可惜，此刻将眼前的案子暂时归类到恐怖袭击中的探长正在想着会不会有其他的部分来接手这件事情。而在那之后每每回忆到这第一次的见面，鲍尔总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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