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恶意的重逢

    ?从袭击者口中突然说出的话语几乎让所有人呆立原地，黑暗精灵，甚至包括用监视器看着一切的希腊船王和凯瑟琳。
    “兄弟？那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亚历山大第一个回神，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凯瑟琳，如果这件事情完全是奴隶商人搞出来的花样，他发誓绝对会让自己这个商业伙伴后悔。
    一瞥之下，船王才发现凯瑟琳的眼光远比他想像得要难看许多。女子好像听到了一个最不愿意听到也是最无法接受的事实，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甚至是希腊船王的问话也好像根本没有传入她的耳朵。
    “凯瑟琳小姐？”亚历山大意识到事情或许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简单，男子放轻了语气，将手搭上凯瑟琳的肩头。
    女子好像遭到点击一样抖动了一下身子，从口中喃喃吐出一个词汇：“东方……是东方……”
    “东方……东方的……什么？”船王不了解凯瑟琳话中的含意，下意识地向着东方的监视器看了过去，但那里只是一片寂静的夜。
    “是东方家族啊！”凯瑟琳终于失控地吼了出来，女子好像提到了这个世界上面最恐怖的一样东西，身子如同寒风中的小鸟一样瑟瑟发抖，整张脸苍白得吓人。
    “东方……家族？”希腊船王将这个名词重复了一遍，他依然是一头雾水。作为生活在光明世界中的普通人，他完全无法理解凯瑟琳的恐惧。而此刻的女子也好像失去了解释的力气，恐惧彻底攫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单字。
    幸运的是，另外一个悠长的女声加入了进来，“船王先生，请让我来说明吧。”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迟愣了片刻，尤其是亚历山大手下的警卫们，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橙色短衫，橙色长裙的女子走进监控室，尽管依然戴着面纱，朦胧的灯光下依然能够看出里面秀美的五官。
    警卫们纷纷屏住了呼吸，船王先生有过无数的女人，但是他从来不曾将那些床伴带回这座岛子。“住在城堡中的女主人”这件事情早就是无数人口中的传说，只是管家贾斯汀不说，也很少有人敢去公开讨论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这个近乎于传说的女人。
    亚历山大深深吸了几口气，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要镇定，之后才缓缓开口：“伊文娜，没有记错的话，你至少有两年的时光没有踏出那个房间了。”
    伊文娜对着船王微微躬身，也许是久居在封闭的房间之中，她的身上也带着一阵迷迭香的芬芳，“两年四个月又十四天，船王先生，只是现在我已经兑现了家族的承诺，所以我会继续跟随我命运的指引。”
    听着伊文娜这如同告别一样的话语，船王的脸上带着几分怅然，“我也曾经说过，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那么，你现在又会为我带来什么呢？”
    伊文娜径直走到监视器的前面，此时的画面上，那个男子已经摘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被伤疤占据的脸孔。伊文娜就在监视器前面站定，目光仿佛穿透了画面而看到更遥远的地方，女子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深邃。
    “存在于大地之上的古老家族，他们是诸神青睐的宠儿，行走于暗影的王者。于是他们支配世界的一端，光和暗在他们手中平衡。”
    在说完这段不着头脑的话语之后，伊文娜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这是流传在‘影世界’的住民之中的歌谣，讲述的，就是拥有支配‘影世界’能力的家族的传说。”
    “家族？你说的就是那么什么……东方家族？”亚历山大瞥了一眼凯瑟琳，“我不明白。”
    “也许，这些事情凯瑟琳小姐能够更加清楚的告诉我们。”伊文娜拉起了凯瑟琳的手，一股温暖从占卜师的手上传来，渐渐平复了女子的颤抖，苍白的脸颊涌起一点点红晕，凯瑟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的，我的拍档，他本来的名字就是……”
    “东方宵云，我的兄弟，好久不见了。或者，我应该用你现在的名字来称呼你，s级的奴隶商人，楚云霄？”尽管口中以兄弟相称，但没人能从来者的语气中听出半点温暖之意。相反的，却让人觉得两人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面对冰冷的问候，奴隶商人重新点着了一只香烟，刻骨的憎恶难得的出现在他脸上，笑容也立刻变得虚伪和冷漠，他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尽管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幼年，他依然将记忆中那张讨厌的脸孔和眼前的渐渐重合。
    绯羽终于明白了自己在第一看到那个伤疤男子时候莫名的熟悉感。当他和楚云霄面对面站立的时候她才发现，如果不是那道破坏了整张面孔的伤疤，那两张脸将会无比的相似。
    那是我的杰作。看着那道伤疤，楚云霄总算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快感，笑容也自然了许多，“啊，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大哥，东方傲云，希望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对了，我要提醒你，我承认的姓氏只有我母亲的而已，如果你不要再用那个愚蠢的姓氏来称呼我”
    冰冷的海风自两人身边吹过，直升机在侧面打出的白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拖在地上，长得如同怪兽，并肩而立。
    被楚云霄成为大哥的男子怪笑了几声，“嘿，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毫无礼貌，果然被你那个情妇老妈生出来的东西是学不会所谓礼仪的。”
    从东方傲云口中吐出的话语再一次令监视器前面的人震惊，除了伊文娜，所有的人都用惊愕的目光看向凯瑟琳。却发现女子是一样的神色。
    楚云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手指几乎要把指缝间的香烟钳断，然而目光一闪，奴隶商人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随夜风传出，尖利的刺耳。
    东方傲云的表情因着楚云霄的笑容而变得冷峻，他从楚云霄的笑声之中听出了些微的不妥，意识到那个讽刺的笑声并不是自己弟弟伪装出来的嘲弄。
    白光从楚云霄的耳边飞过，剪断了几缕男人的发丝。奴隶商人停止了笑声，语带嘲弄：“怎么，连自己弟弟的笑声都会觉得刺耳吗？”
    “你的存在本来就让人厌恶，东方家的血统不会允许以个私生子来玷污。”东方傲云一再提起“私生子”这个词汇，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弟”最为忌讳的所在。
    只是这一次他只能收获失望，讽刺的话语只是让楚云霄挑起了一边眉毛，“是啊，不过很奇怪的是，东方家的长男怎么会偷偷摸摸来做这样的事情了。对了，在纽约的古堡里面，那个绘有青龙纹章的东西应该就是你射出来的吧。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在你的身上找不到半点和那个纹章有关的东西？还是说，老头子觉得你太没用了，把你一脚踢出来了呢？”
    楚云霄的话铁锤一样砸碎了他兄长脸上最后的笑意，东方傲云的脸孔几乎一下子扭曲起来，突兀的疤痕更加显得丑恶不堪。
    “青龙纹章？”船王又是摸不着头脑的看向身边两个女子，不论是谁，能够给他一个答案就好。
    “那是东方家族的家徽，家族中的任何人代表东方家族活动的时候都会佩戴，也是影子中的人们不会轻易去对抗的东西。对抗青龙，就等于宣告和东方家族为敌。”因为楚云霄的话而平静下来的凯瑟琳用安心的语气说着。起初她以为出手的是东方家族，如果仅仅是楚云霄兄长的个人行为，凯瑟琳对自己的男人有着绝对的信心。
    伊文娜忽然接口，“很奇怪，东方傲云应该是东方家这一代的长男，甚至是家族的继承者，他根本没有理由会以私人的身份活动。”
    凯瑟琳一愣，“你的意思是……”她看着占卜师的眼睛里面充满期待，谁都知道占卜师总是距离真理最接近的人。
    占卜师察觉了那份热切的目光，歉意地摇摇头，“抱歉，我并没有占卜过这件事情。命运的启示永远是朦胧的，也只有它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才能够真正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模棱两可的话语帮助不到凯瑟琳，她也只能将自己的精神重新集中回眼前的显示屏。在欣赏够了兄长的表情之后，奴隶商人吐着烟圈继续着自己的挖苦。
    “说起来，东方家的保密能力还真是让人佩服啊。你这样一个长男被踢出家族居然没有在异能者之间造成轰动，甚至连顶极的情报商人都未必注意到。从这里来说，那个老头子倒是还不像要断气的样子啊。”
    东方傲云没有说话，从被伤疤穿过的眼睛中射出秃鹫猎食的光芒，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楚云霄肯定死了无数次。
    “怎么不说话？来介绍一下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被那老头子踢出来的，我记得你这个长男可是那老头子的老婆亲生出来的，难道是他哪一天发现了自己被别人送了顶绿帽不成。”楚云霄差一点再次笑出声来，尽管这种可能性足以被忽略不计，他还是不忘记任何一个可以挖苦眼前这个大哥，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东方家族的事情。
    东方傲云比他想像中的要冷静，至少，比起小时候那个混蛋要冷静。他听完了楚云霄的话，露出了笑容，只是任何的笑容在他狰狞的脸上都会变得阴森，“也许你说的对，我忽然想到，那个老头子和你，和我，现在都是在不同的立场上面了，也许我应该和我亲爱的弟弟联手，瓜分那个老头子拥有的一切。有句话怎么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联手的提议让楚云霄滑过一丝惊讶，“哈？什么时候高傲的东方家长男居然可能和卑贱的私生子联手了？”他眯起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非常清晰，“敌人的敌人确实可能是朋友，但你我一定不会是。说起来，你还真是让我联想起这些天袭击我的一些蠢货呢，看到你这张可恶的脸，我倒是可以解开不少的疑惑。”
    他的兄长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奴隶商人的行业本来是不错的，你要是能够答应，我本来可以节省相当多的时间。”他的眼神看向背后的黑暗精灵，她们一直在看着，提防着，然而没有绯羽的命令，她们绝对不会后退。“这些都是不错的货物素材，也可以算是一笔暴利。只要你我联手，她们在顷刻之间就会变成白花花的钞票了。”
    “如果你肯变性成女人，再做出个美女的样子来，我也许会考虑。”烟卷已经烧到了尽头，楚云霄丢到地上，踏上一只脚。
    “那我也实话实说，那些袭击你的笨蛋都是主动找来和我合作的家伙。袭击你不过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赢了，我乐得看到少了一个争抢这门生意的家伙，如果他们输了，我想也不需要我支付清扫垃圾的费用。”夜枭般的笑声让楚云霄想用自己的拳头去亲吻对方的脸颊，十几年不见，这个混蛋的性格依然是烂到骨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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