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聊胜于无的转会

    ?“跑起来！跑起来！还有两圈！才800米！”体能教练平蒂利在吹着口哨，朝场上跟死狗一样艰难迈动着脚步的青年队球员大声咆哮着。
    “哦，迪奥普，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肺里好像没有空气进来了！”乔尔杰维奇艰难的张动着嘴唇，一张一合跟一条离岸的死鱼一样。
    “别~废~话，有~力~气~先~跑~步~”迪奥普翻着一双眼白多眼黑少的大眼睛，费劲的说着。
    “呵呵~咳~咳~，就知道你个弱比肯定不行，我觉得我还能再跑一个马拉松，咳~咳~”跑在最前面的巴伯维奇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依然不忘记要反讽他的死对头迪奥普。
    “得~了~吧，巴~伯，你的脸，脸~都~白~了。”
    “因为，咳~咳，我是白~人，咳~咳，笨蛋，咳~咳！”
    巴伯维奇率先冲过终点，立马躺在地上不想起来，紧随其后的乔尔杰维奇和迪奥普也没有比他好过，四仰八叉的滚倒在地，球队体能最差的小个子边锋保隆在距离终点300处就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了，都赶紧给我起来！迪奥普你就这点能耐，还梦想去一线队报道？！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彭芃看到全体球员都挨个趴在地上休息，赶紧招呼平蒂利和佐尓瓦斯去一个个拉起来，极限的剧烈运动之后可不能这样躺着，需要站起来，慢慢走一走活动活动。
    “乔尔杰维奇！赶紧起来，别像死狗一样，”彭芃趴在乔尔杰维奇大脑袋边上大声吼着，“想想去一线队之后的无数金钱，想想喊叫着朝你扑来的金发女郎！”
    “老~大，我~觉得，我现~在，立马~能来一发！”
    “看你那可怜样儿，老太太都能一拳把你打倒！还有你，巴伯维奇！你不想看到丰乳肥臀的金发女郎，敞着胸口，疯狂的朝你大喊亲爱的，我爱你么？”
    “咳~咳，老~大，你的，英语口音，太重了，咳~咳，我是，独身主义~者！”巴伯维奇竖起耳朵仔细挺清楚了彭芃那带着浓重中国口音的英语发音，没办法，国内的应试教育就是这样，像彭芃这样能说会道的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那你想要什么？钱？游轮？还是帅气的男模？”彭芃一把用力把巴伯维奇从地上扯了起来。
    “我的，梦想~咳~咳，是有一个，自己的，咳~咳，农场，咳~咳！”巴伯维奇费劲的搀住彭芃的肩膀，用力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那你就需要努力了，巴伯！像现在这样，估计你以后只能住在单身公寓里幻想你的农场！”
    “我会的，老大，咳~咳，我要，养一大群羊驼，咳~咳”巴伯维奇喘匀了气，驼着背站好，彭芃一看还行，赶忙朝最远的保隆走去。
    “好了！大家先休息十分钟，喝点水！然后我们再做五组折返跑！”平蒂利给每个人发着矿泉水，但是嘴里讲的话让人都不想接过他手中的水。
    “哦，上帝！我感觉我在雇佣兵训练营里！”人群中有人爆发出一声无助的呐喊。
    看着场上在像被拼命驱赶的野兽一样的球员，彭芃实在感到是良心不安啊，虽然这个赛季前体能训练计划是他跟平蒂利以及佐尓瓦斯共同讨论制定的，但是亲眼看着这惨无人道的训练，还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折磨着他们。想到这里，彭芃索性也懒得看他们了，走到场边老爷子佐尓瓦斯专属的一把躺椅上坐下，戴上太阳镜，假装在海滩上晒日光浴。
    英语口音太重？巴伯维奇还真是爱开玩笑啊，我可是天朝10年英语寒窗苦读，过了cet4的神一样的男人，肯定比你毛头小子讲的流利啊！不过，这法语还真难学啊，上次那个国内来留学的法语老师，虽然法语和中文讲的都不错，但是不懂足球啊，足球术语根本无从问起，这次我得找一个懂足球的法语老师，恩，不会中文也没关系，会英语就行了。彭芃美滋滋的躺在椅子上想着，双眼看着白悠悠的像一团棉花糖一般的云朵飘过蓝蓝的天空，慢慢消失在宽大的蛤蟆太阳镜的边缘。
    “彭。”耳边响起了佐尓瓦斯的声音，彭芃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对待球队的老教练，可不能怠慢，万一在球队内部上层兜兜乖乖有什么背景怎么办。
    “额，有什么事么，佐尓瓦斯？”
    “彭，不用每次都这么彬彬有礼的像一个绅士，放松一点。”
    佐尓瓦斯看到彭芃这敏捷的动作笑了，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不用每次都这么有礼貌，大家都是拍档么，“听说你前几天去找扎卡里安聊过？”
    “呵呵，是啊，那天快走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灯还亮着，就进去看了看，聊了会，那时候他正为转会头疼呢！”彭芃耸了耸肩膀，看到老佐尓瓦斯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就自己坐回椅子上了。
    “怎么样？有内幕消息么？”佐尓瓦斯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的说。
    彭芃摇了摇头，“不好说啊，看得上的买不起，买得起又看不上，就是这样。”
    “哎，这样下去，南特得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荣光啊！”佐尓瓦斯摇了摇头，轻轻的叹着气，眼睛里又开始泛出怀念昔日大杀四方时的神采，老年人总是喜欢回忆。
    “佐尓瓦斯。”
    “恩？”
    “反正横竖也是无聊，给我讲讲当年南特光荣的历史吧！”
    “额，从何说起呢，还是从我刚进青年队工作那会儿开始讲吧，那会儿我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帅哥呢，哎，一转眼就老了。。。”
    七月二十日，球队官网又贴出了一则转会新闻，这次是在球队打不上主力，一直闹着要走的边前卫布莱恩特终于如愿走了，以110万欧元的价格转回去了瓦朗谢纳，去追求自己的主力梦去了。是的，这个叫布莱恩特的男人，是一个踢足球的，而且没有转会去湖人大杀四方。
    太阳当空照，小鸟枝头叫，天气越来越热了，虽然晚上依然觉得凉爽，但是白天就不显得那么可爱了，吹过来的腥咸的海风，有时候都会让人感觉有点像痰堵住嗓子眼一样难受。
    彭芃已经跑得满头大汗，依旧是从公寓出发，穿过小树林，跑到码头边再折返回来。
    “早啊，彭哥哥！”是可爱的艾米丽和她的爷爷在散步。
    “早，艾米丽，你今天好像又长高了！”
    “谢谢！”艾米丽捏着裙子两侧小幅度的屈腿交叉弯了一下做了一个淑女的礼节。
    “天气不错，彭！”迪亚拉大爷正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休息。
    “天气真不错，迪亚拉爷爷！”
    “早啊，彭！”胖胖的玛利亚大婶开始出门溜着她的叫莉莉的苏格兰梗。
    “早啊，玛利亚大婶！你也早，莉莉！”
    “汪~汪！”
    彭芃沿着红石头铺成的石板路跑过街角，看到中央广场上有一个左右胳膊上纹着两只小狗的赤膊大汉领着一群人在游行，估计又是在罢工抗议哪个工厂的待遇。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啊，工人一年到头有三分之一的日子在放假，三分之一的日子在游行，只有三分之一的日子在工作，哎，彭芃摇了摇头，继续往自己的公寓跑去。
    “彭，早啊！”看门的黑人保安老耶尔看到又是彭芃早上第一个来到训练基地，笑了笑，这个东方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啊。
    “早，老耶尔！”彭芃也微笑着向这个多年在基地当保安的老头子打招呼。
    “等一下，彭！”老耶尔贼头贼脑的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神秘的对彭芃露出了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内幕消息，听说球队搞定了一桩球员转会了！”
    “哦，这两天球队不是一直有球员转会消息么？！”彭芃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转出去的新闻，而是终于有球员转入了。”老耶尔看到彭芃对他的第一手消息不以为然，连忙解释了一遍。
    “哦，是么？是个什么样的球员？”听到有转入球队的新球员，彭芃才停下脚步耐心的听老耶尔侃大山。
    “是这样的，”老耶尔吐着宽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咱国家的人，还入选过国家队呢！”
    “法国人？入选过国家队？这恐怕不便宜吧，你确定没听错？”彭芃狐疑的看着这个吹牛多过讲事实的老头子。
    “当然了，我老耶尔以人格保证！我还听说是个年轻队员！”老耶尔一听彭芃在质疑他消息的权威性，马上拍着胸脯保证，这么多年了，爷们儿向来是南特队的包打听，不能堕了这份威名！
    “呵呵，看来我们的新老板大发慈悲了！真是美好的一天啊！”彭芃晃着脑袋走进大门。
    “哎，彭，你可千万要保密啊，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了！”后面老耶尔在朝着走远的彭芃叮嘱道，当然，一般人说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这句话时，肯定下一秒他又会对第二个和第三个甚至第四个人开始讲这段话。
    “知道啦！我会严守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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