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后天四阶

    厨房中一片狼藉，炉灶中火焰仍旧在熊熊燃烧，在炉灶旁边的案几上摆着两个白瓷碗，叶风正衬着抹布将手中药罐中的药汁倒出来。
    药汁乌黑，有些粘稠，细细看去，隐隐有金色丝线在药汁中游动，凑上去细细嗅去，能闻到极其隐蔽的香味。
    “公子，药效如何？”
    站在一边香汗淋漓的风莹紧张地问道。
    虽然叶风脸上表情明明确确告诉她天元方补汤熬制成功，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
    她虽然是侍女，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见识，要知道叶家的侍女，见识谈吐不比一些小家族的小姐差。
    他们刚刚所做的，哪里是熬药，分明就是炼药，而且炼制的还是一种品阶很高的药。
    刚刚浓郁的药香，以及后来药香的突然消失，完全可以证明。
    药品品阶越高，药香就会愈发内敛，如果什么时候炼制的药品除非品尝一点药香都不会露出来，那就达到了炼药师的极致，九阶炼药师。
    而九阶炼药师，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到炼丹师。
    这一切对风莹而言，就好像梦幻一般。
    简陋的厨房，普通的灶火，还有她亲手处理的药材……没有精密的度量，没有温度更高的地火，没有炼丹炉……
    这就炼制成功了？
    她也能说自己是九阶炼药师？
    风莹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剧烈的疼痛传入脑海，告诉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在做梦。
    “公子什么时候学的炼药？难道公子以前就会炼药，一直都秘而不宣？亦或者……风清武院的炼药师都很强，公子悟性高，所以短短一天时间里，公子就出师了？”
    一个个疑惑在脑海中回荡，风莹感觉自己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
    叶风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滴药汁倒入碗中，将药罐放在一边，两碗刚刚好。
    端起其中一碗，小小地抿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满口鼻，药汁仿若化身无尽的热流顺着喉咙进入胃中，而后扩散到全身。
    叶风面色红晕，全身毛孔瞬间张开，那感觉就好像吃了人参果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百倍。
    “风莹，我们成功了。”放下药碗，叶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将还在愣神中的风莹一把抱起来，放声高呼。
    风莹被转得头晕，待得稍微冷静，感觉到叶风身上的气息，心脏“砰砰”乱跳，全身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脸上，早已经将刚刚的疑惑丢到九霄云外。
    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叶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心中霸气横生。
    别看他现在落魄，只要给他时间，别说是小小的叶家，就算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他都丝毫不惧！
    更何况他前世得到那么多的修道功法，随便拿出一部就可以在这个天地灵气充裕的世界造就一方高手！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风莹，从今天开始，你也练武！”
    叶风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
    风莹还没从刚刚的炼药成功中回过神来，陡然听叶风这么一说，小手掩住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
    “公子没和你开玩笑，我们的处境想必你也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叶风认真地说道。
    风莹连连摆手，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了，“公子，侍女不能习武，这是叶家的规矩，况且……况且风莹并没有练武的资质。”
    “瞎说。”
    叶风嘴角浮现冷笑，“谁说你没练武的资质，公子说你有，你就有。”
    风莹仍旧摇头摆手，态度却没有之前那么坚决了。
    她虽然下意识说不能习武，可是对于习武心中却颇为向往。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有武力就可以拥有一切，甚至对女人而言，习武是唯一的出路。
    一个女武者，哪怕修为不是很高，都可以有自己的自主权，否则地位和奴仆差不多，命好的嫁个疼爱自己的丈夫，衣食无忧也算是一辈子。若是命不好，不是卖身为仆，就是做牛做马，就连死去都没人悼念。
    “风莹，公子我丹田破碎，云家不可能一辈子时时刻刻护着我，如今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见得风莹态度有所松动，叶风加了把火，“我的悟性你是知道的，将来公子我进阶炼丹师，炼制高级丹药少不了需要人帮忙，外人我可信不过，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要是不帮我，公子我真的找不到人帮忙了。”
    为了让风莹习武，叶风算是下了大本钱，前世他高高在上，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何曾如此低声下气哀求别人？
    其实叶风还有别的考量在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完全认可了风莹，无论风莹对他隐瞒了什么，她从心底都没有想过要害他。
    前世家人被绑架最终命丧，这样的错误叶风绝对不允许发生第二次，但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卫在风莹身边，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风莹自己掌握强大的武力。
    有了前世收集的那些神功秘籍，加上他的炼丹术，风莹绝对能拥有自保之力。
    面对叶风恳切的眼睛，风莹彻底败下阵来，盈盈点头。
    “风莹，谢谢你。”
    叶风笑着说了一声，随后将案几上的药碗端了一只递给风莹，自己也端了一碗。
    “公子，这……”
    风莹不知所措，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喝呀。”
    叶风笑着说道：“风莹，练武先伤身，天元方补汤效果虽然比不上丹药，但却能滋补人的潜力，修复暗伤。”
    “公子，还是你喝吧……看着公子身体好起来，风莹就满足了。”风莹端着药碗，就好像端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感觉怎么做都不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叶风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咕咚咚将自己手中的药喝干净，然后对着手足无措的风莹道：“风莹，刚刚熬药你也参与了，我们所使用的药物都不是什么好药，我先去修炼，你自己慢慢喝。”
    说完，叶风转身就走，药力已经在他体内肆虐，他必须尽快炼化这些药力。
    厨房中，风莹傻愣半响，眼眶中突然涌出泪珠，泪水一滴滴掉入药汁，一抹坚决从脸上闪过，风莹将药汁一饮而尽。
    “公子，风莹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收拾一下心情，风莹开始整理杂乱的厨房，快要收拾完的时候，风莹突然停下了动作。
    以往到现在的时候她总会感觉到腰酸背痛，小腹中更是隐隐作痛，这是当初在叶家以及后来两年流浪中落下的毛病。
    有时候疼得她真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地去死。
    今天她不仅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浑身轻松，小腹处好像贴着个暖炉，暖融融地说不出的舒服。
    “公子……”
    明白是药效起了作用，风莹心中一股暖意涌过，突然对叶风所言的练武起了兴致。
    小院最靠左边的房间中，除了平整地面上的一块蒲团，就没有别的摆设，这是叶风专门收拾出来的练功房。
    此时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叶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浑身汗水不断变成水汽，眨眼间更多的汗水从毛孔中溢出，叶风全身赤红，如同蚯蚓一般的血脉鼓出皮肤，看起来甚是吓人。
    一浪接一浪的剧痛冲击脑海，叶风死死守着脑海中一点清明，任由灵气燃烧全身。
    不知多了多久，叶风猛然张开口，一团气体从口中喷出，凌空化为熊熊火焰，眨眼间燃烧殆尽。
    “喝……！”
    一声爆喝，叶风直接站起，凌空一拳击出。
    轰！
    空爆之声赫然炸响，拳头所对方向发出一声闷响，一个拳头印出现在墙壁上。
    而叶风距离墙壁，最少有三尺的距离。
    叶风活动一番手脚，沉声听去。
    院内风声呜咽，隐隐约约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是小虫在活动。
    隔壁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风莹睡下了。
    缓走两步，“嘎吱”声中房门打开，清凉的空气迎面而来，定眼看去，月光如水银泻地，星光闪耀。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出拳成风，怎么也有三千斤巨力，如今的我，总算是有了些许自保之力！”
    叶风握拳，心中豪情万丈。
    此方世界武者后天四阶产生内力，算是一只脚踏入武道之途，他虽然没有内力，但有把握战胜任何后天阶段的人，强大的力量加上前世精湛的技巧，发挥出来的战力可不是壹加壹等于二那么简单。
    “接下来，该锻炼技巧了。”
    《天地烘炉决》想要突破第一层不是那么简单，此次修炼之后，下次修炼最少也要在十天之后，这段时间可不能浪费。
    前世他登临巅峰，举手投足之间毫无破绽，那是千锤百炼之后才达到的效果，此身基础比较差，还需要勤学苦练。
    第二天一早。
    阳光俏皮地落在房间中，风莹翻了个身，陡然惊醒，待得看到阳光，脸颊瞬间变得绯红。
    睡过头了！
    风莹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特别是看到属于叶风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心中更是自责，急忙起床。
    待得被褥收拾完毕，风莹突然顿了一下，笑容爬上脸颊。
    自从进入叶家成为侍女，十数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