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忍气吞声

    白象，总理府。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几十名政府官员与军方将领全都沉默不语。此时此刻，这些刹帝利的后裔的心情可想而知。虽然没有爆发战斗，但是安达曼海发生的事情，无异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白象海军已经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彻底。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白象海军东部舰队已经全军覆没。
    败下阵来的不止是白象海军，而是整个白象，伴随而来的就是耻辱。
    白象跟华夏一样，也是文明古国，拥有数千年的历史。近代，白象沦落为大不列颠的殖民地，华夏遭受了一百五十年的苦难。现代的白象与华夏几乎同时诞生，严格说来白象还早两年独立。在此之后，白象与华夏都开始工业化进程。白象以不结盟国家领袖的身份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华夏则在逆境中前行。在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之后，华夏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工业国，而且是唯一的全工业国，白象依然在原地踏步，至今连基本的扫盲都没有完成，更别说实现工业化。如果说在此之前这些刹帝利的后裔还因为种种原因有着十足的优越感，那么在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等于狠狠的扇了他们几个耳光。白象与华夏的差距，已经不是用优越感能弥补的了。
    今后，白象该何去何从？
    对吠舍与首陀罗的后裔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问题，也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可是对刹帝利与婆罗门的后裔来说，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而且是他们需要考虑，更需要找到解决办法的问题。
    辛迪回到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查拉丁，把我们的舰队撤回来吧，还有所有在附近活动的潜艇。”
    海军参谋长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辛迪。
    “华夏元首已经做出保证，远航舰队不会进入锡兰的港口，还会向巴铁施压，让巴铁立即停止在边境地区的挑衅行动。五天后，华夏远航舰队将访问孟买。查拉丁，你得尽快安排好接待工作。”
    “接待？”查拉丁更加惊讶了。
    “各位，此事到此为止。”辛迪长出口气，才说道，“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将通过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不是军事对抗，是我们跟华夏远航舰队进行的联合演习，而且此事在半年前就已订下。不管各位怎么看待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不要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可是，就这么算了吗？”查拉丁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辛迪朝查拉丁看了过去，说道，“不要告诉我，你有击败华夏远航舰队的办法，更别说你有能力对抗整个华夏。华夏元首已经做出了让步，也算是给我们保全了面子，考虑到了我们的利益。如果我们继续纠缠下去，那就是不给华夏面子，更是在丢自己的脸。”
    查拉丁叹了口气，随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总理的意思。
    “没有别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总理都这么说了，其他官员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其实，辛迪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可是他很清楚，在赵耀国递来橄榄枝之后，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即接住。先不说对抗演变成冲突的后果有多严重，只是对抗的局面维持下去，辛迪的政府就会垮台。赵耀国已经做出了让步，不但答应不让远航舰队前往锡兰，还表示愿意跟白象在军事领域进行交流与合作。暂且不说能深入到哪种程度，即便是普通交流，对白象海军也是大有裨益。要知道，华夏海军是近三十年来唯一的新生海上霸权，华夏海军在很多方面都有值得白象海军学习的经验。如果能够通过交流学到那么一点半点，也不枉这次的大肆折腾了。
    对于更深层次的问题，辛迪同样看得很清楚。
    华夏海军能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发展壮大，靠的是强大的国力，特别是工业实力。华夏的造船业、化工业与冶金业都是全球第一，在设备制造上也在全球前列。正是靠如此强大的工业实力，华夏才能在最近十年内像下饺子一样的建造各种各样的新式战舰，打造出全球第二的海上力量。在更深的层次上，华夏的国力又是依靠庞大的人口数量，而且是受到了良好教育的十四亿国民。从根本上讲，华夏现在的作为在很大的程度上跟持续数十年，而且还会持续下去的教育投入有很大关系。正是有数量众多的工人、工程师与科学家，华夏才能建立起全球最为完善的工业体系。事实上，这也是白象最大的问题。在教育上的缺失，让白象无法把并不比华夏少，而且年龄分布更合理的国民利用起来，无法让十四亿白象人参与工业化生产。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白象的十四亿人口绝大部分是自然人，不是社会人，因此对社会生产所做的贡献极为有限。
    让自然人成为社会人，唯一的途径就是持之以恒的发展教育，没有捷径可走。
    这需要三十年，甚至五十年才能初见成效。
    问题是，以白象的政治体系，别说那些尸位素餐的议员，即便是有点抱负的政治家也未必会考虑十年之后的事情，更别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后的事情。此外，教育需要巨大的投入，特别是前期基础建设。如果靠民间自然积累需要数十年，而所有后发工业国，比如两次挑战大不列颠霸权地位的日耳曼，冷战时期的红色帝国，二战后迅速复兴的扶桑，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国家投入来加快教育的基础建设。华夏也一样，其数十年的投入并不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工业强国差。只可惜，受到政治体制限制，这条路在白象根本走不通，过去所做的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几天，辛迪召开了数次政府高层会议与军方高层会议。
    名义上，辛迪是在利用华夏远航舰队带来的威胁，探讨国家战略规划，制订一个长远发展计划。实际上，辛迪在会议上反复提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即白象在发展数十年之后，为什么还是现在这么羸弱？辛迪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让政府官员与军队将领去思考，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在以往，没有人会把辛迪提出的问题当回事，反到会认为这是政治野心作祟。
    只是现在，没有人敢忽视这个问题，特别是对那些遭到羞辱的军方将领来说，强军首先就得强国，而要想强国，首先得找到国家羸弱的根源。只有知道了问题所在，才能找到让国家发展强大的办法。
    三天后，华夏远航舰队到达科伦坡外海。
    赵耀国兑现了承诺，除了那两艘运送导弹快艇与火炮的运输船，远航舰队的战舰没有进入锡兰港口。
    当天晚上，锡兰总统举行国宴，款待了童兴武等远航舰队的高级军官。在宴会上，锡兰总统向童兴武赠送了一柄镶有蓝宝石的军刀，还授予童兴武荣誉海军中将军衔。当然，按照规定，童兴武在回国后就上缴了那把象征忠诚与坚贞的军刀，因为价值太昂贵，已经超过了公职人员接受私人礼品的上限，而且童兴武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买下这把军刀。他能保留的只有荣誉军衔，不过只是荣誉，锡兰军方显然不会为他发放军饷。最大的价值，也就是在遇到锡兰将领的时候，不用主动敬礼，因为锡兰海军司令也就只是中将，上将军衔属于总统保留的荣誉称号。
    次日，远航舰队与锡兰海军、空军举行了一场象征意义浓烈的联合演习。
    简单的说，就是由锡兰空军出动jf17掩护远航舰队里的战舰，远航舰队则协助锡兰海军的战舰剿灭来犯之敌。
    远航舰队需要锡兰空军掩护？
    还有，真要打起来，锡兰海军恐怕只能在远处看热闹。
    当然，这只是象征着华夏与锡兰兄弟友谊的联合演习，更多的是做做样子，让锡兰军民高兴高兴。不管怎么说，华夏海军的两艘大型航母就停在锡兰首都的外海，而且会帮助锡兰对抗外来入侵。
    如果要说有什么军事上的意义，那也是在演习的第二天。
    按照安排，远航舰队的两艘052d型驱逐舰与另艘054a型护卫舰扮演假想敌，在四架舰载战斗机的掩护下发起攻击，锡兰空军出动jf17夺取制空权，并且掩护海军的快艇发起反击。为了让演习更逼真一点，远航舰队没有出动j20c，只安排了四架j15b，而且由扮演假想敌的一艘驱逐舰负责指挥。
    演习结束之后，参与演习的四艘驱逐舰的军官与所有飞行员获得了锡兰当局的嘉奖。
    至于这场演习的意义，显然不用多说。j15b扮演的就是白象的su30mki，四艘战舰扮演白象的战舰。虽然只是演习，而且华夏远航舰队还多次放水，但是给了锡兰军方足够的信心。
    当然，也是在为推销军火做宣传。
    此后不久，锡兰当局就开始跟华夏与巴铁接触，希望采购几架预警机。只是受到预算限制，锡兰开出的价格太低，始终没有谈成。直到十多年之后，随着华夏的第一代预警机进入退役期，开始向友好国家转让，锡兰空军才以较为低廉的价格购买了四架kj200，圆了预警机的梦。
    当天的演习结束之后，远航舰队就转向北上，前往白象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