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下生存

    小小的穿山甲，只能给叶斩带来空气，别的就不指望了，但这个自行车场有不少的私家车，上面还有上了锁的箱子，很可能有点什么可利用的。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顾不得太多，都办法撬开来看看。
    运气不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个小学生的书包，看上去还是女生，很好，女生都爱吃零食，里面有两包少稀奇古怪的零食，还有坚果，还有一瓶矿泉水呢，省着点儿，一个星期内应该不会渴死。
    看到女生的作业本，上面写着一篇幼稚的作文：我的梦想是当漫画家。
    有作业本就有笔盒，虽然是铅笔，但也可以写字了，叶斩想到一个办法：让穿山甲把自己的求救小纸条送出去。
    真是可怜啊，先不说穿山甲在外面乱窜会不会被人踩死，即使看到了求救纸条，恐怕整个城市也没有几个人有能力拯救自己……对了，神魔世界杜飞尘的儿子！这一定是一个有能量的人，动用几台挖掘机应该没问题。
    所以，他给最有可能救自己的几个人都写了纸条，杜飞尘的儿子、“老同学”马服、初吻妹子阡陌、善良女王落雪。
    把纸条折好，递给穿山甲，吩咐道：“你把这个交给外面不抬脚踩你的人，懂么？”
    穿山甲果然是正宗的召唤兽，很灵通，点了点头，发出告别的吱声。
    穿山甲离开了，这黑暗的世界里，又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陷入无尽的可怕的等待和焦灼。
    他唯一可以依仗的财富就是发现了召唤的秘术，所以他在求救纸条里说了，这条穿山甲是召唤兽，我是一个被围困的召唤术大师，谁能帮忙救我，我会把收他为徒弟。
    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管他呢，先忽悠把自己摘出去再说。
    活命是第一位的，为此，他不惜把神魔世界的一些技术文档记载的绝密都透露了冰山一角，相关人等看到，一定会找到他，救他，或者灭口。
    唉，真惨，只找到了一个小学生书包，这里除了氢燃料电池的电助力系统，就什么都没有了，从物理上来说，氢气也是能量来源，可惜动物根本不能吸收……
    植物倒是可以利用氢气的，光合作用的过程可以分解为两步，第一步，水在阳光的作用下电解成氢气和氧气，第二步，氢气和二氧化碳合成葡萄糖。
    连穿山甲这么复杂的动物都能召唤，为什么不能召唤植物？叶斩在黑暗中异想天开。
    叶斩也不知道有什么植物是可以直接利用氢气的，但可以试试，求人不如求己。强人工智能发明的召唤术，完全不能用人类的智慧来解释，说不定真的能行呢。
    叶斩只会一种召唤术：血祭。
    他完全自我摸索，回想上一次成功的状态，静坐了半小时，把意念集中在左手中指的指尖。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蓝藻，这个古老的单细胞植物，一种改变了远古地球大气成分的神奇生物。
    蓝藻被归类为细菌域，不是植物，这不是重点，反正它能光合作用就行。
    叶斩不知道蓝藻是什么样子，教科书上的真正的蓝藻他早就不记得了，他胡思乱想，想象着在水中漂浮着蓝绿色的微小颗粒，不断从氢气的气泡中获取能量，也吐出氧气的气泡。
    “卧槽！”叶斩在手机手电筒上观察自己的中指，真的变成了蓝绿色，看着有点瘆得慌。
    召唤术，血祭，真正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稳定地获得氢气呢？
    氢气存储罐里面的压强太高，不可能直接使用。
    还是……通过电解吧。
    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叶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解了电单车的保护壳，能够让电线杵在水中产生电解效果，把电力调节到最小，可以看到小泡泡在电线的周围聚集，阳极产生氧气，阴极产生氢气，这是很低效的电解，具体转化率叶斩不记得了，可能只有零点几个百分点。
    这个可以先做做试验，他把中指咬破，将蓝绿色的召唤液体滴入铅笔盒。
    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可以想象这液滴里面充满了蓝藻的小个体。
    在真实世界中，这么一点点光合作用的生物，恐怕也产生不了足够的糖分，真是无解，没办法，先救救急吧。
    为了提高氢气的利用效率，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电解，鬼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多久。
    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氢气存储罐的出口，他找到了一个释放的办法——把通往电池的氢气管子给拔下来，一次性充入一定量的氢气到矿泉水瓶的顶部，为了保险起见，不能把所有的水都消耗掉，所以把水转移到了单车的铃铛里面，一个个铃铛放好，排列整齐，看着颇有喜感。
    充满氢气的瓶子，倒置在铅笔盒上面，看看蓝藻会怎么发展。
    一开始，叶斩就感觉有戏。蓝藻似乎有看不见的鞭毛或者能利用什么运动机构，慢慢的往瓶子下面靠拢，这就是对氢气有亲和力的征兆啊。
    叶斩感觉，自己自称召唤大师似乎没毛病，是真心挺厉害的。
    有手指沾水尝了一口，唔……似乎有一点点甜味儿，不过，不好说，可能是美好的幻觉，刚才的冥想已经让叶斩养成了幻想的习惯，有可能什么味儿也没有。唉，困了，已经晚上了，折腾了这么久，才10点钟就犯困。
    在冰冷的地上睡觉，睡到凌晨两点，被冻醒过来，感觉有点头疼。
    他感到身体的虚弱，可能是失血过多，毕竟用血祭的办法召唤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穿山甲，虽然只有拇指大小，那也够呛的。
    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看了手机才知道是早上，去看看他的“食物工厂”。
    眼睛看过去，感觉蓝藻已经增殖了不少，手指蘸一下，黏糊糊的，尝一尝，果然有甜味儿！
    这一次是真的甜味儿，不是幻觉，叶斩大喜，连头疼症也没那么严重了。
    氢气的能量密度还真是不一般，能制造这么甜的营养液，叶斩已经很满意了。他忍着喝水的冲动，仅仅把上面那一层甜藻给捞起来吃掉，他决定仅仅用这个甜藻来补充能量和水分，以免水分消耗得太多。尿液也收集起来，以防不测，最艰难的时刻，连有毒的尿液也只能喝下去饮尿止渴总比饮鸩止渴来得幸福。
    跟某些地震中被活埋的诸君相比，叶斩竟感觉出人意料的幸福。
    他对诸君那种真正的匮乏而心生同情，自己的状况比诸君真是好太多了。
    南方多雨，现在又是3月，很可能不久就会来一场春雨，他要担心的恐怕是这停车场的排水行不行，别没有被渴死，反而被淹死。
    他的担心在考察了一遍停车场之后得到了证实，穿山甲呢？如果它回来，应该让这个召唤兽发挥特长，挖一条细小的排水沟出来，不用很大，跟进气孔差不多就行，反正进来的速度不快，排水的速度跟得上就好。
    但穿山甲一直没回来，就像刚刚出去还没来得及卖萌就被人一脚踩死了似的。
    在地下停车场，空气污浊如同封闭式火车，人总是困困的，最好多睡觉，还能节省能量，把氢气充满之后，他就又进入了梦乡。
    醒了睡，睡了醒，饿了去看看甜藻的产量，这被困地下的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穿山甲……还是芳踪杳然。这货毕竟刚刚召唤出来，智商也不可能高到哪儿去，说不定在外面乐不思蜀呢，想到这里，叶斩心中有点怨念。
    自欺自艾了一阵子，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呃……这个被埋的深度应该也不是太厉害，否则穿山甲不可能很快就挖出一个通气孔，这么说来，自救是有可能的？
    穿山甲可能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能识别最薄弱的部位，沿着通气孔挖一挖，就算不能挖开逃生之路，也能拓宽通气口，提升空气质量。
    反正还有一定的力气，困了就睡觉，不困就挖掘。
    工具：拆单车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