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扇门

    苦力活真不是人干的，才干了十分钟，叶斩就累得不行，进展十分缓慢，有点绝望。这时候，发现甜藻的产量也不行了，真是雪上加霜。
    一番焦躁之后，他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结症，想了几分钟，有了一个初步的答案——应该是纯净水中的甜藻缺乏营养，可以尝试放一点泥土进去。
    大都会是一个水泥森林，不，应该说是水泥沙漠，泥土都是稀罕物品，叶斩命不该绝，倒下来的大厦刚好是用高层花园来提高逼格的地方，要不然，穿山甲也没能力掘开全部带组成水泥组成的废墟。
    这也给叶斩提了个醒，他可能通过泥土的通气口呼吸，可是大部分还是被混凝土封堵，如果没有强大的机械，他还是最后在绝望中死在这里，一个月？半年？结局都差不多。
    颓废了一整天，被困地下的第三天过去了，他的召唤兽还是没有回来，被踩死的可能性飙升，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再召唤一只，但是想到血祭那么大的活物，实在是太痛苦，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这一天，甜藻的甜味又充足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刚刚达到基础代谢的及格线：1300千卡，肚子感觉瘪下去不少，自己长个子的愿望肯定是落空了，可恶。
    好想念蛋白质的味道，如果能出去，一定缠着落雪女王给自己买一顿大鱼大肉，撑个半死不活才过瘾，这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颇有望梅止渴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的兴趣被已经损坏的停车场自动控制系统上面，这里肯定是电子设备的中心点，不知道是电子设备自己坏了，还是因为没有电力。感觉在地下的电子设备应该没那么容易坏的啊。
    反正也没事儿，他就仔细观察电路，看来看去，他终于发现了一点什么——这个自行车停车场很可能附近连接着一个汽车的停车场，而且也是无人值守的地下停车系统。
    汽车啊，空间大，很多私家车车主都会有意无意放一点食物什么的在车厢里，就算出不去，能多一点食物和水也是天大的福利。他振奋精神继续探索。
    唔……两个车库之间隔着一扇巨大的铁墙，拍一拍，厚度也很可观。
    这铁墙，简直比混凝土还可恶，完全不可逾越！
    唉，算了，睡觉。
    第四天，在捞水藻吃的时候，脑洞大开，超级召唤大师又来灵感了。他能召唤出以氢气为能量来源的光合作用甜藻，为什么不能召唤出一种细菌腐蚀钢铁？原理是现成的。
    光合作用的第二步是氢气跟二氧化碳生成葡萄糖和氧气，氧气能够氧化钢铁，说不定氧化铁还能被一些生物吸收。
    血祭细菌这种召唤术叶斩还是能接受的，不过是损失一点点血而已。
    氧化铁的颜色是红色，经常被用作颜料，冥想的时候叶斩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幻想一块钢铁快速地感染了红色的疱疹，嗜铁细菌在目标上划出一个正圆形的凹槽，太复杂了他怕细菌理解不了自己的意图。想到自己正在跟细菌对话，感觉十分玄妙。
    冥想了半个小时，看看左手无名指指尖，似乎有点红色的印迹，但不太明显，这有点坑，因为血液的颜色本来就是红色的，根本不知道灵不灵。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冥想了30分钟，感觉指尖发麻发烫，定睛一看，已经出了一个水疱，虽然很恐怖，但信心大增。
    这红色的血泡轻轻一捏就破裂了，深红色的血液滴在一张白纸上。
    叶斩已经对这个充满不可思议魔法的世界心存敬畏，神魔世界公司就是他的主神，完全虔诚的情况下，他把红色液滴在铁墙上划了一道弧线，希望嗜铁细菌沿着这个弧线继续增殖。
    他还幻想嗜铁细菌依靠吞噬甜藻获得能量，自己把一部分甜藻分给自己的细菌宝宝吃。
    这要是都能成功，那他绝逼就是宗师级的召唤大师了。
    为了这个宗师美誉，他每隔几分钟就去看一看细菌宝宝的增殖情况，过了3小时，终于看到坚硬的刚贴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锈斑！再一次召唤成功！
    血祭，真是美妙无伦的黑魔法，除此之外，神魔世界的别的召唤术都需要高科技设备的支撑，对叶斩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是他唯一的黑魔法。
    根据神魔世界的绝密技术文档，生物的基因主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外显子，负责把dna转录成蛋白质，另一部分是内含子，十分玄妙的内含子，科学家一开始以为内含子是没用的无意义片段，但是通过敲除内含子的实验，逐步发现它们能够十分微妙地调节蛋白质工厂的工人（核糖体）的数量，因此也是不可或缺的。
    也正因为内含子太微妙了，召唤生物基本上都没有内含子，以免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内含子占生物dna的大部分，没有内含子的生物，简化了流程，增殖速度极快，这也是合成生物学的一个奥秘。
    从小学生的铅笔盒里拿出来的一把尺子，正好可以用来测量腐蚀钢铁的长度，跟时间一对比，就可以计算出腐蚀钢铁的效率，如果铁墙的厚度有20厘米，那么需要一个月时间能够击穿。
    而且仅仅有一个弧线的长度，这条弧线能不能画成圆形，还有待考量，现在看好像没有进展。
    晚上，叶斩正在睡大觉，忽然感觉一阵阵凉意，虽然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被冻，但已经习惯了，今晚的凉意绝对不一样。所以，他惊醒了，发现自己躺在水中，下雨了！
    雨水顺着通气口流进来，来势汹汹，叶斩观察雨水的去向，根本没有排水的地方，停车场严严实实的。看来只能把通气孔堵住了。
    理论上来讲应该可以撑到天晴，因为他的甜藻吸收氢气的时候会制造氧气，这阵子空气污浊已经大幅度改善，就是拜这些甜藻所赐。
    外面的春雨绵绵，让叶斩感到危机四伏，再也没有睡意，干脆起床了，南方城市的春雨有时候一下就是大半个月，在外面的人仅仅是觉得麻烦，可是对于叶斩来说确实致命的。
    在威胁生命的压力下，他必须大幅度提高蓝绿藻的数量，原来没办法，雨水进来之后，就多了一种可能性——用湿土搭建一个穹顶，把氢气放在里面，可以把蓝绿藻规模提高百倍。
    这些天来挖出来的大量泥土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连续五天了，穴居人叶斩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停车场生活了10天，地上一个个的泥土穹顶都十分有营养，不仅提供了能量，还提供了氧气，每天叶斩都企图打开通气孔，可是天天让他失望。
    今天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他的嗜铁细菌宝宝开始凋亡，他想来想去，知道了召唤生物的致命缺陷——因为没有内含子，所以种群不稳定，会莫名其妙地整个菌落崩溃。
    又要展开一次血祭，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血祭叶斩就感觉手指疼，还没开始冥想这个毛病就犯了，这可不是一个**师的优良品质。
    这么说来……穿山甲是不是因为不稳定的品质，发生了意外？再说了，外面乱成这样，恐怕零号城整个城市都已经变成了废都。
    叶斩想象自己出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如同《黑客帝国》里面的男主第一次看到真实世界一样——一片可怕的凄惨的荒芜。
    没有现代化的物流，水泥和钢铁的森林城市就如同荒芜的沙漠，不能容纳那么多的人，这座城市很快就会崩溃。想起10天之前零号城还是房价上天，现在却被所有人抛弃，真是乾坤大挪移。
    因为害怕血祭，叶斩犯了拖延症，整整一天都没有重新捣鼓嗜铁细菌，还看着最远端的自己的排泄物发愁。本来在最远的地方，可是雨水不断，一不小心跟排泄物接触，现在弄得整个停车场都飘着一股淡淡的味儿，让人揪心。
    怎么办呢？
    排泄物，富含氮，氮化学键的能量很高，是一种效果极佳含能材料，古老的黑火药的主要成分硝就是来自排泄物，召唤大师又想出幺蛾子——能不能召唤一种细菌，能够大量生产硝？
    但是叶斩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从来没想过制造炸药，也就不知道另外两种成分是什么。其实另外两种是硫和碳，在这里都不好搞到。思路断了，恐怕幺蛾子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