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应剪雅一直没走，故意等待蒋艺，想要跟蒋艺一起离开，不仅因为她对蒋艺已经有了一些爱慕的心思，也因为明天下午就要离开京城飞回台湾的她，今晚感到格外寂寞。
    可能也跟喝了酒有关吧，今晚她一个人喝了将近半瓶红酒，不过长期在酒吧上班的她，养出了挺大的酒量，目前只是有点醉意，不算很醉。
    深夜，蒋艺和应剪雅一起走出了平静酒吧。
    应剪雅问：“你去哪儿？要回学校吗？”
    蒋艺摇头：“学校宿舍早关门了，我去校门口的一家小旅馆住一晚。”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一点，蒋艺在中华音乐学院的宿舍楼当然已经关门了。
    蒋艺早考虑到这点，已经做好打算，每当单号日他到平静酒吧上班的时候，他就去学校门口的一家小旅馆住，他跟那家小旅馆的老板认识，价格能优惠，住一晚也就二十块钱，当然，这种价格的客房肯定比较普通，但蒋艺要求也不高，就睡个觉而已。
    住一晚二十块，蒋艺一个月需要住十五晚，也就是三百块钱，但他在平静酒吧的月工资有三千块，偶尔还能得到一些小费。2000年三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即便是在京城，也算是不低的收入了，何况蒋艺只是平静酒吧的助唱。
    蒋艺有两个打算，一是尽快搬出学校租房住，这样就能省下住旅馆的钱了，二是在平静酒吧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成为主唱，那样工资就又会高不少。蒋艺已经知道，冯煌在平静酒吧的月工资是七千块，李剑的月工资是六千块。
    应剪雅“哦”了一声。
    蒋艺问：“你呢？住哪里？”
    应剪雅微笑：“我就租住在这附近的一个小区。”
    蒋艺顿了顿问：“要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吗？”当然不是蒋艺有什么暧昧的想法，只是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作为一个男人，理所当然提出这点，何况蒋艺已经点明只是送到小区门口。
    让蒋艺玩味的是，应剪雅竟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好啊。”
    莫非这女人早就有这种想法了？蒋艺心想。
    于是，这对俊男靓女并排走在人行道上，朝着附近的一个小区走去。
    走的时候，当然不能一直沉默，那样就会尴尬了。
    应剪雅主动找了话题：“对了，你以前是不是在酒吧里驻唱过啊？真不敢相信今晚是你第一次到酒吧里驻唱，表现令我惊奇。”
    蒋艺敷衍：“我之前来过几次平静酒吧，看过你们的表演，学到了一点经验，而且作为中华音乐学院的学生，我参加过不少演出活动。”
    其实主要是前世的经验，前世蒋艺做了十年的流浪歌手，十年期间在全国各地卖唱，也做过酒吧里的驻唱，自然很能适应酒吧卖唱的场合。
    应剪雅突然又笑着说：“还没恭喜你今晚一下子收到一千块小费呢，我知道那个给你小费的女人，她是个富家女，肯定看上你了。”
    平静酒吧是有点歌单的，一般客人想点歌，会找服务员要点歌单，如果想让歌手在演唱前介绍出他的名字，也可以对服务员提出来。
    今晚那个富家女找蒋艺点歌的情况比较特殊，没有通过点歌单和服务员，而是本人直接走到蒋艺面前给钱点歌，一是《滴答》这首歌是蒋艺今晚首次演唱的原创歌曲，酒吧点歌单里没有这首歌，二是那个富家女是故意在蒋艺面前显摆，也算是故意亲近蒋艺。
    蒋艺淡淡一笑：“看上？应该只是对方临时的一种趣味罢了。”
    对这次小费的事，有着两世生活经验的蒋艺，看得比较透彻，知道这主要得益于他今生很高的颜值，是颜值高的特殊待遇，如果他长得很丑，就算唱得再好，今晚那个富家女也不可能一次给他一千块小费。
    说得低俗点，蒋艺这是一种男色的诱惑，而对方只是对他临时产生了一种趣味。这情况有些类似于，前世后来出现了一些直播平台，一些有钱男人会给自己心仪的女主播疯狂打赏，也有一些女人给自己心仪的男主播疯狂打赏。
    蒋艺个人不喜欢去赚这样的钱，更不会主动去找客人要什么小费，但现在他身为平静酒吧的助唱，还是需要适应这样的生活，不过他在这块会掌握好一定分寸，比方说，如果以后有谁疯狂给他小费，他就不会要了，再比方说，如果以后有哪个富家女甚至富婆想利用钱跟他发生些什么暧昧的事，他更不会接受。
    想到这里，蒋艺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其实做帅哥也是有苦恼的啊，就好比很多美女，需要能经受住一些诱惑，否则就很容易沉沦堕落。”
    虽然这些都是蒋艺心里的想法，并未说出来，但应剪雅仿佛能从蒋艺简单的一句话中，隐隐揣测到他的这些想法，于是认同地说：“嗯，你很沉稳，掌握着自己的分寸。”
    应剪雅突然在心里尴尬地想着：“可是，我现在对他的好感，难道也是我对他临时兴起的一种趣味吗？”
    就在这时，应剪雅的手机突然响起了。
    应剪雅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眉头顿时紧皱，对蒋艺说了声“抱歉”，便走开了几步，接听了这个电话。
    出于一种尊重，蒋艺不想去听这个电话，但还是隐隐听到几句，因为应剪雅在整个通话的过程中都是用一种大声争吵的语气。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再纠缠我了！”
    “我明天就飞回台湾了！”
    “我在京城待了一年，最后悔的事，就是交了一个你这样的男友！”
    “……”
    这些都是应剪雅争吵的内容。
    一分多钟后，应剪雅便强行挂断电话，整个人愣在原地，隐隐啜泣了起来。
    蒋艺犹豫了一下后，走到应剪雅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她。
    应剪雅开口了：“能借你的肩膀给我用一下吗？”
    蒋艺说：“好。”
    应剪雅靠在了蒋艺的肩头，轻声啜泣着，身体接触之中，蒋艺能清楚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应剪雅轻声啜泣着，蒋艺安静陪着。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应剪雅突然抬头，用迷蒙的泪眼望着蒋艺：“陪我喝酒吧。”
    蒋艺说：“你今晚已经喝了一些酒了。”
    应剪雅说：“明天下午我就要坐飞机回台湾了，今晚我想好好醉一场。”主要还是因为她今晚格外寂寞，有点醉意，而且刚才跟前男友的通话，又让她感到了一股压抑和伤感。
    她心里突然想到了蒋艺今晚唱的《滴答》，想到了里面的歌词：“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伤心的泪儿谁来擦，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整理好心情再出发，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还会有人把你牵挂。”她感觉这歌词就像在写她一样。
    蒋艺顿了顿后，微笑说：“好啊，正好我今晚收到了一笔不少的小费，请你吃夜宵，感谢你给我介绍了这份助唱的工作，这次你不要拒绝了。”
    应剪雅“嗯”了一声：“不过，我不想在外面吃，你买些夜宵，我们拿回我的出租屋去吃，正好我那里还有一瓶好的红酒，我们今晚一起把它喝掉。”
    蒋艺愣了一下，被一个女人在深夜里邀请去她的出租屋，而且是准备一起醉酒，怎么看都有些暧昧，虽然蒋艺不会直接自恋地认为对方想跟他发生暧昧的事情，但已经足以让他从中判断出应剪雅对他是有好感的了，否则不会这么做。
    应剪雅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润：“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单纯跟你一起醉酒。”
    蒋艺没再犹豫，露出招牌式的魅力微笑：“好啊。”
    ……
    应剪雅所租住的小区门口有几家夜宵店。
    蒋艺在这里买了一些夜宵，主要买的是烤羊肉串。
    另外，在应剪雅的提议下，蒋艺又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两包罐装啤酒，每包六罐，一共十二罐。因为应剪雅的出租屋里只有一瓶红酒，肯定灌不醉她和蒋艺两个人。
    随后，两人一起走进了小区。
    小区里有好几幢住宅楼，每幢住宅楼都高达十层，应剪雅租住的房屋在第二幢第四层。
    两人走进了第二幢住宅楼的电梯。
    乘坐电梯的时候，蒋艺注意到应剪雅今晚穿的鞋子，那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蒋艺对应剪雅的红色高跟鞋打量起来。
    应剪雅被看得不自在，却大胆问：“干嘛看我的脚？”
    蒋艺尴尬一笑：“这双鞋子很好看。”
    应剪雅“哦”了一声。
    电梯在四楼停下，两人走出电梯，走到了应剪雅租住的房屋前，房门上挂着一个门牌号，写的是“2046”，意味着是在这个小区里的第二幢住宅楼的第四层的第六套房屋。
    蒋艺对“2046”这个数字感到玩味，这是他前世印象很深刻的一个数字！
    情不自禁，他想到了一部电影和一个名叫周慕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