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假想，还是真实？

    什么是先天道胎？
    杜泽在狠人传来的诸多典籍功法中找到了这样的定义。
    所谓先天道胎，乃是一方天地中大道之于人身的最好体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谓先天道胎，实质上是大道法则与人身的结合。
    人道与天道之身相合相成，即成就先天道胎。
    而凌驾于先天道胎之上的先天道胎圣体与混沌体，虽则战力超凡，前路无双，但实则与先天道胎在贴近大道的本质上并未超出多少，毕竟，先天道胎乃是一方位面大道凝结的精华，其本质已是近乎大道的存在了。
    其实先天道胎并非是遮天位面中的独有物。任何位面，任何世界，只要其中有一种体质最贴近该位面的大道，那么这种体质就可以被称为先天道胎。
    寻常的武侠位面中，寇仲，徐子陵《长生诀》小成后修得的先天之体是先天道胎，星辰变位面中，秦羽成就无上时练就的玄黄不灭体是先天道胎，洪荒之时，盘古道化三分的三清圣人是先天道胎，混沌之中，三千魔神皆为混沌之时大道法则凝结的先天道胎。
    所以，先天道胎之强悍，并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该位面的等级。该位面的等级决定该位面中先天道胎的强度，该位面中大道法则的上限决定该位面中先天道胎实力提升的上限。
    因此，此时的杜泽看着眼前正在闭目修行，身边精气涌动异象重重的苏木落，微微眯起了眼。
    虽然仅仅依靠心中的直觉判断，但据自己的估计，只怕苏木落这道先天道胎，比之遮天位面中的先天道胎，在初始时还要强悍少许！
    ——这是何等样令人惊颤的事实！
    难道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现实位面，竟然是一片比遮天位面等级还要高的危险之地么！
    一念及此，杜泽忽然觉得心头一股凛意传来。
    ——许多先前并未想到，或者说故意不去想的疑问一时间都在心中浮出，让他不自觉心头一凛！
    “为什么，拥有着跨位面的无上伟力的聊天群会选择自己？”
    “为什么，遮天，龙蛇这种个体力量比之本源位面还要强大的位面，它的剧情，与时间线的发展趋势，都会被本源位面的人以小说的或其他形式记述下来？”
    “为什么，自己能穿越？”
    ……
    “这些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聊天群？”
    刹那间，杜泽忽然闭上了眼，身上气息一时间冰冷了起来。
    识海之间依旧没有回应，看来朝聊天群的问话并没得到任何回答。
    杜泽心神微动，又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一副他此生仅见，瑰丽至极，浩大至极，简直穷尽了人类的想象也无法形容的画面在心中徐徐展开！
    下一刻——一刹那间，杜泽仿佛便已置身于无边无尽的黑暗中，身前一片荒芜。
    没有色彩，没有形态，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整个世界如同一点，又好像扩张为无休止的面，极大又极小，在过去也在未来。
    杜泽能感觉到自己身处于梦境之中，然而奇异的是，他却没能从梦中醒来。
    更奇异的是，他竟一点也不担心，宛如归家一样，仿佛这里才是他真正所存在的地方，而他已在这片黑暗中栖身了无数年。
    直到梦境中的某一个时刻来临，这片黑暗中，忽然间便有了光。
    ——不，不仅仅是光！
    宛如潮涨潮落一样的光的海洋陡然间升腾而起，其中的每一滴海水都囊括着无穷无尽的生命还有时空！
    每一滴海水里都有着不断旋转的行星，恒星，星云，悬臂，其中又有黑洞点缀于其间，真空则包含了水中绝大部分的领地！
    每一滴海水中都沸腾着无休止的命运泡沫，又蒸腾着仙佛神魔，万亿亿生灵的人生，时光，经历，痛苦，遗憾，喜悦，抱负，坚持，都在这一滴海水间不尽蒸腾着！
    每一滴光的海水，就是一方宇宙！
    ——而就在无尽的水滴宇宙的中央，一滴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水珠却就那样静默地立着，所有的水滴都围绕着它转动，把自己的世界中的重重景象投射出来，映入那颗小水滴中，折射出万千奇幻的光采！
    ……
    “轰！”
    仿佛经历了无数个宇宙的生灭变迁，却又好像只是偶然间打了个盹，下一秒，杜泽已经从无尽的震撼中醒来。
    醒来后，青年没有再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儿，而是把直勾勾的眼神投射向天空，目光虚幻而震撼。
    “那颗最中央的水滴……就是本源位面么？”
    这一次，杜泽的询问并没有被无视，从他的识海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机械声。
    “判定，判定，宿主已开始探究位面本质……对宿主位面知识基本灌输已经完成，对宿主的天赋判定开始……天赋判定合格，对宿主的心性判定开始……心性判定合格……判定结束，宿主已满足条件，可开启内层情报权限。”
    “嘀——”
    宛如系统升级的声音响起，但实质上却响了一刹那，下一刻，机械声传来。
    “现在回答宿主问题——是的。”
    先前一直在静静听着聊天群进行权限判定的杜泽眯了眯眼，神色未变，淡淡道：
    “那么——本源位面是无尽位面的中心？或者……其他的所有位面都只是本源位面中生命体的想象幻想投射出来的？”
    话音轻淡，但杜泽这一句话说出，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中陡然一震。
    都是……假的么？
    修行是假，超越是假，对大道的求索，对无上的探求，严元仪，god，大唐双龙，以及自己曾与之战斗过的各种有着真情实感的人……
    都是假的？
    那个惊才绝艳的狠人大帝，那个求道无憾的唐紫尘，公园前的交手，纽约市内的并肩，同悟道同修行的感悟，自己在沙漠间的领悟，在亚马逊丛林间的嚣狂，在冰原上的沉默……
    这些，都是假的吗？！
    那么在这个荒谬的事实中，自己又居于何种地位呢？
    杜泽微微阖上了眼。
    心中一时间涌现出无数复杂的情感，但下一刻青年又倏然睁开双眼，刹那间眸光如刀！
    “纵然无尽位面都是假的，我也要为我自身所定义的真实战斗！”
    杜泽心中宛如风怒狂涛，喧嚣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