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少年心事，巨变前兆

    就在杜泽陡然间明白了未来的道路之时。
    同一时刻，精神海洋中
    “那就是吾神的精神印记了！”
    从不远处传来众多意识体的精神波动，郑杨遥遥地望着远处那尊至高至大的光人形象，感受着从中传来的既慈爱又庄肃，既浩大又入微的气息，一时间，内心中微微有些恍惚，而对于更高的那位至高之神的崇敬也不由得更加浓厚了起来。
    “这就是……神么？”
    喃喃的精神波动从意识体形态上发出，郑杨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
    一道意识体在精神之海中遨游到了他的身边，从那道意识体身上偏柔软清雅的精神波动上，郑杨可以感觉出这是个女孩。一时间，自从自我封闭以来几乎没有和除母亲外的其他女**流过的郑杨不由得有些害羞。
    另一道意识体感应到了他的羞怯，传来温柔安慰的精神波动：
    “没关系的，第一次来到精神海洋的新人都会这样，面对吾神至高至上的意旨，他们总会产生不可置信的感觉。”
    “是……是这样的么？”
    明白女孩儿感应对了他的羞怯，却感应错了他羞怯的原因，郑杨手忙脚乱地传过去几道干涩的精神波动，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那里笨拙地走着。
    “啊……谢谢你。”
    “没关系的。”
    感受着对方精神波动中蕴含着的落落大方，温柔可亲的意蕴，郑杨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丝仰慕，又悄然地生出了几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自卑。
    “啊……那个——”
    突然间，好像想起什么似得，但实质上却是在没话找话，郑杨突然问道。
    “对了……我刚才听其他人说拜祭吾神……这该怎么做啊？”
    “啊，你说这个啊？”意识体中传来如同现实世界中女孩儿“哈哈”一笑的波动。
    “哈哈……这个，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仪式哦！”
    “不需要！”
    郑杨愕然回应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因为，对于吾神来说，像仪式，朝拜的姿势都是无关紧要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虔诚信仰的心……只要你有信仰，那么你只要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吾神都能感应到你的虔诚了。”
    “什么都不做……这样也行吗……”
    喃喃地朝自己发问，郑杨一时间感觉到有些震惊，因为这与他通常情况下所见所闻的宗教信仰有太多的不同。
    “不过，这么想起来……这样也不错……”
    不知为何，郑杨竟然觉得这样有些轻松。
    “不以世俗之飨祭奉献来划分信徒之高低，不以仪式之庄重严肃来判别等级的上下……这样的神，如果信仰起来，也挺好呢……”
    郑杨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然而这时，那个女性的意识体忽然对他传递过来微笑的精神波动。
    “你想的没错……对于吾神来说，我们都是祂的子民，无分上下，也没有高低……在祂眼中，我们一律平等，甚至，对祂来说，这片精神之海都是馈赠于我们人类的田园……所以，吾神才值得我们信仰啊！”
    “嗯……是啊……”郑杨表示了赞同，但在片刻后却又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啊——什么叫‘我想的没错’？难道……”
    “对啊……在这片精神之海中，我们每个人的念头都是无所遁形的，只要去感知就能感觉到哦……难道你现在才发现？”
    女孩的意识体传来似笑非笑的精神波动，而郑杨终于哀鸣了起来——
    “不……不是吧！”
    “哈哈……”
    ……
    于是，一整段拜祭的时间就这样在两人的交谈中过去了。
    因为女孩说过，拜祭之时无论你在做什么小动作，无论你在干什么事，只要你在至高神的光人神像之前，那么至高神便能感应到你的虔诚，而不会留意到你所做的任何事，所以看到身边的意识体们都在跳跃交流，畅谈欢笑着，郑杨也就放下心了。
    整场拜祭中，女孩不断地对郑杨普及着精神之海的常识，间或也会捉弄一下他，得益于女孩儿的帮助，郑杨终于摆脱了初来乍到的新人身份，而变为一个对精神之海有一定了解的“半新人”了。
    就在这个过程中，女孩儿一直笑着，郑杨有时苦笑有时大叫，有时又露出被捉弄的窘意。但女孩始终不知道，就在这一段时间中，郑杨始终把一份最深刻的感受埋在心底最深处，不让它流于精神之海中被感应出来。
    ——那份感受似是喜悦，似是悲伤，却有一个名字，叫“喜欢”。
    “啊……真好啊……和你聊天真的感觉很轻松呢……”
    女孩的精神波动微微闪烁着，传来嬉笑的喜悦。
    “啊……我，我也是……”
    僵硬了好一会儿，郑杨才急急忙忙地向女孩回应道。
    “嗯……”女孩儿的精神波动中传来异样的闪烁，感受到这种闪烁，郑杨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起来。
    就在刚刚这段时间中，每次女孩发出这样的波动，就代表着他又要被女孩儿通过精神之海中的某个特性捉弄玩笑了。
    “……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啊，这样，从今以后你就做我在精神之海中的小弟好不好？”
    “……啊？”谨慎了好半天，最终却等来了这样一句话，郑杨不由得傻眼了。不过马上他就反驳起来——
    “什么小弟啊……你我之间谁大谁小都还不知道呢！”
    “哼哼哼……我是以进入精神海洋的先后顺序来判别的，作为一个后来人，你应该尊敬前辈我，乖乖做我小弟！”
    女孩倚老卖老地回应道，好半天，郑杨也没有想到任何反驳的话，但就在此时，他眼前一亮，忽然找到了拖延的方法——
    “哈，你快看前面！”
    “看什么啊，你别想拖——”
    女孩的精神波动忽然停住了，因为就在此时，就在他们所有人的正前方，那道巨大的光人身上，亿万道光芒突然冲天而起，将整片精神之海染得通明一片！
    “这是……”
    女孩的意识体震撼地“望着”眼前的场面，被亿万道光芒中透出来的浩荡隽永的气息震慑地浑身战栗。
    作为一个精神海洋最初始的老人，女孩儿很容易便联想到了最开始时永恒之至高神在精神海洋中创造出这座神祗光像的场面。
    一时间，她不由得在心念中喃喃了起来——
    “难道精神海洋里又要有什么大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