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姑射有仙号玲珑 （8）

    原来，阿难尊者遭魔女蛊惑，法身将破。
    佛祖以佛眼观见，以化身宣说神咒，派文殊师利持咒往护。
    随之魔女恶咒破灭。
    阿难得归，涕泗横流，跪拜于地求佛祖说法，解自己心迷。
    世尊循循善诱，问阿难心在何处。
    阿难七处证心：心在身内，心在身外，心在根内，心在内，心在随所合处，心在中间，心是非一切处。
    世尊一一举出反例，否定了阿难的看法，提出：心不在身内，心不在身外，心不在根内，心不在内，心不随所合处，心不在中间，心不是非一切处。
    “那心到底在何处？这何剑术又有什么关系？”
    冷清影听了这故事头大如斗，绕来绕去，怎么也想不出来。
    “我问你，剑意为何物？”
    “由自己心意而发，凝成实体。”
    “哦？那心在何处？”
    “在我…”
    冷清影一时间找不到好的词语。
    “在我身体里面。”
    “心不在身内。”
    “在我眼中的对手身上。”
    “心不在身外。”
    “在我…反正是在我内里”
    “心不在内。”
    ……
    冷清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想表达的，都被翠玲珑，或者说是佛祖早就否定了。
    “就按你所想，剑意是自己心意在外化为实形。心意在内，那么如此一来，剑意岂不也在内？既然如此，那剑意之外，是不是还应该有些什么？”
    冷清影暗暗理顺到：“心”——发出——“剑意”——“剑意在外”。
    “心意在内”——“同理可知”——“剑意也在内”———“何者在剑意之外？”
    “我懂了你说的意思，但何者在剑意之外？”
    冷清影激动地问道。
    “锋芒，气势，意…”
    翠玲珑没有直言，也学起了佛祖循循善诱起来。
    并不是她故弄玄虚，而是此等武学奥义，只能靠自己领悟，旁人帮衬不得。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冷清影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跳了起来。
    “意境，意外是境，剑意之外还有剑境。”
    见爱郎短短时间就能领悟如此深刻的奥迷，翠玲珑十分赞赏。
    又追问道。
    “不错，剑境之外呢？”
    冷清影不料翠玲珑继续发问，自己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感觉那答案一闪而过自己马上就要抓到，可偏偏收拢不住。
    “给你个小提示吧，剑境可以理解为第二层的剑锋。”
    “锋外有芒，剑境之外，有芒，有光芒……这又该叫什么。”
    冷清影已然领悟，偏偏不知怎么去形容。
    “你不是对《易经》也很懂吗。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八卦包罗万象……”
    翠玲珑意尽则止。
    “难道，剑境之外的，叫剑象？”
    冷清影几乎不敢确定，试探地问道。
    “没错。剑象之外呢？”
    此时，冷清影已经醍醐灌顶，心领神会之时，一通百通，对剑道领悟不知精深了多少。
    “剑象之外，便是第二层的剑气，应该叫“剑罡”，剑罡之外，便是第二层剑势，应该叫“剑界”，而剑界之外，又是一片新的天地。应该叫“剑域”罢？”
    翠玲珑拍手叫好，娇躯贴近，在冷清影的唇上，柔柔的印了一记芳吻。
    笔者表：剑者百兵之祖，至尊至贵，人神咸崇。
    依用者道艺深浅，制敌之法不尽相同。
    剑锋伤人者为最初，锋外有芒，芒外有气，气外有势，而势外有意。
    是故，剑客莫不按剑锋、剑芒、剑气、剑势、乃至剑意划分实力。
    锋芒者，肉眼尚可见。至剑气者，已经不露实相。
    而到剑势者，已然凤毛麟角。
    至于剑意，也只在传说中听过。
    然而剑意并非剑道尽头。
    意外有境，境外有象，象外有罡，罡外有界，界外有域。
    锋芒，气势，意；
    境象，罡界，域。
    从上而下看：锋境，芒象，气罡，势界，意域。
    在这之外，剑道是不是还有更高一层的境地呢？
    笔者见识有限，于武学之道也是管中窥豹。
    实在无法告诉大家。
    若真是依阿难尊者七处证心所言，难不成剑道共分七层？
    而这七层尽皆虚妄，乃是攀缘心所幻想。
    恐怕还是“七处证心，八还辨见”
    只有七层之外的第八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之佛心。
    方才是剑道的归途吧。
    以上仅是我的个人猜测，诸位侠士万万不可当真。
    如果有人妄炼此功，走火入魔。
    本人不负任何责任，特此声明。
    “玲珑宝宝，那刚才你凭空凝出的冰剑，便是剑意的极致。剑境了吗？”
    这一声“玲珑宝宝”的亲昵称呼，只叫的翠玲珑芳心狂跳。
    本想斥他羞人，偏偏心中受用，隐隐间似是愿意他如此称呼自己一般。
    “不错，冰剑之上的幽蓝光亮，便是剑象。我剖开树叶那一招，乃是象外之气名为剑罡。我只达此境界。随心所欲，但终是受距离所限，太远的话，剑罡也达不到。”
    冷清影估摸着距离，剑罡的范围，竟然是自己剑势的十倍还多。
    想着心中仍有许多疑问，一并问了出来。
    “那你曾经和白念花交过手吗？”
    “恩不错。”
    翠玲珑点头道。
    想着传说中的剑神如今已不再遥不可及，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冷清影仍然不觉的真实，只觉一切如梦似幻。
    把翠玲珑拉到怀里，深深地吻了起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切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翠玲珑略作挣扎，便不再阻拦，动情之时竟主动起来。
    二人吻罢良久，整理衣衫，找了处干净草地坐下。
    姑射仙子温顺地靠在冷清影怀中，闻着那如兰似麝的体芬，看着倾城俊美的娇颜，恐怕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二人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其实，那时我正值剑意已成，剑境未至的时候。本不欲与白念花交手。可他对待剑道太过执着了，打遍天下，遍寻敌手。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做。我便把剑意散开，成了漫天大雾，引他前来。初时，他尚不知觉，我便以“履霜冰至”先出一招，那时我便已经胜了。他猛然发觉，也试着凝出剑意。也就在那时，我骤然而悟，练至剑境，竟然开了他心通。把他心所想的剑招一览无余，便按着他出的那剑，封了自己眼目。”
    冷清影听了只觉目眩神迷，想不到那场大战竟是如此惊心动魄。
    如今听来，已然觉得热血沸腾，实在是百年难遇，高深莫测的一次比武，便是追古溯源，怕是也难以寻觅。
    两名比剑的人，竟然通过一场斗剑，双双提了自身境界。
    一个修出剑意，另一个由意化境，修成剑境。
    实在是匪夷所思，妙不可言。
    “白念花自以为得胜，面上喜不自胜。转身便走，结果…”
    “结果怎样？。”
    “我以他心通观之，在他心上，生了一棵魔种。便是对剑的执著心所化。这些年过去了，种子也快发芽了吧。”
    冷清影闻言大惊，白念花近年来很少在江湖走动，已经有他退隐的传闻。
    可白念花正值中年，本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最好时候，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退隐江湖？
    “他在歧途之上，只会越走越远。也许会修成剑魔吧。没办法，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他走自己的路，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翠玲珑叹道。
    “对了，你竟然领悟了他心通，那岂不是？”
    “这个由剑道修来的他心通，应该是剑境的副产物。洞察对手的一切念头，我猜测剑象和剑罡应该也有一些额外的功能。但，这世上我又能去和谁探讨呢，只能自悟了吧。”
    饶是迟钝如冷清影否听出了翠玲珑言语间的寂寥之感。
    那是强者无敌的寂寞。
    也正是如此，剑道修行的难度可见一斑。
    就算你天下第一，可是剑道的境地旁人无法达到，你只能自参自悟，没有前车之鉴。
    很容易误入歧途，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白念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入了旁门吧。
    “剑境其实是剑意的强化，收发自如，十分方便，更能洞察对手想法。我猜测，剑象可能透视对手身体，观察到对手经脉真气运转。而剑罡可能会直接打击对手经脉，脏腑。因为，对手的心脏在我眼中，和那片树叶没有区别。”
    顿了顿，又道。
    “只可惜，我已经没有对手了。所以无法验证剑象，剑罡的功能。总不能让我去滥杀无辜吧。所以我只好封剑。也可以说，我停止了剑术的修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