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化人

    这一夜，周岩很意外。
    自己竟然在丧尸的闷吼声中，安然睡了一整夜，连梦都没做。甚至还十分放松，好似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世界末日。
    “难道是人到中年，生死看淡？”
    自嘲一笑。
    起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蒙蒙亮。他立刻抽出牙膏，拧开一瓶矿泉水，刷个牙洗个脸。然后将昨晚打包好的东西，背在身上。
    警用腰带绑在腰间，92手枪插上去，小菜刀和开山刀也别上去。
    钢管握在手中。
    正准备推开桌子，打开门离开。
    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折返回去，来到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一本相簿翻出来，没有打开，直接塞进背包里。
    这才义无反顾离开自己住了十一年的老房子。
    没有先下楼，而是来到楼顶，翻上满是热水器的斜拉式房顶，观察小区周围的环境。城国花园的北边临着泉林路，东边挨着定远路，南边是泉林路第一小学和新苑小区。西边则是橘郡·万绿园小区。
    “走泉林路，再走椒全路，接着上北一环，到所里。”周岩选择一条最近的路。
    随后开始寻找小区里的车子。
    虽然城国花园一期是老房子，但靠近市里，有钱人不少，楼底下的好车不少。周岩寻找的是suv，suv动力足、底盘高、空间也大，适合现在的末日氛围。
    “那边好像有一台路虎，车门还开着一条缝！”
    周岩看到的路虎suv是银白色，明显车主开的时候比较慌乱，结果路虎与另一辆轿车迎头相撞。小轿车比较惨，车前盖都卷起来，路虎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不过路虎的屁股被另一辆suv给挡住了。
    这或许就是当时路虎车主，弃车逃走的原因。
    “不知道路虎的钥匙带走没有。”又观察片刻，找到几台备选车辆，周岩这才下楼，向路虎的位置出发。
    路过一栋单元楼的窗户时，周岩被吓一大跳。
    那间屋子里，竟然有好几只丧尸，应该是一家老小都变成丧尸了，趴在阳台的防盗窗前，向周岩嘶吼。
    周岩没管它们，加快步伐离开。
    发现自己的运气不错，这是一台路虎揽胜极光，他对车子有一定了解，知道新车价大概四五十万。九成新车，仅仅前保险杠撞了一下，撞得并不狠，保险杠都没有弯曲。车门是开着的，里面赫然插着车钥匙。
    车里面放着一大堆行李，后排半个座位都被塞满。
    由此可见，车主离开时，应该有充分准备，可能是在离开的途中，发生变故，弃车时才连行李都顾不得带走。
    周岩绕了一圈，没发现周围有丧尸。
    他打开揽胜极光的后备箱，发现里面也塞满了行李，都是用大包小包堆放满满地。
    “看来世界末日的爆发，并不是突如其来，否则车主一家不会把行李都收拾得这么整齐……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
    想不透。
    他合上后备箱，看另一辆挡住揽胜极光的suv，想把它挪开。
    这是一辆现代suv，车门虽然关着但没锁，可以打开，只是车钥匙被拔掉。周岩转身去检查与揽胜极光迎面撞的小轿车，雪弗兰牌，车门同样没锁，车钥匙还在上面。他打算点火时，发现没有油。
    “该不会是车主走的时候，没熄火，慢慢把油烧光了吧？”
    极有这个可能，否则一辆车不可能一点油都没有，他只能去别的车找油，费了一大会功夫，才装满自备的水桶，满满一桶油。
    之所以弄这么多，是为了备用。
    往雪佛兰里面加上一点油，再打火，反复几次，雪弗兰终于哼哧哼哧启动了。往后倒，留出揽胜极光的空间，他这才开始驾驶揽胜极光。
    揽胜极光油是满的，点火也十分顺利。
    把背包扔在副驾驶上，周岩一踩油门，揽胜极光嗡嗡着向前猛蹿，推背感十足。车里自带导航，他发现这个导航竟然还能用，还能卫星定位。
    “不知道收音机能不能正常工作？”
    走主干道拐上马路的时候，周岩将收音机打开，搜索一圈，没有收到信号。就在他摆弄收音机的时候，忽然看到路边站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人。
    因为这个人出现得太突然，差点吓得周岩手抖。
    他以为是丧尸，本想带一脚油门直接冲过去，但车到近前才发现，这个人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没有丧尸的那种腐烂迹象。
    一双眸子，与正常人无异。
    这个人就这样站在路边，直愣愣地盯着周岩的揽胜极光。没出声，也没有拦车，脸上的表情无比淡漠。
    甚至隐约有种冷酷的敌意含在其中。
    周岩没有立刻停车，而是减慢速度，按一声喇叭，他弄不清楚这个人是丧尸还是活人。看面相不像是丧尸，但看神情姿态也不像是正常人。
    这人听到喇叭声，稍微动弹一下身体，伸出一只手，招了一下。
    看上去是个正常人。
    周岩皱了皱眉头，将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一点，但是车门却紧锁住，缓缓停车在这人面前：“你是什么人？”
    这人眼睛眯起来，像是毒蛇一样阴冷。
    好半晌才回答一句：“有吃的吗？”声音十分沙哑，好似很多天没说过话一样，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你是幸存者？”周岩心中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兴奋，终于见到第一个幸存者了，“我要问你点事。”
    “有吃的吗？”这人重复一句。
    周岩打开背包，拿出仅剩的一瓶红牛，从车窗缝隙递出去：“吃的没有了，喝的还剩一瓶。”
    这人接过红牛，似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周岩，随即打开红牛的盖子，咕咚咕咚将红牛一口气喝完。
    然后砸吧两下嘴，道：“你是警察？”
    “以前是，你是什么人？”
    “你看不出来？”这人嘲讽的语气道，“我这样子不够明显吗，人不人鬼不鬼的，卑微的跟老鼠一样，既要躲避怪兽又要躲避丧尸，还tm的得躲着人类。”
    此人话中有话。
    周岩敏锐判断出来，现在的局势似乎并不乐观，而这个人，也有一些问题，似乎是关于他的身体。
    思考几秒钟，他道：“我刚从农村过来，对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你简单给我说一下吧。”
    “看在你人不错的份上，你走吧。”这人轻蔑一笑，转身就要走。
    “喂，等下，麻烦你配合一下，我是来了解点信息。”周岩喊住他。
    这人转身，轻蔑一笑：“怎么，还把自己真当警察了……你真的不明白，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这人讽刺地笑道，“我，病化人，携带着致命的传染病毒，跟我接触，你会死的，死了之后，就变成丧尸，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