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商人多趋利，买卖求公平

    天色将暮，就在那货栈伙计们收拾东西，马上就要关门的时候，却见着一个道人大袖飘飘的走入进来。
    那张六正好也在带着几个人上门板，看到周图南来了，顿时愕然：“道爷，你怎么来这水口镇上了？”
    水口镇上有着洋人教堂，一般来说，周图南不会来这里。
    似乎周图南到太平义庄这么久，好像也才是第二次来这水口镇。
    第一次，是为了去黑虎山，在水口镇的码头上坐船！
    周图南淡淡的道：“不妨，我快天黑才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到，给我在三楼上准备一个安静房间！”
    张六闻言，立刻应是，又吩咐人急忙把门板上好，给周图南安排住处。
    很快，原本在库房当中清点货物的货栈掌柜也来了！
    周图南笑着问道：“货栈生意如何？”
    那掌柜恭恭敬敬地道：“生意还算不错，不过比不上以前齐掌柜的时候了……”
    齐松仁的死很少人知道。
    而齐松仁连同他手下最能打的一帮亲信全都死在了黑虎山之后，这货栈生意就萎缩了大半。
    光靠货栈存货，虽然也很赚钱。但是比不过商队运货，夹带走私，还有坐地窝赃这些。
    不是周图南有道德洁癖，不肯做这些生意。而是这些生意重渠道，随着齐松仁的死亡，这些渠道几乎都已经断掉。
    这些东西，周图南都是心知肚明，此刻拿来问话，也只是表明关心而已。
    做老板的哪怕是装模作样的看一下情况，对于下面的人也是极大的鞭策督促。
    尽管那张六在这货栈当中，也等于是周图南放在这里的眼线监督！
    周图南随口问了两句，又评点鼓励了一番，谢绝了那掌柜准备的酒宴，直接来到了已经准备好了的货栈三楼的房间。
    通过窗户，虽然还有建筑遮挡，但是隐约就已经能够看到了远处大地女神的教堂。
    这座教堂虽在江畔，但是距离镇子上的其他建筑，和码头都是挺远，和整个水口镇都有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在周图南的眼中，这座教堂内外都被一种如同光芒所覆盖，仿佛和整个大地都融为了一体。却又仿佛自成天地！
    这两种矛盾的感觉融合在了一起，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玄机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张六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爷，按你吩咐，我把申远叫来了！”
    “进来吧！”周图南道。
    房门打开，申远小心进入。
    虽然周图南面色如常，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申远总是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压抑。
    “道爷，你什么吩咐？”
    “我明天想去那洋人教堂之中看看，你可有什么办法？”
    那申远听了，松了一口气，道：“这个简单？如果道爷不介意的话，明天乔装改扮一般，跟着一些教民信徒进去就是！”
    周图南问道：“这里的教民和信徒很多么？不会露陷？”
    申远不假思索的道：“咱们本地民风保守，除了一些流氓无赖信教成了教民之外。信奉的倒是不多！
    但是咱们水口镇是码头所在，南来北往的商人之中，为了和洋人做生意方便，信奉这洋教的不少。”
    周图南哦了一声，又问：“这大地女神的教堂，在这水口镇上建了也有七八年了吧？怎么才这么一点教民？”
    什么民风保守之类的，肯定都不是最主要原因。
    只要给足够的好处，七八年经营下来，教民人数绝对不会少！
    申远想了想，道：“这处教堂做主的一直都是那位乌里祭师，他好事并不热衷传教！”
    周图南点点头，这就能够说通了。
    就连前世国企，派到非洲工作的员工，都要给几倍高薪各种补贴进行补偿……
    以前都说过了，这种时代，被安排到这落后混乱的中土来的，肯定都是没后台，或者受排挤的倒霉蛋。补贴和补偿是肯定没有的，等于都是发配。
    而发配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所有人大概只会有两种想法，一种是努力立功，以求能够早点离开回家。
    另外一种就是自暴自弃，得过且过的混日子，顺便给自己的小金库里多弄点钱。
    大多数人，都只会是后者。而那位乌里祭师显然也是后者！
    “那好，就按你说的去做！辛苦了!”周图南拍拍申远肩膀。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吩咐一句话，然而这申远就要连夜去安排了！
    申远笑道：“一点小事而已，道爷放心，我一定办的妥当！”
    说着，行礼之后告辞出去，忙碌去了。
    而周图南却是再次望向那大地女神教堂的方向。
    他的心湖莲池之中，九色清莲之上，又多出了一道心符来——《定魄》。
    这道心符属于清莲心符，同时也属于小阳遁法之中的一道心符。
    此刻，随着定魄心符的凝聚，小阳遁法十二道心符，周图南已经凝聚了七道了。
    这段时间来，周图南还真没有闲着……
    “再有五道心符，我就能够修成小阳遁法！”
    周图南看着窗外远处的教堂喃喃自语：“小阳遁法，又有一个名字，叫做隐身术。
    若是我此时修炼成了小阳遁，直接隐身穿墙进那教堂便是，何必又如此麻烦呢？”
    ……
    ……
    第二天一大早，周图南就已经乔装改扮，脱了道袍，换上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仿佛富家翁一般，和一众教民涌入教堂之中礼拜。
    正如同申远所说的一般，本地的教民不多。多是一些经过的商人人等。
    根据周图南的观察，这些教民商人们之间有了特殊的联系，比较抱团，能够更好的进行生意往来。
    甚至因为他们信教的关系，也能够更好的和洋人搭上关系，更好的做生意。或者免于受官府的刁难。
    别的不说，想要经商，最头痛的一点，就是那些官府设立的税卡了。
    虽然在前世的现代人看来，经商交税天经地义。
    然则这般时代，苛捐杂税不是一般的多。
    各种过路税……这么说吧，运气不好的话，你走一百里，都能经过十几个税卡。
    赚的钱，都不够交税的！
    以前在齐松仁做掌柜的时候，货栈能赚那么多钱，就是因为经营着一支商队，能够走私，避过大量的税卡。
    然而，只要信奉洋教之后，不管是大地女神，还是风暴主宰，甚至是万军之主，就有洋人撑腰，根本不去理会那些税卡，更不要说交税了！
    如此情况下，趋利的商人们大量信奉洋教，也就不足为怪了。
    所以，周图南才说，民风保守不是教民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