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梦之园

    一辆琥珀色的camry轿车缓缓驶来，停靠在一家咖啡馆的露天桌椅边上，居尘戴着伊万卡帮他买的rayban的蓝色渐变飞行员墨镜，从车子里出来。
    “老朋友”bat的市场负责人瓦内莎热情地迎了上来，看得出来她有求于人，满脸都是讨好的神情。
    居尘微笑道：“公事的话，请跟我的律师谈，我是来跟老朋友喝咖啡的。”
    瓦内莎被她一句话堵住了，感觉特别难受，不过，她是老江湖了，且让对方先放松警惕，以后再徐图之。
    她泛起职业的微笑：“大教授，现在可了不得了，居然混到纽约最好的大学来当教授，感觉怎么样？”
    居尘：“过奖了，纽约还有一所常青藤可别忘了，康奈尔。”
    瓦内莎：“算了吧，康奈尔只有药学院在曼哈顿，主校区距离市区有200英里呢。哥伦比亚大学的主校区距离中央公园和百老汇可是非常近，这才是真正的纽约的大学。像您这么有文化的人，应该去百老汇看过剧吧？”
    居尘摘下rayban墨镜，在手里随意把玩着，说：“你所谓的文化，我可能没有，英文的文学类东西，我一概不看，也看不太懂。在英语的世界里，我永远是外乡人，所以我一定不会在外国呆的太久的，很想回去。”
    瓦内莎还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文化”，没想到对方根本看不上，虽然没有说，但是好像对戏剧毫无兴趣的样子。也是，人家是科学家。
    居尘进一步阐释自己的想法：“戏剧嘛，其实跟我们的京剧、越剧之类的差不多，你有喜欢看吗？吵吵闹闹的，很烦人的，据说民国的时候百代的创始人来sh录唱片，都快录吐了，一般人真是不习惯这调调。我不是很懂，有人说，中国古代的音乐都不符合现代乐理学，真心不悦耳动听。”
    瓦内莎：“你这不但把京剧给黑了，连古筝、琵琶之类的全部都黑了？”
    居尘：“我觉得有点道理，现代乐器里面还有中国古代乐器的一席之地吗？”
    瓦内莎：“好像没有……”
    居尘：“还是！偶尔出现古筝之类的不过是调味品，一时猎奇会觉得好听，吉他、钢琴、小提琴才是王道。当然，其实我挺讨厌学音乐的人的，因为所有的天才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弹得好听，得慢慢练习，练习的过程就是噪音产生的过程，自己痛苦，别人更痛苦！”
    他点的aeropress iced coffee送上来了，在这慵懒的下午阳光中，品尝全身心放松的好滋味，早上的课程让他继续苦痛不堪，整个下午什么都不想干，跟瓦内莎扯扯淡算是给了对方面子。他不知道瓦内莎是不是策划bat偷跑广告的主谋，也不关心，反正他告的是bat，烟草巨头，又不是跟瓦内莎的个人恩怨。
    瓦内莎：“唉，那怎么办？总不能没有人练乐器吧？乐器总得有人需要传承，对吧？”
    居尘：“我不知道，反正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不喜欢，就好像园林，年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喜欢园林，后来才发现，茂盛的草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大量的蚊子、爬虫、飞虫，鼓噪的青蛙，甚至有蛇。
    你扪心自问，真的喜欢身边围绕着这些东西吗？不仅我现在不喜欢园林，连行道树我都不喜欢，因为拍下来的落叶让清洁工忙个不停，还影响交通，茂盛的枝叶经常遮挡视线、灯光，引发交通事故，等等。”
    瓦内莎：“教授的视角果然与众不同，连人人都向往的东西都被你否定了。”
    居尘：“这本来真面目就是这样，我原来居住在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区，我的妈呀，你知道那些百足之虫马陆有多臭多恶心？打死了都臭三天。这么一想，居住在纽约还真不错，建筑物林立的大都会，树木很少。”
    瓦内莎：“哦，你喜欢纽约？”
    居尘哈哈一笑：“如果纽约人都讲普通话，那我就真心喜欢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瓦内莎：“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啊，我们这一次打算拿大价钱来摆平这事儿，可能会给你1500万美金的赔偿，到时候你就可以买心仪的豪宅了，可以跟设计师说，一棵树一棵草都不要，开心了！”
    居尘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我们中国小超市老板很喜欢贴一张小纸条，写上偷一罚十。我也很喜欢这句话。我们以前的合同是1000万美金，预付的500万，你们说收回，我二话不说，就还给你们了，都没计较去拍了广告片，反正也挺好玩儿的。但是你们偷偷把广告片泄露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让我想起了小超市老板的做派。”
    瓦内莎吃了一惊：“你……你的意思不会是500万的十倍吧？别忘了你和你的律师可没什么证据，我们也是为了保存大公司的颜面想早点解决才决定和解的。”
    居尘：“1500万……挺多的，嘿嘿，这要是搁在以前，我肯定心动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藏密筒这个产品是我研发的吗？”
    瓦内莎：“哦，知道，昨天才看到新闻，‘比特藏密筒’的设计专利在你手里，被记者挖出来了。怎么？”
    居尘：“这个产品我卖掉了，所以，不缺这点钱，你这1500万，我要不要都无所谓，可我想试试我们小老板的做派，偷一罚十，不是500万的十倍，而是1000万的十倍，希望我的律师给力。”
    瓦内莎摇了摇头：“1亿美金，呵呵，呵呵！”
    居尘：“嗯，我们打着官司，你们不一定吃亏，因为要是真的赔偿了我一亿美金，你想想，会引起多么轰动的效应，反正你们正常没有地方推广品牌呢，对吧，一亿美金的炒作费用……也不算太离谱。说不定你们领导还会表扬你呢！”
    瓦内莎只能大翻白眼了。
    说到了反对传统的园林，居尘不禁想到了自己眼中没有花草树木的园子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想到了日式枯山水。这种风格的园林擅长使用假山假水，假山就不用说了，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儿，而假水，主要是用白色的沙子，用耙子精心地梳理，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幅山水画的模样，还有特别有创意的，使用苔藓当假水。
    不过，这些还是太“传统”了，苔藓也是植物，肯定不能用，而沙子或者碎石，维护也是有一定的麻烦，居尘厌恶一切麻烦，看样子只能把院子设计成纯纯的地砖了，简单，隽永。
    瓦内莎：“你眼珠子转来转去，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居尘：“我在设计专属于我的审美的园林，想到一个有趣的点子，你要不要听？”
    瓦内莎：“极好的！说来听听，科学家眼中理想的园子是什么样儿呢？我好期待。”
    居尘：“我想用太阳系的真实比例来建造一个园子，我给你猜一猜，如果太阳只有苹果那么大，那么，到最远的一颗行星——海王星的距离应该是多大？”
    瓦内莎：“这个……我瞎猜一下吧，苹果……50米？”
    居尘“嘿嘿一笑”，说：“不错嘛，错得不是太离谱，我以为你也是被中小学教材误导的人类之一，其实差不太远了，太阳到海王星的距离，应该是300米左右，也就是海王星形成的椭圆轨道直径大约600米。这是太阳只有10厘米的情况，你说，如果我要用真实比例来造一个园子，得需要多大的面积啊。”
    瓦内莎：“哇，想想就刺激，快说说，需要多大？”
    居尘：“既然比例是真实的，那太阳的大小也需要真实，10厘米肯定是不够的，至少需要10米的大小才算一栋房子吧？那就是苹果的100倍，园子的直径将会是……60公里，我要住在太阳里面，需要直径60公里的土地。”
    瓦内莎哈哈一笑，像个女汉子一样。当然，她觉得这个答案好荒谬，谁会花钱买60公里直径的土地，然后还住在只有10米直径的房子里？太逗了。
    居尘：“你说，60公里直径的土地，得花多少钱？”
    瓦内莎：“我感觉大部分的城市面积都没这么大，哈哈！”
    居尘用手机查了一下，整个纽约市的面积都不够314平方英里，也就是不够10英里直径的正方形，比60公里直径的“太阳系”差远了。
    居尘摇了摇头：“看来买下整个太阳系的土地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不一定要这么干，可以变通一下，只买太阳和八大行星的轨道上面的土地，我来算算。先算海王星，60公里直径，周长就是60乘以3.14，结果是188.4公里，轨道占地10米的话，需要1.884平方公里，别的行星轨道差远了，总共就算3平方公里吧，这下合理多了，3平方公里，就是4500亩土地。”
    他随便搜索了一下，有一家960亩土地，出售价格才45万美元，平均每亩0.047，如果买4500亩，那就是210万美元而已，不算大的一笔投资。不过，谁愿意按照这么奇葩的规则来出售土地呢？按照椭圆轨道上的环形，噗，太逗了。
    哦，还可以继续简化方案，以海王星轨道为例，周期是165年，可以把环形切分成165份，只购买轨道上或者附近的165份土地或者住宅，类似的做法也能达到模拟太阳系的目的。
    天王星轨道周期：84年。土星：30年。木星：12年。火星：2年。其余的地球、金星、水星，全部算一年，一共是165+84+30+12+2+1+1+1=296.
    只需要购买296个房产，就可以组成一套太阳系的“套图”。平均10万美金一套房产，3000万美金就可以完成套图了，这个目标并不算太遥远嘛，正好，万一这个bat的官司赢了，就可以来一套太阳系。
    然后呢？然后居尘可以每天换一个行星坐标居住，一年下来都几乎没有重样儿的！这才是真正的土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