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自作孽（二）

    “三弟，你这话就说错了，谁说娘欺负爹了，我们都看到了，明明是爹欺负娘在先，怎么，就不允许娘反击回来。”林志武得意的挑挑眉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他不肯撒手。赵氏看到这一幕得意的笑笑：“林清和，你看到没有，没人能帮的了你。”林志文被花氏束缚着，林志平被林志武用力的拖住。
    可惜，她忘记还有林冬娴。“老不死的，让你打我，让你打我。”赵氏用手掐住林清和的脖子不算，一双腿也不得闲，用力的踢着他的腿。林清和表情狰狞，痛苦的咬着牙：“赵氏，你快松开我。”他的一双手没闲着，也在用力的掐着她的腰。
    林冬娴再也忍不住的冲过去从背后就要把赵氏给拉开，“奶奶，你快撒手，要不然我可喊人了，让大家看看你野蛮的样子。”这丫头敢威胁她，突然赵氏的右腿往后用力的一蹬，林冬娴没有防备的被踢到在地上，哼，就凭一个丫头片子还想跟她斗。林冬娴不甘心的再次爬起身被花氏紧紧的拉住。
    她的左手拖住林志文，不让他上前帮林清和，右手则是趁机拉着要起身的林冬娴。花氏不肯撒手，林冬娴低头用力的咬着她的手臂：“大伯母，你太过分了，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被奶奶欺负。”眼看着林清和两眼无神，她火急火燎的想冲过去救他。
    赵氏迟迟不肯撒手，情急之下，林冬娴只有接着上前用力的用牙齿咬住赵氏的手臂，看她能坚持多久。林志文和林志平看着着急的不行，“觉儿他娘，快撒手，快撒手。”努力的挣脱花氏，她快没力气了，只能拿起地上的板凳对着林志文砸去，这不，瞬间就昏倒在地上。
    这下子花氏有时间来制止林冬娴，不让赵氏撒手。林志平见状大喊：“冬娴，小心。”花氏拿着凳子就朝她走来，见她举起手中的板凳，林冬娴趁势一躲开，把赵氏拉到她站的位置。恐怕没人能制止的了花氏，要是林冬娴不让开，受伤的就是林清和，所以只能把赵氏拉着，谁让她挑起这场祸事，就应该让她受到惩罚，否则日后还会再继续的胡闹。
    就这样，花氏一板凳把赵氏打昏过去，用了不少的力气，当场板凳就有不少血迹，吓得花氏立马扔了凳子，夺门而出。林志武见状，快速的松开林志平的手，讪讪的笑道：“三弟，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林志平大步走到林清和面前，关切道：“爹，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清和咳嗽的摆摆手，他不碍事，倒是地上的赵氏，得去请大夫给她看看。林冬娴愧疚的走到他们面前：“爷爷、爹，对不起，都是不好，害的奶奶受伤了。”“哎，冬娴，跟你没关系，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老三，你快去找大夫。”毕竟跟赵氏这么多年夫妻，就算刚才她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可他还是不忍心不管她。
    林志平去找大夫，林志文还昏倒在地上，林冬娴跟林清和先把赵氏抬到床上，林清和这就累的不行了。“爷爷，你喝点水歇息会，我去扶着大伯回屋。”林清和不逞强的点点头，按照她的意思来。林冬娴哪能扶得了林志文，花氏并没下多重的手，一溜烟的跑去厨房，端来一盆水来，对着他脸上泼过去，很快他就惊醒了。
    得知花氏用板凳把赵氏砸昏过去，还留了不少血，他就忍不住握紧拳头骂道：“该死的，冬娴，你大伯母人呢？”早就跑的没影了，她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林志文转身就跑出去，花氏必定是去花纯正家。
    “站住，老大，不许去！”林清和担心林冬娴一个姑娘家没那么大的力气，这不强撑着身子走出来，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立马开口叫住他。“爹，不能就让花氏这样跑了，要不是她和老二，娘也不会这样。”林志文委屈的低着头，双眼充满了泪水。
    林清和重重的叹口气：“行了，回头再说，眼下还是等大夫看过你娘再说，听我的话，不许去了。”说着还咳嗽了好几声，吓得林志文赶忙到他身边，搀扶着他进屋。花氏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她要伤害林冬娴，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远在镇上的吴氏和悠悠不知道这些事，春玉学的有模有样，吴氏别提多高兴。春玉要回家之前，吴氏叫住她，轻拍她的手背：“春玉，你是个好苗子，我对你期望很大。这样，再过些日子，就是镇上的丝绸大会，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春玉激动道：“师傅，我能去参加吗？”
    对她自己的手艺还是不太自信，吴氏会心的笑着点头：“当然能去参见了，只要你用心，一定能拔得头筹。”“真的，师傅，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练习，不给你丢脸。”春玉信誓旦旦的保证，吴氏微笑的目送她离开。等去给悠悠做完饭，悠悠看着端着晚饭进来的吴氏，嘴角漾起灿然的笑容：“奶奶，你来了。”
    “嗯，快过来，穿好衣裳，一起吃晚饭。”吴氏一边把碗筷放到桌上，一边抬起头看着悠悠一样。其实这些日子在吴氏的照料下，悠悠感觉好很多，不用每天再让吴氏给他端饭，实在过意不去。“快过来。”吴氏见悠悠穿好衣裳，温柔的朝她招招手，有一瞬间，悠悠在她身上看到薛氏的影子，就这么跑到她面前抱住她：“娘，我好想你。”
    吴氏顿时就明白这孩子在思念娘亲，轻柔的蹲下身子搂着他，什么都不说，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一番。大夫给赵氏看过后，直摇头：“我学艺不精，怕是看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不对着林清和作揖，林志文和林志平两人对视一眼，难不成赵氏还有性命之忧。
    他们拦住大夫，大夫还是不肯留下，他不能耽误赵氏的性命，还是让他们去请别的大夫。林冬娴站着不出声，这里还轮不到她说话，再说，她不喜欢赵氏，为何要帮她。“爹，要不然我们去把娘送到镇上去看看？”林志文小声建议道，说完还抬起头看着林清和的脸色。
    “行了，既然大夫说没救，那就算了，你们都回屋歇着吧！今天想必都累了，走吧，走吧！”林清和挥挥手让他们手散了，林志平皱着眉头：“爹，娘毕竟跟你夫妻一场，就算她再过分，我们也不能就由着她这样下去。”“就是，爹，我们还是把娘送去镇上医馆，要是他们也说看不好，那就听天由命。”
    林志文赶忙附和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氏在家等死。林清和的目光落在莫不吱声的林冬娴身上：“冬娴，你觉得呢？”“爷爷，这是你们大人的事。”林冬娴不想惹事上身，还是把皮球踢给他们。
    林清和摸摸胡须，摇摇头：“冬娴，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他是你奶奶，怎么不关你的事。还有你也不小了，都能说亲了，快告诉爷爷，你怎么想的？”额，为什么非要问她，林志平和林志文两人的目光也跟着落到她身上，只好硬着头皮道：“爷爷，我觉得大伯和我爹说的都没错，确实应该要把奶奶送去医馆，有什么话等奶奶好了再说也不迟。”
    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还是放下跟赵氏的恩怨。见林清和露出笑脸，林志平当下就明白了，转身去屋后把牛车牵过来，连夜带着赵氏去镇上。只是他没想到，等到他到屋后去的时候，发现牛已经没气了。突然惊醒的跑到屋里，慌张道：“爹，不好了，牛死了。”
    这下可该如何是好，他们总不能抬着赵氏去，这一路可不好。再加他们都没多少力气，白天花费太多了。谁那么缺德把牛给弄死了，林冬娴心里有数，不是花氏就是林志武，还能是谁？他们两人真是缺德，连条活路都不肯给赵氏。哎，要是赵氏知晓，指不定要跑去找他们算账，想想，真是让人唏嘘。
    林清和拍着大腿，一脸的愁眉苦脸：“那该怎么办？老大、老三，看来，老天爷都不给她活路，那就只有在家等死了。好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他的意思就是不去镇上医馆救赵氏，林志文抬头看了一眼林志平，他也同意吗？
    “爷爷，我去想想办法，你们等着！”林冬娴小跑出去，眼下只能去后山碰碰运气，看看周明沐在不在家？林清和不指望她能想到办法，朝他们兄弟俩挥挥手：“快回去歇着，别管了，这是你娘命该如此，都走吧，走吧！”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迈着步子到了门外。“三弟，其实我觉得爹说的对，娘太过分了，居然想要把爹掐死。连村里的大夫都说她没救了，我看就算去镇上医馆也未必能救好她。再说牛死了，怕就是这不详的征兆。”林志文轻拍他的手背转身出去找花氏，这么晚了，她除了去花纯正家，没其他的地方可去。
    她一向跟村里的夫人处不来，别提去她们家躲难了。林志平回到屋没找到林冬娴的人影，不由的叹口气，这丫头不知道有去什么地方想法子了。见到林冬娴这么晚还出去想办法，他就不怪她之前跟赵氏作对，等回来不对她总是板着一张脸。
    想想林冬娴并没什么错，赵氏一直于她为难，还逼走了林莲，还做主把林冬娴许配给镇上的人家。要不是林志妙代替她出嫁，恐怕眼下他就没了贴心的女儿在身边。更何况刚才赵氏太过分，身为一个女人家，居然敢对自己的丈夫如此狠毒，难怪牛都死了。
    花纯正看了一眼走出来的苗氏，“妹妹怎么样了？”花氏刚才急冲冲的跑过来，要来他家住一夜，心里就猜测不妙。但碍于兄妹俩的情分，只能应下。这不，苗氏刚带着她去花蕊的屋里睡下，花蕊跟苗氏两人睡在一个屋里。
    “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她，愣是没告诉我，算了，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你今晚就去跟老二睡一个屋，我去陪蕊儿了。”每每想到花蕊快要出嫁了，她就非常不舍，恨不得能让她在身边多留些日子。这次林志平回来农忙，趁着有功夫已经来家里说过，等他回到镇上去，就立即挑个黄道吉日过来提亲，把林轩跟花蕊的亲事定下。
    他这样一说，苗氏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花纯正朝她点点头，苗氏进屋后不久，他去关门准备去花木屋里睡觉。刚要离开，就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随后开门就看到林志文满脸气愤。“大哥，觉儿他娘是不是在你家？”花纯正拉着他进来，在堂屋坐下后。
    “孩子们都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认真的看着花纯正，花氏纵然有再多的不是，可还是他的亲妹妹。林冬娴艰辛的走上后山，一心急着要救赵氏，一刻都不敢歇着，不停的赶路。“周明沐，周明沐，你在家吗？开开门，周明沐，在不在家？”
    林冬娴蹲下身子喘气，同时右手还不停的敲门。后山只有他一个人住，抬起头来，月光皎洁，满天都是一闪一闪的星星，格外的耀眼，想来明天是个晴天。周明沐睡眠很浅，听到声音立马出去开门。“周明沐，你可算出来了，快，你跟我下山一趟，帮我送我奶奶去镇上，好不好？”
    眼见他出来，林冬娴快速的走上前求助。赵氏不是她最不喜欢的人，之前总是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现在居然为她大晚上跑到山上来。林冬娴想着林志文和林志平没多少力气，但两个人总是可以跟周明沐搭着抬赵氏，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如果去了镇上医馆，大夫还说没救，那就是赵氏的命。
    在这之前，她还要想办法去救她，见周明沐没吱声，林冬娴就当他默认了。不顾男女之别，当下拉着他就往山下跑去。花纯正听完林志文说完后，用力的拍着桌子愤怒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大哥，我林志文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我情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大哥，都是自家人，我也没必要骗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