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村旧事

    小路没有多隐蔽，看得出来一直有人在用这条小路。小路的另外一头是片小树林，看起来是鹿鸣村村民砍柴时候要经过的。
    “今晚要是赶不到村子，咱们也就只能在这里的林子中露营了，幸好我身上还带了点驱虫药和照明手电筒，凑合凑合在外面过一夜还是没什么问题。”陈老看了看那边的林子说，“说来也怪，这里的天怎么黑的这么快。”
    沈清明瞅了一眼表，才四点刚过一会。
    林生说：“别是还在影月之中吧？”
    陈老有点心虚了，说：“按理说哪有一个地方能持续一周的长夜呢，不过这里的种种实在是不好用常理理解。如果真的还在影月之中，也不见得太坏，这种奇景一个人一辈子又能见到几次呢。”
    真不知道该说陈老是乐观，还是说他有点缺心眼了……
    杨旭说：“到了村子之后咱们先去卫生院暂住一天吧，这种村子看着不像有旅馆的样子，正好在那里打探一下失踪的医生的情况。”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说医生和第一批探险队会不会被他们扣下了啊。村民为了保护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把外来者全部抓住杀掉。”沈清明开始胡思乱想，“我看不少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林生不屑一顾，道：“二十一世纪了哪来那么多刁民，他们谁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准第二天就让他们全部带着秘密去给我的汗毛陪葬。”
    还真的是大少爷脾气啊。有钱有势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卧槽！”林生话还没说完，就踩到了什么东西，吓得他原地退后好几步，小脸变得煞白。
    “一只死狗而已。”秦夜游淡淡的说道。
    “别大惊小怪，农村有这种死狗很正常。”陈老没被死狗吓到，反而被林生吓了一跳，“我当年在农村搬砖的时候净靠这种死狗开荤了。”
    林生咳嗽两声镇静下来，说：“我……我就是单纯的讨厌狗，不是被吓到了。”
    越描越黑。沈清明这一路上倒是懒得吐槽了，毕竟这次只是陪越城的人工作，不用像上一次找孩子一样那么辛苦，要是能吓到林大少爷就此打道回府更好，反正当时谈的是平安从鹿鸣村归来，也没说要一定找到什么东西。
    西陵默默检查过了狗的尸体，眉头微皱。
    “怎么了？”因为之前侧写的关系，沈清明格外在意西陵珩的一举一动。
    “啧啧啧清明你这么关心人家的吗？”杨旭在一旁打趣。
    女人心思细腻一些，西陵说：“不......没什么，这条死狗身上没有致死的外伤，感觉有点奇怪，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是我想多了。”
    杨旭这次明显也懒惰了很多，没有继续追问一下，节省力气继续赶路。
    “呐，快到了。”西陵说。在雾里漫长的跋涉几乎耗光了一行人的耐心，终于看到了远处一点希望的灯火，有灯火的地方就说明有人家，离鹿鸣村不远了。
    村头还有一块荒废的石碑，陈老兴致上来在原地驻足观看。上面都是古文，一般人看不懂。反而村子近在眼前一群人也就没那么着急了，纷纷留在原地陪陈老打发时间。
    陈老年纪虽大，心态却很年轻。他指着石碑说：“这个文字也有点年头了，是明朝初年苗疆一带常用的异族文字，幸好是带我来了，不然这块石碑就要被你们错过咯。这种石碑经常记录着村里发生过的重大事件。如果能读懂的话，对我们接下来的帮助很大。”
    “那您老倒是赶快读一下啊。”杨旭说。
    陈老说：“你看这个石碑，前面写的是鹿鸣两个字，也就是他们的村名。最下面的提名者，唔......叫傅远，是永乐一朝负责这里的地方官。朱棣伐建文的时候应该是从秦城一带经过，也就是这时候造成的地方官变动，可能鹿鸣村出过什么名人，告老还乡之后地方官为了表示敬重亲自来这里拜访过他，顺便重新提了一下村名。”
    一股老教授讲座的感觉扑面而来，恍惚之间回到了那年十八岁的大学校园。
    “石碑后面一般都会记载着村里发生的大事，我来看一眼。这个村子在南宋建村，被征战烽火波及变成无主荒村，直到明朝建国年间朱元璋震慑四夷强制一群苗疆人搬来此地居住，然后......然后.....”陈老越说声音越低。
    杨旭问：“怎么了？”
    “这个村子里面的人在一次影月过后就.....全部消失了，傅远请来方士看过，说是什么苗疆妖术，然后傅远便召集了这一代大大小小的天师前来此地一探究竟，并且在村子里面找到了一颗紫黑色的丹石，从此之后虽然出现过影月，但是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人员失踪，他将丹石献给朱棣，本人也因此升了到了本地的地方官长，在此期间他也追寻过所谓影月的谜题，最相信的一种说法是村中百尺地下有连接阴阳生死的大门，影月就是大门打开之时遮蔽天日的奇景，大门之后隐藏着平衡的使者。写下这篇碑文的时候，他已经垂垂老矣，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来了，于是留下了这块石碑，将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录了下来，希望想要来到这里的后人所谓影月是什么东西。”陈老费力的全部翻译了出来。
    林生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什么阴阳生死的大门？什么平衡的使者？这个人写的东西为什么云山雾罩的？”
    沈清明也不是很懂：“这个傅远用的也是苗文，按理说他应该也是村子里面的一员，他是怎么从当时的影月之中活下来的？”
    还没进村子就已经一脑门子官司了，进了村之后恐怕只会更加复杂。
    “林大少爷，要不你直接叫人把这个村子扫平得了。”沈清明实在是不想进去，只好和林生开起来玩笑。
    林生理都不理他，一掉头往村子里面走去。
    “这么大人了，还是小孩脾气。”陈老摇摇头，在张格的搀扶下跟着林生进村。
    杨旭说：“行了你也少说两句，把老板气跑了谁给你结账去。对了，叶惊寒之前给你那块老玉你带了吗？”
    “带了带了。”
    “还算你小子有点心眼，进村吧。”
    沈清明还没注意到，那块玉石变得稍微温热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