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红龙和白龙

    “他在撒谎！”皮特曼大声地叫起来，“陛下，你不会真的相信一个七岁孩童的幼稚话语吧，更何况他还是恶魔之子。 ”
    梅林没有理会皮特曼的针对，而是继续对国王说道：“陛下现在可以派人前往高塔的基座下察探，如果我说错了，到时候再杀我也不迟。”
    “你..”皮特曼还想再说什么，但国王沃提根的心显然已经有了决断。
    “来人，告诉我的亲卫队，让他们挖开高塔基座，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陛下..”
    “好了皮特曼。”国王打断魔法师的话，柔声安慰道：“坐下来喝杯红茶吧，很快我们知道答案了。”
    皮特曼感觉一阵莫名的悲哀，在一刻钟之前，国王全部的期望还都放在自己身，而现在，却更愿意相信一名七岁男孩的话。
    皮特曼望着模样清秀的小梅林，眼却是深深的厌恶。
    梅林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站着，国王似乎有些欣赏他的胆识，赏赐给他一块饼干，他礼貌地说谢谢。
    国王的等待并没有维持多久，亲卫队很快带着消息回来。
    “陛下，我想我们终于找到了高塔坍塌的原因。”亲卫队长一脸的惊喜和激动，“在基座底下，是一片地下湖泊，水汽使得土质松软，根本支撑不起高塔的重量，我们只要..”
    “抽干它们。”国王毫不犹豫地开口。
    “什么？”亲卫愣了一下。
    “我说抽干那些碍事的地下水。”
    “可是，换一个地方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照我说的去做。”
    “好吧，我明白了陛下。”
    亲卫队长带着国王的新命令匆匆离去，到目前为止，国王已经开始选择相信梅林所说的预言。
    “你说，水会有两条沉睡的龙，一条代表威尔士，一条代表罗马帝国..”
    “是的。”梅林平静地开口道：“它们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会搏斗，争斗的结果，将代表两个国家今后的命运。”
    国王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罗马帝国秉承圣光的名义，极其繁盛，版图覆盖整个欧大陆，连大不列颠也不过是其名义的行省之一。虽然如今的帝国臃肿不堪，教皇和大帝对手下诸多王国已经逐渐失去掌控，但也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威尔士可以颠覆的。
    神喻感召和梅林的预言却让沃提根嗅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或许，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你是说，如果杀死代表罗马的那一条恶龙，威尔士将取代罗马的地位？”国王沃提根目光灼灼地盯着梅林。
    “陛下可以这么理解。”
    “好。”沃提根起身，迫不及待地吩咐内侍：“传令下去，集结我最英勇强大的士兵，当地下水抽干的时候，下地底屠龙！”
    “陛下，请不要受到恶魔的蛊惑..”皮特曼脸色大变，他觉得国王是疯了。
    “闭嘴！”沃提根大步在堂来回踱步，他的腰杆挺直，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年轻且充满活力过。
    “威尔士帝国..”沃提根的眼眸燃烧着熊熊火焰，火焰的名字叫做——“野心”。
    ...
    工匠们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将整片地下湖泊抽干，一个巨大的地底宫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沃提根得知这个消息，心情激荡，连忙召集他的卫兵和宫廷魔法师前往一探究竟。
    当然，也带了梅林，如果看到预言的两条龙，梅林将会被愤怒的国王剁成肉酱。
    “你这个卑鄙的恶魔之子，当你的谎言被戳破，我将第一个杀死你。”皮特曼跟在梅林的身边，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和杀意。
    梅林却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相较皮特曼而言，他反倒更像一名睿智的老者。
    地下湖泊的地宫意外地庞大和曲折，岔路无数，如同迷宫一般。
    不过每一次梅林都能准确地指出前进的方向和未知的危险，这让沃提根对他的语言更加深信不疑。
    进入地宫的第二个黎明，威尔士王国的队伍终于来到地宫的心。
    一个华丽宽敞的大厅，珍贵的珠宝和黄金随意地洒在地，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有了这些财富，威尔士将迅速强大起来。”沃提根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询问梅林：“告诉我，那两条龙在哪里？”
    “陛下请看，龙不沉睡在那里吗？”梅林遥指前方。
    明明在眼前，沃提根却现在才注意到。
    华丽大厅的水晶墙壁里，两条巨大的传生物沉睡在其。
    一条浑身赤红，仿佛凝固的火焰，一条通体雪白，像耀眼的圣光。
    两条龙的体型相差颇大，白龙足足是红龙的三四倍大小。
    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一幕所震撼，沃提根眼是狂喜，皮特曼则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是代表威尔士的红龙吗？”沃提根抚摸着透明的水晶壁，感受到自己和红龙之间血脉相连的悸动，忽然他咆哮起来：“来人，帮我打破水晶壁，杀死这条该死的白龙。”
    士兵们纷纷领命，骑士挥舞着刀剑，刀剑被强大的斗气所笼罩着，劈砍在水晶壁，原以为会费不少功夫，可看似坚硬的水晶壁却脆弱无。
    第一击，蔓延出无数道裂纹。
    裂纹迅速扩张，覆盖整面水晶壁，下一刻，水晶壁轰然破碎，化作一片灿烂的晶雨。
    两条传生物的全貌终于完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尽管在沉睡，但其身携带的威势却让人心惊胆战。
    那是属于巨龙的威压。
    一丝似有如无的嘶鸣声响起，大地在颤动，地宫的顶部不断有石块和灰尘掉落，巨大的眼眸缓缓睁开，其燃烧着跳动的火焰。
    “红龙醒来了！”有人惊慌失措地高喊道。卫兵们吓得后退，国王沃提根也害怕得双腿发抖，却勇敢地往前了一步。
    “陛下！”皮特曼担忧地惊叫道。
    “我没事。”沃提根止住皮特曼想要来拉住他的脚步，打着胆子走到红龙的跟前，用颤抖的语气喊道：“吾乃威尔士王国第十七代血脉。”
    红龙将头颅凑到颤抖的国王面前，炙热的鼻息喷吐在他脸，沃提根的头发有枯卷的征兆。
    已经有人忍不住闭了眼睛，下一刻，他们的国王会在恶龙口变成一团的火球。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火龙并没有杀死国王，反而嗅了嗅他的味道，微微点头，眼神带有亲近之色。
    国王欣喜若狂，梅林的预言果然没有错，红龙是威尔士的象征，是威尔士的图腾。
    士兵们也被眼前的神所摄，忍不住高呼“国王万岁，威尔士万岁！”
    欢呼声只持续了片刻，被一声哀鸣给打断了，是红龙的哀鸣。
    一只它更强壮的生物咬住了它的脖颈。
    白龙也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