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赌上全部的交易（上）

    利用秘法重生活下来的珀斯米亚，失去原来如山脉般峥嵘连绵的庞大身躯，竟显得有几分憨态可掬，拍打着翅膀飞在卡洛肩头，看着倒像是宠物。
    “弗拉格那个女人还活着，她一定还会回来，死死缠着你，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珀斯米亚奶声奶气却又老气横秋地在卡洛耳边喋喋不休。
    卡洛丝毫不以为意，向着熔铁湖的源头飞快前行。
    “那又怎样，等她恢复，那时候我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臭虫还容易..”
    “你还不明白吗..”珀斯米亚的脸色却有些凝重，“从一开始你要面对的都不是弗拉格，而是弗拉格背后的人..”
    卡洛偏头看着珀斯米亚，目光森冷而诡异，他知道珀斯米亚说的是谁。
    珀斯米亚忍不住打个寒颤，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道：“像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一旦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无论我们是选择顺从还是反抗，都只有毁灭..”
    卡洛的眼睛眯起，嗤嗤怪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赢了弗拉格，还是要洗干净脖子将头颅主动送上去？”
    “呃..”
    “嘭!”
    珀斯米亚圆滚滚的身躯像球一样飞射出去，在半空中翻滚，狼狈不堪。
    半天，他才稳住身子摇摇晃晃地飞回来，气急败坏地朝卡洛大叫道：“你根本不知道恶魔领主的可怕，特别是能奴隶领主的恶魔王子..”
    珀斯米亚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惊惶恐惧之色，小小的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听到一声不屑的冷哼，再抬起头来，已经看不到卡洛的身影。
    ...
    卡洛踩在坚硬的黑钢之上，朝他蜂拥而来的战蜥魔一个接一个化作火球、灰烬，倒下，被熔铁湖的岩浆稍稍一卷，就再也没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很快驻守在黑钢宫殿之中弗拉格的残部死得一干二净，在通往大殿的道路尽头，数十名统领恶魔怔怔地看着缓步而来的卡洛，面色古怪。
    卡洛微笑地走近，所有统领恶魔自觉分开一条道路，注视着他一步步登上大殿之上的黑钢王座。
    “你们..”卡洛放肆地坐下，不经意地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是在恭迎我的到来吗？”
    大殿中死一般的沉寂，半晌，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来：“别忘了你曾承诺过的..”
    卡洛怔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诧疑惑之色，“我承诺过什么？”
    “小子..”
    一声爆喝，某个冲动的恶魔已经忍耐不住重重向前踏上一步，狂暴的气势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蠢货..”
    卡洛眼中冷光一闪，低不可闻地自语一声，右掌猛然探出，虚空中燃起诡异的绿光，缠绕凝结成六条狰狞锁链，将那个统领恶魔牢牢锁住。
    六指分开，锁链绷紧，撕开，强壮的身躯倏然四分五裂，腥臭的血液溅洒出来，尸块飞扬，不等落下，又被升腾的绿火吞噬下去，吐出点点焦灰落下。
    几名蠢蠢欲动的统领恶魔立刻止住了身子。
    所有恶魔看向卡洛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而忌惮。
    卡洛收回右手，目光落在自己模样大变的六根手指之上，似乎在欣赏一件精巧而绝世的艺术品。
    他轻轻开口：“我说过的，当然不会忘..”
    卡洛脸上的杀意忽然如潮水般消退下去，转而堆起灿烂而诚挚的笑容，“但是，你们得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清点战利品吧..”
    “多漂亮的地方..”卡洛环顾整座黑钢宫殿，低语道：“你们猜猜，弗拉格会在这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没有人再开口，所有恶魔相视对望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带着嘲讽、嗤笑、怨毒，一个接一个退出大殿，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卡洛冷眼看着这一切，黑钢大殿重新变得空旷冷寂，他独自盘踞在王座之上，身躯隐没在黑暗之中，眼眸开阖间闪烁的幽光仿佛两团燃烧的鬼火。
    “我想到了..”一个球状的物体跌跌撞撞地闯进大殿，大声吵嚷着：“去找泽弗奈亚，乌黯主君会几欲我们庇护，我们还有机会..”
    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爆发，好容易追赶上来的珀斯米亚再一次像皮球一样被弹出大殿，随后沉重的黑钢大门缓缓合上，将那个身影和死寂关在一起。
    “该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珀斯米亚愤怒地大叫，用自己瘦弱笨拙的身体奋力撞击着大门，“卡洛斯你这个混蛋，榨干了老子现在翻脸不认人吗？我这是在帮你，老子可不想跟你一块死..”
    咒骂声响了很久，最后化作悲愤的哀叹，“见鬼!珀斯米亚大人怎么会被你这个狡猾无耻的家伙欺骗了一次又一次..当初我就不该碰那些黑钢，我可不想死啊！..”
    ...
    黑暗中的幽火颤动了一下，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吸气的声音，绵长无比，像是有人要将这片空间的所有都吸入肺中。
    身下的黑钢王座无声无息地融化成铁水淌落在地，卡洛慢慢站起来，面色冷厉，杀意遍布。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出那个名字：“狄摩高根..”
    虚空中似乎隐隐有恐怖的嘶吼声响起，卡洛冷哼了一声，随后长长吐气。
    他的手中亮起淡淡的幽光，一个半虚幻的平台缓缓浮现出来，平台上勾画着古怪繁复的花纹，扭曲、恶心，像一只只古怪丑陋的眼球在蠕动，勾起每个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
    玛蒙的贪婪祭坛。
    卡洛想起了这个，他打算做一次交易，一次堵上全部的交易，既然弗拉格身后有恶魔王子，那么他就找来恶魔君主好了。
    乌黯主君？呵呵，也不过是个失败者而已。
    寻求失败者的庇护，迟早也会走向失败。
    残破祭坛在卡洛面前微微浮动，卡洛手中出现一颗亮着白光的水晶球，里面有痛苦的灵魂在哭嚎，是某只可怜的贪婪老恶魔。
    卡洛将水晶球凑近嘴边，低低道：“圤奈尔，发挥你剩余价值的时候到了..呵呵..”
    水晶球轻飘飘地落在祭坛之上，倏然破裂，一个扭曲的灵魂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逃窜，就被祭坛上发出的诡异光芒给吸摄进去。
    祭坛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上面的花纹一道接一道亮起，大概亮起有十分之一的程度，然后卡洛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古怪而诡异的笑声。
    “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