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机来临

    大争之世时候的官府反应速度要比承平时期快上不少，不过多少还是会受种种博弈和先天惯性的影响。尤其是虎翼右军五营虽然不算是什么头等精锐、也算是部署在接近前线的野战部队。其反应的军心问题还是值得大周朝廷重视的。
    就在应天府的钦差亲自调查虎翼右军这场兵变的时候，张忠权衡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带着宛儿一起在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的五天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湖州府长兴县张庄乡。
    就在张小磊趁新年之机一面忙着试炮、一面不计风险忙着跟着工匠们一起在亲自指导下按照时薪算工钱、精工细作的加工火药的时候，张忠和宛儿也在大年初五的时候来到张宅。
    张小磊虽然见到张世功的箭簇还有传话，却并没有见到张世功更可靠的证据乃至亲笔书信，而张忠和宛儿不仅仅是张小磊不认识，就连阿熊阿豹也不认识。当然，有些事情家人们还是知道的，为了保证有身边可靠的人，张世功的随身仆从往往不是跟随很久的人，而是刚刚挑选出来的新兵。
    张小磊思索片刻后询问道：“你在家父身边一年多时间了，相比家父平日里也会同你闲聊些家里的事，那你是否知道：我姑姑现在何处？家母的小名叫什么。。。如果你能答的上来，我就暂且信你。。。”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知啊。指挥使平日里的时候虽然闲聊过我的一些家常，可却从来没有提及自己的家人。。。”张忠有些紧张的说道，不过还是有些郑重的说道：“事情绝对是真的，我绝不会打诳语。现在时间还来的及，可要是拖延的太久，我担心这里迟早就会受到牵连，到那时候可就不好了，还是赶紧的北上徐州附近同指挥使汇合吧。。”
    张小磊沉思了片刻，多少开始有些相信张忠的话，但是仍然不排除这是有什么人觉得自己见识浅薄想要给自己挖坑。军人家属叛逃北明，一旦确实那可是不轻的罪名。如果张世功根本没有那些事儿，这必然带来不小的麻烦。
    最终张小磊与家人商议后决定：一方面派遣的三名曾经在军队里干过的家丁分头去江北大营附近看一看，看看是否真的是出了事情，如果出了问题，就以最快的速度传信通禀，并且动用张家比较秘密的一条私人接力通信相关的布置。让早就认识和联络过的人昼夜兼程通报情况、同时自己也尽快返回。
    另一方面：做最坏的打算、加紧备战，甚至可以不惜拆毁或改建张宅、将并不算太过奢华、方圆不过十几丈的张宅改造成一座小小的城堡。按照张伟粗略的计算：在张宅围墙内堆土，先是堆上一个一丈半左右高度、一丈左右底宽的土围，然后利用内部房宅的木料和临时新造的木料在内部利用原有的建筑搭建起两层左右范围。这准备负隅顽抗的城堡当然是掩人耳目而已，张家这些年来也是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向一里之外的外面的。地道虽然不算长，经不住大军围困，但张小磊相信：对付像自己这样势力的人物，出动一个指挥的正规军外加千把外地乡兵绝对都是很给面子了。也不可能有什么上万规模的大军把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控制起来。如果真的有个风吹草动再逃不迟。小小的堡垒当然是为了在麻烦最初来临的时候，好歹能够坚持到夜间。对付可能的突袭手段或者寻常衙役捕快小股人马之类。
    张小磊还是没有敢大意，方圆十丈左右的堡垒、靠整个张家不过十几个还算能打的家丁根本防守不过来，可这个时候还是多少有些庆幸在扭转与庄内外百姓关系上的种种努力。
    当然，直接要求那些人同自家一起同呼吸共命运，甚至冒着对抗朝廷的风险，那肯定不行。就算自己这个回头的浪子在乡间已经有被传为佳话的意思也不行。如果那样，就算来的人不是没有，但也肯定是寥寥无几。因此张小磊只得传消息道：除夕夜宴会上那件事得罪了沈旺，也得罪了沈家，很可能在正月十五前后就遭到报复。为了家宅平安，张家愿意付一般力气活土工活三倍的工钱来请庄内的百姓们帮忙。也希望为了避免连带报复，当工程进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请庄内外愿意跟张家一起可能考验的百姓也进可能的移居到临时修建的堡内。因为条件不是太好，张家也会给予相应的补偿。
    这样一来，直接就把有可能对抗朝廷的风险降低到了乡村械斗危机的层次上，这还是让张庄乡内上百户人家几乎都没有什么负担的在优厚的工钱与赏赐之下忙碌起来。
    “这样行么？到时候。。。”张母虽说通常不问俗物，可知道一些事情的赵管家还是有些担心。
    “咱家这次也仅仅是以防万一而已，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你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也不会怪罪。。。”
    赵管家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张小磊动员这么多人一起干活，还要让这些人临时被自家“绑架”一阵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人手和规模越小的土围人均边长越大、越不容易防御，只靠自家的力量在防守上实在是有点儿人手过于薄弱了。
    大年初十的时候，就在长兴县一带的周彩霞周海川二人也听到了消息来到张宅。此时预想中的土围木堡工程进度还不到一半，堡不像堡、宅院不像宅院、土围不像土围。张小磊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决定对这些认识不久的人完全说实话，只说是新年除夕夜的时候得罪了沈旺等人担心有可能的报复，比如邀请土匪之类的。
    听到张小磊这样说，周海川等人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留在张宅卖张家一个人情：“少主放心。除夕之夜的那件事我已打听过。这事儿是他们沈家无理取闹。我们二人会留在这里助拳一二的。。。”见到似乎心向张家的庄丁们似乎有不少，周海川就没有打算找更多的帮手过来。
    可是让张小磊乃至周海川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还要过个至少十来天左右的时间才会有风声传过来。在大周天佑四年，正月十一、年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湖州府派遣出来的一个四百人规模上下的步军指挥连同沈家动员出来的千把乡兵组成一千几百人的队伍以突袭的方式就趁夜保卫了土堡工事还没有完工的张家。
    绝大多数庄内的百姓虽然对这个回头的浪子多少有一些感怀，可终究没有为了张家对抗官府朝廷的交情、在确认了那湖州府还有指挥使的旗号之后就在很短的时间内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