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殖民

    桃花岛上的喜事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崇明岛上的宫府之内似乎也比寻常的时候冷清了不少。邓敏、春杏等人原本悬着的心也终究放了下来。似乎是明白秋天来临的时候很可能又要面临一次出征。临时居住在宫府内的近卫军的孩子们也没有闲着，全力投入到了临阵的战备当中。
    张小磊也只好暂时先将内部的一些事情放下，因为不论是劳动习惯还是商人地位，在张小磊看来那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搞定的。在跨海东征已经不言而喻的成为了终点的时候，张小磊也请到了一些平日里很少出入宫府的人。有很早的时候就专门派出去调查情况的新军“体制内”密探，也有一些请来的曾经旅居东瀛之人。
    这些人的消息张小磊当然不敢完全信任，但如果结合自己曾经有过的一些印象，还是大致能判断这些人的话是否尽可能的靠谱。
    “东瀛诸岛之地，在诸位看来，人口几何？武装和动员状况如何？田亩几何？亩产几何？”张小磊泛泛的询问道。这些基本的信息其实也决定了在跨海东征中将采取什么样儿的政策。在张小磊的印象里，明末战国后期或幕府时代的日本已经是一个人多地少的国家，逼近三千万左右的人口很大程度上已经接近日本土地承载力的极限。然而在这个时代，从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看应该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才对。
    至于东瀛诸势力的格局，张小磊倒似乎显得并不那么关心，其中的原因很多人的心里当然也有数。经过大半年的备战，此时的新军主力部队与近卫军核心力量的实力无疑再一次层次性的加强了。根本无需考虑立谁为代理人的问题，整个东瀛的中上层精英阶层除了工匠或手艺人之外可能都是清洗的对象。
    “东瀛之地诸侯格局，未有高丽那样的黄册准数。再下也很难说清。不过就在下多年旅居东瀛的情况看，东瀛之地的人口应该相当于我朝一中等省份，而耕地田亩，则相当于中等偏下一些的省份。。。”
    “在下的估计也是大致在两百万户，千万人口数左右，或许略多一些相去不会太远。其种稻如西南很多地方一样，甚懒，男性并不经常干活，所有农活都是女子负责。户均两亩水田、下层民众的生活却并不怎样。平均每口人的收成估计也就在三四石左右。。。”
    “那。。。可开垦的闲地是不是很多？”张小磊又询问道。
    “东瀛诸岛现在的闲地和荒地似乎已不及百年前那样普遍了。。。”人们纷纷回答道
    尽管在东瀛等地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不过因为张小磊手下的一些人是抱着目的去，因此虽然仅仅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就了解到了相对详细有数一些的东西。
    张小磊对比自己曾经大致的印象，也终于确定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口大致如何了。正如自己曾经所了解到的那样应该在一千二百万到一千四百万人口之间，相差不会太多。已经算的上是一个人口土地规模不小的国家。农业上的土地面积潜力看起来已经并不算是很大。只不过单产似乎还同幕府时代的挖潜有点出入罢了，不过问题也不是太严重。如果人口减少到八九百万的规模，也就是幕府初期战国后期大概三分之一强左右的水平，那或许可以比较轻易的拥有类似中原南方人均四五百公斤左右的粮食产量。大部分可剥削潜力入账，这仍然是不小的收入。
    南洋诸岛和东南半岛？张小磊也从一些居住在广南乃至南洋等地的居民了解到一些内幕和事情。瘴气蚊虫，越是靠近丛林或山岳的地方越多。如果是人烟稠密、大量已经开垦的农田很常见的地方，生存环境倒勉强可以忍受。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荷兰人仅仅殖民台湾很少部分地方外加上爪哇岛，其他岛屿的人烟则并不算多，当年的汉武帝乃至强势时期的中原王朝也仅仅是占据越南北部，很少能控制越南南方了。占城一带，除了三角洲一带最南端的少数地方，大部分区域都是蚊虫疫病所肆虐的地方。这让在奎宁或者青膏素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头绪的张小磊多少还是有些望而生畏。
    同时从时间上来看也有一种感觉。类似东瀛这么大的地方，一鼓而下的可能行并不是很大，春节之前拿下爪哇，控制占城的时间很有可能是仓促或不够的。
    对于远征东瀛，内部当然也有一些异议。张小磊知道没有人敢对这山雨欲来的行动本身提出根本性的异议，因此多少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力求让人们明白这样做的短期现实功利原因。
    “我新朝一百五十多府户口三千万，人口十倍于东瀛不止，物产二十倍东瀛不止。那样一个远在海外还有不少风险的岛国，真的值得眼下就做为攻侵的对象吗？难道仅仅殖民东瀛的资财，我中华内不能提供？”这时一名请来的商人按照事先早已有的准备询问道。
    张小磊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回道：“账，不能这么算。因为即便是我新朝，统御力也是有限的。理论上说，全天下的财富都可以归新朝，在全天下如同对佃户收租一样收税，几亿石折算米价的财富都完全不是问题。可是这需要多么庞大的一个包税人阶层？行政成本是怎样的？又会在全国各地积累怎样的民怨？几百万可靠官员和执行者，新朝在可以预期的时间内是拿不出来的。同族上下，可以很方便的沆瀣一起，又或者护短隐瞒。而殖民外族就不同了。我们可以不顾忌人心基础的收取几千万石的好处，不需要供养太过庞大素质要求也太高的官吏阶层。如果弊端丛生引起民变，那带来的危害也仅仅局限于海外而不是海内。。。”
    想到这里，张小磊也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封建主义和民族主义是天然盟友，而资本主义先天在中国这样的地方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