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月事

    邓如意晚上很受了王氏和谢远樵的冷落，心中很有些不喜。守完岁回房的时候脸色都还是冷的。
    两个麽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直到她进了房才放心。邓如意不想看见她们，对她们摆了摆手，冷声道：“出去吧，我要歇着了。”
    两个麽麽也不想此时与她起口角，反正人已经回了房，这方块大的地方任她也不能闹出花儿来，于是便面上客气的笑着道：“那如意小姐我们就先出去了，您要是有什么吩咐的就叫我们，我们就守在门口。”
    邓如意抬着下巴冷着脸并不说话。
    两个麽麽屈了屈膝就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然后搓了搓手对视一眼，就站在门口。
    等两个麽麽一走，邓如意就忍不住握了拳头拍在桌子上，气道：“全是一群狗人看人低的东西。”一个个都不拿她当回事，不就是因为她不姓谢吗。
    结果她这一发怒一用力，倒是身下一热。接着便有湿热的液体像流水一般汩汩的从她下身的某个地方流了出来。
    邓如意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连忙喊道：“红柳，红柳……”
    红柳是一直伺候她的丫鬟，但此时却并不在她身边，推门进来的却是门口的两个麽麽，其中一个麽麽问道：“如意小姐，怎么了？”
    邓如意此时也顾不得了，急忙道：“快去找大夫来，快去找大夫来，我身体不舒服。”
    另外一个麽麽“哎哟”了一声，拍着大腿道：“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过年的你闹着要请大夫，也不嫌晦气。”说着低头一看，却看到邓如意脚下一滩血迹，腿上裙子也沾了，此时仍还源源不断有血从上面流下来。
    麽麽脸上倒不是很在意，白了个眼，又笑着道：“你看你，你这不就是来月事了吗，姑娘家哪个月不来上一回，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说着对另外一个麽麽道：“老何，你去帮小姐找身干净的衣裳和找个月事带出来，帮小姐换身干净的衣裳。”
    说着她则去扶邓如意，又道：“小姐您先坐一坐，我再去打盆水来给你擦身，顺便把地上的秽物也擦干净。”
    邓如意脸上冒着冷汗，在大寒的冬天却仿佛十分热一般，心也一坠一坠的往下落，里面黑漆漆的，让人感觉心慌和害怕。
    她才不相信只是简单的来月事，她平日来月事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量多得像溪水一样一直往下流。她虽然对食物饮水万般小心，但还是觉得她一定是着了王氏的道了。现在想想，她的月事也比上个月迟了几天，亏她到现在竟然都没有发现。
    邓如意既着急又愤怒的道：“去找大夫，去给我找大夫来。”
    留在屋里的那个麽麽“哎哟哎哟”的劝着道：“好小姐，我知道您金娇玉贵，但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因个姑娘家来月事大年下的请大夫，那是要被人笑话的。闹笑话都还算事小，要是因此给谢家带来霉运，我们可担待不起。”说着一边扶了她要给她换衣服一边道：“你要是觉得实在不舒服，等会麽麽给你煮碗红糖水，您喝上一碗再睡。”
    邓如意知道这两个麽麽跟王氏都是一伙的，绝对不会为她请来大夫，她今日就算怎么闹怎么嚷都没用。她此时心里再着急再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暂时先忍耐。
    大年初二走亲戚。
    王氏的娘家远在京城，倒是无需探娘家。倒是谢家嫁出去的姑奶奶谢侧妃，这两年两府正好住得近，倒是带着孩子回来了。
    不仅康定郡主萧莘来了，连福王世子萧禹诤都屈尊纡贵的陪着谢侧妃一起来了。
    谢侧妃带着萧莘先来了内院，萧禹诤则后一步先去外院见过谢远樵和谢凤英。
    内院里面，谢侧妃和王氏、杭氏双双见过国礼家礼，然后王氏便柔笑着看向谢侧妃身边的萧莘，道：“郡主越来越标致了。”说完送上一个红包。
    萧莘从进门开始就满脸不在意的，此时看着王氏递过来的红包，一副娇羞的模样抱着谢侧妃的手臂笑着道：“舅母，我都已经大了，哪里还好意思收您的红包。”
    王氏脸上微僵，有时候拒绝是表示疏离的一种方式，看来邓如意惹下的事让两边的隔阂没这么容易解开。
    谢侧妃转头瞪了萧莘一眼，语气有些严厉的道：“你舅母给你的你就收着，你长再大在长辈眼里也还是小孩子。”
    萧莘被母亲训了一顿，脸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顺从的接了王氏手里的红包，屈膝对她道谢道：“谢谢舅母。”
    王氏对她笑了笑，若是往常她还会摸一摸她的手臂以示亲近，但今日她却没有这样做，只是温声的说了句吉祥话，道：“健康喜乐，万事如意。”
    谢侧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王氏道：“嫂子，小孩子有些不懂规矩，您别介意，我回去再好好教训她。”
    杭氏此时连忙打着圆场，笑着道：“我看郡主进退得宜，端方有礼，哪里有什么规矩不好。要是我们家蕴心有郡主的规矩，我笑着都要笑醒了。”
    谢侧妃对杭氏笑了笑，接着便给凤卿等人这些小辈发红包，发一个红包便跟人说一句吉祥话，而且每个人的都不重样，跟蕴锦说的是“以后与夫婿琴瑟和鸣”，跟蕴湘说的是“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跟凤卿说的是“越长越漂亮，以后倾到一群青年才俊。”
    凤卿接了红包，也笑吟吟对谢侧妃道：“也祝姑母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谢侧妃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道：“瞧瞧这张小嘴，难怪你母亲疼你疼得跟什么似的。”
    两边过完了礼之后，谢侧妃和王氏相携着去说话去了。蕴绣和蕴月、凤良等几个小的拿到红包最高兴，早躲到一旁拆红包去了，蕴锦和蕴心忙着指挥丫鬟上茶倒水。
    小萧莘在屋里呆了一下下就不耐烦了，对凤卿使了使眼色，拉起她的袖子道：“走，我们到外边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