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镇夜司的招揽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刺痛传来，孙源的意识瞬间清醒。
    猛然间，孙源睁开了眼睛。
    入眼看到的，是洁白的蚊帐，伴随着呼吸，一阵诱人的芳香吸入鼻孔之中。
    “你醒了？”一个有些熟悉，且温柔的声音响起。
    孙源僵硬的别过头去，一个平日里只能远观的绝色佳人此刻却坐在床边一脸关切温柔。
    “二……二小姐……”孙源声音有些干哑，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别说话，你伤的很重。虽然抹了镇夜司赐予的神药，但斩妖者大人说你至少要在床上躺二十四个时辰才能下地。
    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饿了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弄点吃的来。”二小姐轻声细语的说着，俯下身将孙源身上的被子压了压这才站起身离去。
    这个待遇……难道我是流落民间的皇子身份被发觉了么？
    孙源一脸难以置信。
    唐家的教养很好，这一点孙源是认同的。唐家子弟，无论男女，在人前都是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对他们下人说话一般也是轻声细语不盛气凌人。
    但这个态度只关乎教养，若真以为唐家人会对下人平等视之的话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下人终究是下人。
    唐家人对下人和气，但心底绝对不会有尊重更不会将你视为与自己平等的存在。
    所以，孙源哪怕在唐家五年，哪怕在护卫之中有响亮知名度的人，但二小姐也从未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就算有什么事吩咐，都是贴身丫鬟转达的。
    可现在，二小姐竟然主动放下了架子还亲身在床前照料？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随即，孙源回想起之前遭遇的大战，也回想起昏迷前，与镇夜司的斩妖者们并肩作战的画面。
    如果仅仅是对自己悍不畏死守护家族的嘉奖，或者感谢救命之恩不足以让唐家放下身份台阶。当即，孙源有了一个猜测。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能不仅仅是唐府一个护卫这么简单了。
    二小姐离开，孙源连忙查探了自己的伤势。
    浑身上下无处不是又痛又痒，而在又痛又痒的地方孙源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肉芽的生长。
    正常情况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恢复能力，想来应该是二小姐口中镇夜司的神药了。
    镇夜司，一个神奇的部门。
    相传是由吴国五大修行宗门提议创立，招揽天下武者专门斩杀妖魔的部门。故而，镇夜司的人又被称为斩妖者。
    虽然隶属于朝廷，但却又不归属朝廷，其背后真正的靠山是五大修行宗门。
    难怪，镇夜司能拥有可以肉白骨的神药了。
    孙源流浪五年，也一直在打听关于妖魔的传闻。可对于普通的凡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多少真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的巨大超出想象，吴国，只不过是蛮荒边域的一个小国而已。
    之前因为一直在战斗，孙源还没来得及研究金手指，现在终于有了空闲，孙源闭上眼睛。
    “系统——”
    漆黑的视野中，一个版面凭空出现。
    但系统却很单调，只有一个人物属性版面。姓名，年龄，武学等级，修行武功……
    看到最后，经验值，三千点，机缘碎片4/5
    咦？经验值竟然只是一个数字而不是有经验槽，也没有百分比数值。这种现象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个经验值是无法用来给人物升级。
    至于机缘碎片……孙源也不知道啥玩意有啥作用，等收集全了再说。
    正在这时，房门被再次推开，二小姐端着餐盘笑吟吟的走来。
    一碗芳香扑鼻的菜粥，三叠精制的小菜。
    孙源两忙退出系统，睁开眼，挣扎的想要坐起。
    “别动！”二小姐柔声说道，将餐盘放下来到孙源身后将其扶起，还细致的将枕头放在孙源背后。
    “我喂你吧。”
    “二小姐，使不得！”孙源连忙拒绝道。
    突如其来的温柔不仅让孙源受宠若惊，还有些惶恐。对孙源来说，二小姐这种女神级的美女，看着养养眼挺好，要对方真热情起来，孙源只会下意识的闪避。
    伸出手，去拿筷子，但手上被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哪里能拿起筷子？
    “咯咯咯——”二小姐掩嘴笑了，“你这样子哪能自己吃饭？还是我来喂你吧。”
    “二小姐怎可自降身份，找个下人来照顾我吧，二小姐身份尊贵孙源惶恐。”
    “哪里还有什么下人？”二小姐神情哀怨的叹道，“弯儿与我一起长大，可前天，我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妖魔分食。
    要不是你与众护卫拼死保护，我唐家哪能坚持到镇夜司的人赶到。你是我唐家的救命恩人，我亲自照料你是应该的。
    以后也别说什么身份尊贵不尊贵了，同是乱世人，哪来的尊贵。”
    “下人没了？”
    “所剩寥寥无几，就这寥寥几人有几个被吓傻了，现在只会蹲在墙角胡言乱语。”
    “护卫兄弟呢？死伤怎样？”
    “只有十几个活着，各个带伤由旁人在照顾。粥里特地加了一些补齐养血的药材，多吃点，对你伤势有好处，来，张嘴。”
    在二小姐的伺候下，孙源吃了一顿穿越以来最好的一顿饭。
    不知道是药膳真有奇效还是心理作用，孙源感觉身上的伤势恢复的速度更快了。
    一觉醒来，孙源自我感觉可以下地了。在二小姐叫来的丫鬟的帮助下，将身上裹得跟木乃伊一般的纱布撤去。
    对着丫鬟递来的镜子照了照，还好，英俊的样貌得以保存，连个疤都没有留。
    穿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孙源成功下地走出了房间。
    “孙源，老太爷让你过去。”在门外，二小姐柔声说道。
    两天的悉心照料让孙源渐渐接受了二小姐的温柔，但也仅限于此。心底哪怕升起别样想法也会被理智压制。
    在唐府五年让孙源深刻明白，自己和唐府主家，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将来自己崛起，也是如此。
    像唐府这样的家族很难在这种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不以武立家，终究会被乱世毁灭。
    来到东屋前堂，满头白发精神抖擞的老太爷坐在东座上。边上站着的，是前天大展雄威的侯胜。
    孙源踏进前堂，微微躬身。
    “护卫孙源，拜见老太爷。”
    “孙源来啦，坐，坐吧！”
    “谢老太爷。”
    “唉，该是老朽谢你才是，要不是你奋力拼杀，唐家如今也不知能活几人。是你救了唐家啊！”
    “这都是全体护卫的功劳，孙源一人不敢居功。”
    在领导单独表演的时候，一定要说是集体的功劳。话漂亮还不会把功劳抹除，万金油标准回答。
    “谦逊有礼，不骄不躁，难怪镇夜司的大人会如此看好你。”老太爷很满意孙源的回答，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里，孙源知道肉戏来了。
    “老太爷召唤小人是……”
    “你上前来。”
    孙源依言，来到老太爷的面前。老太爷伸出手，抚摸着孙源的脸颊。
    “好孩子！记得五年前你刚来唐家的时候，才这么高。一眨眼，长成了精神小伙了。”
    “这是你的卖身契，我现在还给你。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唐家的下人。但老朽希望你能记得，你是从唐家走出来的，有空的时候，常回家看看。”
    孙源心中一颤，一脸震惊。
    当年为了不被饿死，自愿卖身唐家，这一卖便是三十年。当时孙源十二岁，三十年后就四十二岁。在这个普通人平均年龄不足四十岁的时代，可以说一辈子了。
    孙源有算过，自己努力一点有望在三十岁之前为自己赎身恢复自由身。却没想到唐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放自己自由身。
    孙源脸上的诧异并不是不愿，而是不信。
    前天孙源用实力展现了价值，唐家应该更加死死的抓紧孙源怎么舍得放孙源离去？尤其是唐家上下还在惊魂未定之时。
    “老太爷，您为什么……”
    “一来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来是因为这个。”老太爷说着，拿出了另一张盖着钢印的文书。
    “这是镇夜司的大人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前天你的英勇表现让镇夜司大人非常欣赏，特招募你进镇夜司斩妖除魔。
    孙源，此虽然是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但你需清楚，镇夜司干的，是专门斩妖除魔的活计，看着光荣却随时可能丧命。据老夫所知，镇夜司每年都要阵亡三千人以上，这还是我们浮华府一个镇夜司而已。
    你不去，唐府为你置办家业，可安排将你过继唐府，去了，前途凶险生死不知。去还是不去，老朽希望你能郑重考虑。”
    “去，当然去！”孙源不假思索的回到，根本不需要考虑。
    “不再想想？”唐老太爷笑吟吟的问道。
    “老太爷，孙源不是怕死的人。”孙源满脸笑容的回道。
    “也是，你若怕死，那天也就不会如此视死如归了。既然你已有了决定，那我也不挽留你了。这两天府里也在收拾东西，过几天也会搬到府城去。”
    “唐家要搬去府城？”
    “是啊，唐家镇因为唐家而得名，唐家在此生根二百年本故土难离。但妖魔凶猛，不早点搬走妖魔下次再来唐府定在劫难逃。”
    说着，老太爷缓缓的将手伸进袖口之中，掏出一个绣着银线的钱袋。
    “你就要离开唐府了，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但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这些银两，是老夫赠你盘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