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梦的缝隙（二合一大章）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洗浴泡澡。
    淋湿的身体隐隐发冷，想必爱衣同学也是如此。
    拥抱时有尽量为爱衣同学遮挡风雨，但愿她不会因此感了风寒。
    掏出口袋内爱衣同学的黑丝过膝袜，和封装好的照片一起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其他衣物随意的脱下洒落在地上。
    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休闲领带似乎被爱衣同学拉扯松开了，就这么歪歪斜斜的戴在脖子上从商业街回到家。
    手指扣着这条被爱衣同学半解的领带：
    “爱衣同学……”
    为什么呢？
    今晚的一切充满了幻梦的色彩。
    温暖的淋浴令人感到舒适，初步将身体清洗一遍后，京野佑树躺进浴汤，享受温热的水包裹全身的感觉。
    任务总算是推进了。
    下一步应该是以千叶花莲为突破口，侦查援助交友传闻吗？
    但是樱岛爱衣她……
    不，现在不是考虑爱衣同学的时候，自己要专心于任务的解决。
    早点解决任务，然后去追求那位一年一班，早早被预定为乐园计划第一目标的文学少女。
    但是如果，是在说如果……
    如果当初为了解决任务而选择的突破口，是千叶花莲而非樱岛爱衣的话，高中生涯的开端是否会变得不一样呢？
    也许没什么不同……
    也许不同，但现实没有也许……
    没有什么好踌躇的，自己一介好色之徒，可没有幸运到三两天就可以俘获美丽少女的芳心。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努力解决问题，帮助桃宫老师和困扰中的高一新生，收获知情者的赞誉，然后不断磨练自己，去实现那完美的乐园计划。
    没错，就是这样。
    从浴汤中站起，快速擦干身体，换上清爽的居家服。
    回到门口的玄关处，同样被淋湿的黑丝过膝袜需要好好清洗，从建材堆里捡起来的老照片，则用湿巾纸好好擦拭。
    这一次只轻轻瞥了眼背面的真心表白，京野佑树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维持着独处时的平静淡然。
    明天出门，就把它贴身带着吧，如果碰见爱衣同学，就还给她。
    擦拭干净后，将老照片带回卧室，放在明天准备穿上的干净校服旁，防止自己忘掉。
    随后京野佑树来到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一本书也没有，京野佑树贯彻着彻底利用学校图书馆的原则，基本上学习时间都是在校图书馆内。
    书房的地面铺满了淡色的榻榻米，京野佑树脱下拖鞋，光脚踩了上去，非常柔软。
    打开一侧的柜门，一把把竹刀放置其中，散乱地堆放着。
    如果让剑道社的其他人看见，或是自己的父亲看见，一定会怒目相向，甚至是武力矫正自己无礼的行为吧。
    至少自己的父亲会如此。
    想到老爸的火爆脾气，京野佑树不禁打了个冷颤。
    但是京野佑树终究是来自天朝的穿越人士，实用主义的精神贯穿他的灵魂，除此之外对于繁杂的礼仪就有点漫不在心。
    甚至是对于家族引以为傲的剑道本身也是如此。
    从实用角度更推崇现代武器火力的暴力，对于家族强制他耗费大把青春在剑道上一事，感到很是无奈。
    因此落荒而逃到东京，畅想着乐园计划，好好享受自己的美好青春。
    然而今天不一样。
    伸手拿出一柄竹刀，跪坐在地，将竹刀横在自己腿上仔细观察，抚摸着那些没有好好保养而有些不妙的地方。
    “抱歉……”
    其实也想努力过。
    也的确曾努力过。
    但是回忆起肿胀的伤痕，磨砺出血的柔嫩手指，以及最为令人失望的，成长速度十分缓慢，始终是半桶水货色的自己。
    后来觉醒了治愈能力，因此训练强度也理所当然的加强，直到自己的心灵无法承受为止。
    舍弃剑道，而选择学业的成长与享受青春。
    京野佑树并不后悔，相信迟早有一天父亲也会理解他的。
    时至今日也不例外。
    之所以再次掏出竹刀，是因为一个习惯。
    京野佑树端正自己的坐姿，腰部挺得笔直，双手则轻按在横于腿上的竹刀。
    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并不断调整。
    随着呼吸越来越绵长，呼吸声也越来越轻，直至微不可闻。
    精神高度专一，心灵沉入黑暗的静谧。
    这是家族剑道传承的冥想法，可以平缓情绪，坚振心灵。
    京野佑树唯独很喜欢这个部分。
    一个小时之后，已是深夜，整理好书房与竹刀，京野佑树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
    “就来看看今天获得的最后一份情报吧……”
    输入从樱岛爱衣那里得到的网址，打开。
    喧闹的音乐和炫彩的背景图都被京野佑树忽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视频中的少女所吸引：
    像樱花般绚烂的樱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那种蓬松感却不损失少女的美丽分毫。
    精致的面容，点缀着娇俏的妆容，白皙无暇的肌肤，清透的唇色，尤其是右眼下方，可爱的心形装饰贴纸，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芒。
    这个自信、满面笑容、精致到无以复加的美丽少女，正是濑户樱子。
    但是，濑户樱子不应该是……
    京野佑树回想起与濑户樱子的几次接触：
    那是个带着黑框眼镜，内向害羞的高中少女，有着适合套上柔顺丝袜的美丽双腿，整体看起来也很可爱美丽，但是绝没有眼前视频中的少女如此令人心动。
    眼前的濑户樱子，就像是绽放的烂漫樱花一般，芳香美丽。
    人都有两面性。
    内心的冲突无处不在。
    但是京野佑树也从没有想过，濑户樱子会是名反差如此巨大的少女。
    也因此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其实这样打扮更好看哦……”
    “啊，那个不能用的，会损伤皮肤……”
    “……”
    稍微听了会儿，京野佑树有些明白，濑户樱子似乎是在做美妆博主？
    而且看直播间的人气值，与粉丝们活跃的发言与互动，濑户樱子显然是大受欢迎的级别。
    之所以京野佑树毫无所知，是因为这类节目完全不在他的守备范围内。
    现在的他耐着性子，欣赏着濑户樱子的美妆节目。
    不得不说，欣赏美丽的少女，即使毫无实用价值也是非常愉悦的事情。
    “……夜间1点了，本期的周末直播告一段落，明天我还要去上学，大家晚安~”
    美妆节目结束，濑户樱子的面容从屏幕里消失。
    临睡前的京野佑树陷入沉思，对内藤理子与濑户樱子间的冲突稍稍有了头绪：
    “……这就是爱衣同学所说的‘嫉妒’吗？”
    的确，往常所见到的内藤理子，这名金发少女搭配自己的天然发色，虽然也做了精心打扮，但是那精致繁杂的妆容隐隐有些过于刻意的感觉。
    而相比之下，濑户樱子的妆容尽管也很精致繁杂，但是总体却透露着青春可爱的气息。
    ……女生间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嫉妒到生气吗？
    京野佑树翻转了下身体，寻找舒适的睡姿，有些无法理解女生的想法。
    “看来内藤理子和濑户樱子的事，与援助交友传闻无关。”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既然已经开始帮助了，京野佑树决定将援手伸到最后。
    千叶花莲、内藤理子，这两名少女都需要进一步接触了解。
    这样想着，京野佑树缓缓睡去。
    只是往常会在凌晨变得严重的不适感，因为他的熬夜而提前与严重了。
    刚睡熟的京野佑树，陷入深沉的梦中。
    不断下降，不断沉沦的身体感知，就像是向无尽的深渊坠落，永无止尽。
    就在心灵即将到达承受的极限时，跌落感戛然而止。
    心灵深处被封锁着的记忆，那封印的一角缓缓揭开。
    身体的感知稍稍恢复正常了。
    要说为什么是“稍稍”，因为最为重要的视觉没有恢复。
    京野佑树摇晃了下脑袋，感受到眼部皮肤的牵引，他的眼睛毫无疑问被某种束缚带完全遮挡住。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被牢牢捆绑在座椅上。
    背后有人，他的手还在拉扯着全身的束缚带，确保捆绑的牢靠程度。
    最后勒紧，紧到京野佑树身体感到有些发痛的时候，身后那人终于晃了晃京野佑树的身体，观察束缚带的效果，算是满意了自己的工作，停止动作。
    随后是门的开合声，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那人离去了。
    严实的眼部遮挡就连一丝光线也透不过，沉默的黑暗再次环抱京野佑树，一片死寂。
    没有视觉，被捆绑住无法动弹，时间的感知也渐渐变得奇怪。
    不清楚究竟是过了多久，咔嚓，门再次被打开。
    从脚步声能听出这次是两个人。
    京野佑树的视野之外，是一名少女与老者。
    “博士，你确定是这样吗？”
    “那个……应该……”
    老者身穿白大褂，带着学究喜欢用的旧款老花眼镜，回答少女的问题时支支吾吾。
    “应该！？”
    有着白色秀发的少女则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份研究报告。
    “不，我是说，至少数据上是如此显示，我们甚至强行调用了櫻庭研究机构的内部数据……”
    老者的额头慢慢渗出汗水，忍不住抬手用手巾擦拭。
    “……”
    白发少女沉默不语，她明白博士的意思。
    所谓科学这种事情，尤其是前沿科学，永远没有绝对这回事。
    随着未来知识的进步与发展，一定会有更新更完美的理论取代现有理论，所以唯一能说的就是“数据表明”。
    ……但是，自己真的要如此做吗？
    抱着最后的疑问，白发少女观察起眼前的少年。
    眼部被宽大的金属带，绕着脑袋一圈扣住，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光亮传入。
    因此少年的脸庞只露出下半张脸，看起来还算是清秀。
    不过这个家伙的本性，白发少女虽然只短短的一天时间接触，就已经明白这是个无可救药的色胚，轻浮至极。
    但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白发少女的心跳有点加速，体温也略微上升。
    在可能出现的羞红色蔓延上皮肤之前，白发少女用清冷的声音向博士命令：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博士的身体明显放松，微微鞠躬后，就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
    看到博士打开门，即将彻底消失，白发少女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的事情，万分感谢，成功之后一定会给予你足够的奖励。”
    “我的本职工作，当不得，当不得。”
    这样说着的博士，嘴角却不可遏制的微微弯曲，笑着离开了。
    优秀的人才需要笼络，但又不能过去亲近。
    白发少女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得心应手。
    她凛然的优美身姿，精致的白皙面容，闪耀的红色眼眸，时刻在彰显着高贵的气息。
    但是在博士走后，狭小昏暗的密室中只有自己与清秀少年，两人独处。
    微妙的桃红色也蔓延上白发少女的肌肤，只是她依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神色。
    然后走近少年，坐在他的对面。
    青葱的小手开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
    京野佑树这边，最重要的视觉被封闭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听见少女与老者的寥寥数语对话，京野佑树猜测着事情的因果。
    然后那位博士走后，听脚步声，仅剩的少女缓缓向自己靠近。
    香甜却又清淡的香味也随之而来，似乎是洗发水的香气。
    但是京野佑树不太确定，因为这种香味不太常见，也可能是某种沐浴露的芳香。
    总之，是面前的少女身上散发的香味。
    咯吱一声，少女似乎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随后是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似乎是在……脱下自己的衣服？
    部分束缚带被解开，两只冰凉的小手牢牢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向她的方向拉去。
    触摸到了什么？
    带着一丝暖意……
    “呼……”
    少女的轻叹声，随后是她躯体的微微颤抖。
    通过手的灵敏触觉，清晰感受到这一切的京野佑树没有动作，希望能安抚少女的紧张与颤栗。
    时间似乎就这么定格了。
    微微颤抖的少女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少女的小手渐渐用力，勒得京野佑树的手腕生疼。
    这到底是……？
    京野佑树挑了挑眉，隐隐作痛的手想要挣脱，稍稍挣扎。
    “哼，本性难改。”
    面前的少女冷声道，
    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自己摔倒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中，摔得头晕目眩的京野佑树发现自己眼部的遮挡似乎松开了。
    他仰起头来，望向少女的方向。
    犹如雪莲般梦幻的白发下，红色的瑰丽眼眸漠然注视着自己，美丽的少女正表情冷淡地扣着上衣的纽扣，衣服胸襟的缝隙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那是……
    “……白川美月？”